第十二章 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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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风，阿尔纳探出头，见自己正在万里高空之上，被巴伦思带着飞。“你...你要带我去哪啊......”阿尔纳绝望地问到，然而巴伦思并不理睬他，只是一个劲地带着他飞。阿尔纳绝对自己是问不出啥了，只好抱坐在座椅上，等着巴伦思自己停下来。
终于，风停了。巴伦思也停下了飞行，抬手敲了敲船头的外壳，示意阿尔纳探头看一看。
阿尔纳抓着两边，防止自己掉下去，刚想微微探出身，就被巴伦思一把抓住衣领拎出来。刚刚自己还坐着的船头就这么被巴伦思随手一扔，掉下了万丈深坑。
巴伦思把阿尔纳带回了深坑的上方，那个被阿尔纳亲手炸出来的地方。
阿尔纳完全没想到巴伦思居然会把自己带到这里，他原本以为巴伦思会把他带到自由命运号上囚禁起来，自己也做好了被囚禁的心理准备。结果居然是这里，这个他以为是巴伦思的葬身之地的地方。
“对，对不起，巴伦思，我知道错了。”过度的紧张与害怕，居然让阿尔纳的口齿清楚了不少，话音也变得流利：“你你你可千万别松手啊，要是送开手你可就找不到其他几个叛徒了。”
巴伦思没有回应，而是抬起另一只手，在阿尔纳的脚下创造出一个特殊力场的同时，送开了抓着阿尔纳的那只手。
一瞬间，失重感遍布阿尔纳的全身，但他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摔在了巴伦思做出的力场上。
“这——”阿尔纳挣扎着爬起身，弯腰跺跺脚。脚下确实就是万丈深渊，空无一物，但是脚底传来的触感明确地告诉他，脚下有一股力量在托住他。
阿尔纳惊讶地看着巴伦思，不解地说到：“这...这是，什么意思？”
巴伦思没有回答，而是升出一个望远镜，让它浮到阿尔纳的面前。阿尔纳看着那个望远镜，疑惑不解，但还是拿过了它。
见阿尔纳拿起望远镜，巴伦思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阿尔纳肉眼望向那个方向，什么也看不见，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举起望远镜。在他看向望远镜内之前，他还瞟了一眼巴伦思。他完全想不出巴伦思到底要干什么。
于是他看向望远镜。
“唔！”阿尔纳震惊了，“那，那是...”
望远镜内是一个小孩子，他绝望地趴在深坑的边缘，在他边上的应该是他的母亲，跪坐在旁边，掩面而泣。
今天是那个小孩子的生日，他父亲早早买好了礼物，一家三口等着过一个快乐的生日晚餐。但很可惜，他的父亲在总府上班。
已经变成了万千尘埃中的一部分了。
“咔。”“啊——！”
惊痛。阿尔纳看向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它被顺时针扭了三圈，在一瞬间。半截骨头戳出了皮肉，让阿尔纳疼痛不止的同时胆颤心惊。
断成这样，没法恢复了。阿尔纳弯下身，将手指捂在怀里，试图去缓解一些疼痛。
但巴伦思不会让他这样做。他抓住阿尔纳的前发，强硬地往上一扯，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阿尔纳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巴伦思，说到：“你到底，想要干嘛。”
老样子。巴伦思没有回应他，而是指着那个方向。
在他指着的那个方向有半座酒店，当天有一对幸福的新人正在举行婚礼。新娘站在门口，手中捧着象征幸福的礼花，娇羞地看着新郎。
她迈开步伐，准备走向自己的爱人。下一秒，能量体的爆炸带走了酒店的一半结构，也带走了她的挚爱。新娘回过神，现在正站在曾经是她与他接吻的地方。如今在那前面，只有深不见底的黑坑。
她举起捧花，扔进深坑，随后和花一起落下。
没能来得及让阿尔纳看到。阿尔纳见巴伦思貌似有些失落地放下了伸着的手，随后巴伦思转头，看向阿尔纳的左手无名指。
阿尔纳察觉到了巴伦思的目光，惊恐地说到：“等，等一——啊！”
左手的无名指被整根压进手掌里，阿尔纳只感受到了剧烈的痛苦，根本没看到巴伦思是怎么动的。他翻滚着，试图滚出巴伦思的力场，让自己先一步摔死。但无论他滚到哪，巴伦思的力场都会先一步覆盖到自己身前。
亦或者，是巴伦思的力场太大了，无论阿尔纳怎么滚都滚不出去了。
“你个...混蛋...”阿尔纳怨恨地盯着巴伦思，这种前所未有的痛苦让他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而且他还发现，按理说这种痛苦已经会使人精神恍惚，甚至晕厥，但他的精神却出奇的清醒，也因此能品尝到每一秒都在重叠的疼痛。
阿尔纳终于停止了翻滚，巴伦思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一把扯起他的头。阿尔纳为了反抗巴伦思的行为，他紧紧地闭上双眼，却有一股无形的力强迫他分开眼皮，瞪着双眼。
望远镜浮到阿尔纳的眼前。这一次巴伦思不让阿尔纳自己拿了，而是控制它贴到阿尔纳的眼珠上，强迫他看着远方正在发生的事。
“不，不——”泪，流了出来。阿尔纳绝望地摇着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望远镜内发生的一切。每发生一件事，他的一根手指就被巴伦思以极度扭曲的方式摧毁。
这次是一个老人，他的最后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亲人，死于能量体爆炸。在得知了这件事后，他十分平静地回到家，缓缓走到自己的房间内，从床头柜中拿出早已备好的药物吃下，平静地躺在床上。
阿尔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食指脱水，枯萎，最后干巴巴地裂开，露出里面枯黄的指骨，仿佛刚刚才被挖掘出来一半。
这样反倒还不怎么痛苦，给了阿尔纳喘息的一小段时间。阿尔纳偷偷侧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只剩右手的大拇指还没有被巴伦思摧残。阿尔纳闭上眼祈祷，希望这最后一次能和刚刚一样，不要过于痛苦。
出乎阿尔纳意料的是，巴伦思居然没有强制翻开他闭起的双眼。他疑惑地睁开眼一看，见自己面前的那只望远镜也不见了。
“......结束了？”阿尔纳颤抖地问到：“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巴伦思没有说话，走到阿尔纳的身前，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但只是这样，也让阿尔纳感到十分地恐惧。
当人恐惧到了极点，就会产生一种没来由的勇气，使其突破恐惧，做出一些本来没胆子做出的事。
“巴伦思！说话！”阿尔纳居然对巴伦思吼到：“你杀了我，可以！但你至少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大喊之后，勇气消耗殆尽，阿尔纳喘着粗气，又开始害怕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巴伦思，盯着如昼的背影。
巴伦思转过身，低头看着阿尔纳。阿尔纳也看着巴伦思，二者的目光与一瞬之间相交，就是在那一瞬，阿尔纳绝望地低下了头。那是彻底的绝望，完完全全的，丧失了反抗之心。
在刚刚视线交锋的一瞬间，阿尔纳就感受到了巴伦思视线中的感情——那不是对阿尔纳使用高能量体爆炸导致的愤怒，也不是对无法感情的他的怨愤，更不是对阿尔纳现在这个状况的怜悯。
那是“无”，什么都没有。阿尔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巴伦思的目光中，和空气别无二致，不，甚至空气都可能比他重要。
已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阿尔纳完全接受了现状，重新抬起头，以一副释然的样子，微笑着看着巴伦思，全然忘记了自己那九根手指的疼痛。
他张开双臂，对巴伦思说到：“来吧。”
巴伦思对着他的胸口，一脚踢出。阿尔纳倒着落下，落进那个他亲手创造出来的深坑中。
什么都没留下，连一声响声都没有传出来。
阿尔纳.布朗，代号“队长”，是夏蒂.布朗众多孙子孙女中的一名，也是他们之中最为平庸的一个天才。军团的将军之一，也是军团的背叛者，于今日，确定死亡于星舰曼达斯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