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百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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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二位可否赋笛一首，事情我也不去隐瞒，这孩子要找的东西，或许就在二位的笛声之中。”东方记言轻挑眉毛，又一次一把搂过墨桐月。
他轻轻拍了拍墨桐月的肩膀，让她显得比较有担当点，至少也显得她对自己的事足够重视。
何若瑶显然有些诧异，这句话对他们来讲，就好像是墨桐月丢失的东西与他们有关，而事实可能却是如此。
无奈的是现在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已经不是真正的自己了。
东方记言就是这样，永远心中都有一层隔阂，是对那些故人的隔阂，不知该如何面对，又要面无其事的与他们交流。他们看似是某种意义的永生，却只是对还活着的人心中的某种慰藉，甚至不知道这种慰藉的存在是好是坏。
不管多少次都不会麻木，因为那是作为“人”，心中最容易被触及的事物，最难以割舍的，最难以平息的痛。
东方记言叹了口气，说道：“这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可能对于二位来说，这样很奇怪，但这都是有理由的，至于为什么，原谅我并不能说明。”
对方也耸了耸肩，说道“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们也就尽力而为了，我们也希望这小姑娘能够早点找到属于她的东西。”
说罢，她笑了笑，又看向了墨桐月。
此时墨桐月也明白了东方记言的用意，当时能够让她勾起回忆的是张子羽，而且还是笛声，那现在的张子羽与何若瑶是不是也能做到呢？
有了这个假设，直接去验证，总比把事情娓娓道来要方便得多，而且直接能够切入重点。
想到这，她不禁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迷糊了，思考问题的能力还是要去锻炼的，不然有时候可能会白费功夫，浪费时间。
桃花瓣飘落到肩上，淡淡的花香让人沉醉其中。何若瑶又看向张子羽，两人对视后笑着点了下头，随即手执玉笛，开始吹奏起来。
悠悠的笛声很快飞扬在桃林之中，就连飘落的花瓣都沉寂在其中，打着转缓缓地飘落。
此时墨桐月也轻闭双眼，依偎在东方记言身旁，试着将意识带入到其中。
两人合奏的笛声中，张子羽的笛声还是略显生涩，不过也并不拖沓，若是张子羽的笛声也如同何若瑶那般入人心扉，那这合奏必是天作之合。
这二人各有自己的风格，何若瑶的笛声柔弱似水，缠缠绵绵，张子羽的笛声铿锵有力，如同风吹落叶，还隐约感到那声音势如破竹。
树梢之上，百鸟翱翔，围着主树翩翩飞舞，发出长鸣所应和。
东方记言心情颇好，抬头看着百鸟，低头入耳倾听，这犹如神迹的画面，幸好是被他所记录，否则，又又谁能知道，那一年在这无人知晓的地方，会有如此景色呢？
天地之间，无时无刻有故事上演，也有戏剧落幕，有的团圆欢喜，有的皆是遗憾。能去记录，是他对这些故事最大的帮助了，他们的故事还有人记得，那些遗憾，也会有人唏嘘。
即使他们当年做的事情没人能理解，但留下来的美好，便会口口相传成佳话。
一旁的墨桐月似乎安逸了许多，他感到这家伙的心境一定是十分平静了，搀扶着自己的手也不是那么用力，很自然的就将身上的力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张子羽盯着何若瑶的双眼，那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活力，她的目光是让张子羽维持心境的根源，只要那双眼睛还明亮着，他也不会陷入愁闷。
随着笛声的高昂，百鸟飞舞，开始有几只鸟雀钻入林中，小心翼翼的向着二人相靠近。
二人的心意在此时好像相通了，不用再透过双眼，好像只要能听到对方的笛声，便能传达那些言语。
随即笛声又落了下来，那高昂的情绪又变得低落，好像是倾诉一般。
几只鸟雀也在此时落到二人肩头，连同还在空中盘踞的鸟雀一起，静静地不再鸣叫，默不作声。
这一下东方记言也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这段演奏，他知道这一刻是极难得来的，而自己又有多少年，没再听过这样的合奏了呢？
渐渐地，尘埃落定，花瓣落地，百鸟四散，笛声也落到了尾声，方才的一切好像梦幻一样，令人回味向往，却又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
奏笛的二人将玉笛收起，张子羽轻闭着双眼，微微抬着头，眼下的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襟。何若瑶清澈的双眸中，只映射出张子羽的身影，在她眼中，身后的风景都是对他的衬托。
随后张子羽微微张开双眼，二人对视，都不知自己的脸庞，都已挂满了眼泪，但却都笑着，相望着对方。
东方记言看着二人，也不免哽咽了一下，可他迅速就抑制了自己的那种情绪，不再忍心看下去，便将视线转到了墨桐月身上。
再看这家伙，就像是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这时他倒感觉挺尴尬的，面前的两人相互对视，互相欣赏，自己蹲在这实在是多余，本来这墨桐月是与自己一样在这尴尬，可这家伙已经进入了意识的深层之中，多余的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兜兜转转，最后他还是让目光回到了那两人的身上，柔和的看着这两人。
“那或许就是最无比的美好吧。”他在心中叹道。
不知是何时，一只小巧的鸟儿落在了墨桐月的肩膀上，东方记言不由得回归神来，仔细端详着那只鸟。
“这里怎么会有百灵鸟？”他小声嘟囔道。
这种鸟的生活环境可并不是这种地方，要不是故事原文中有意去写这里会出现一只百灵鸟，要不就是有人从故事外带进来了这样一只鸟，再不然这种鸟是绝不可能出现在这种环境中的。
那鸟也没什么动作，他也没轻举妄动，抬头看了看，其他的鸟儿早已不见踪迹，只剩下叽叽喳喳的鸣叫声回荡在桃林之中。
这样一只鸟出现在这，本来就是很特别的了，而现在又恰好落到了墨桐月的肩膀上，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觉在心中升起，他知道这特别的鸟落到了这特别的人身上，绝对不会是巧合了。
他小心翼翼的，不敢随意挪动身体，害怕惊飞这只小百灵，但内心中也不敢松懈，因为目前他也不知道，这只鸟到底会怎样。
这难道是赵羽儿特殊的线索吗？如果这只是一只路过的鸟，就这样不偏不倚的被笛声吸引，最后落在墨桐月的肩膀上休息一下，那也并无大碍，相信墨桐月也不会介意。
但是这只鸟为什么要落在这里啊？那么多树干，空地，偏偏是要落在人身上，那一定是有问题的。
正当内心还有着对这只鸟的猜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墨桐月忽然颤动了一下，那只鸟受到了惊吓，迅速地煽动翅膀，“哗啦”一下便飞走了。
“我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来。”墨桐月揉着眼睛，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