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陆南天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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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天轻笑一声，让人听着饱含浓浓的嘲讽：“人情？这种东西还不是而今的人族该拥有的。”

“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难以理解阁下此话何意？”白泽的态度明显要比方才冷漠一些，这从他对陆南天的称呼发生改变就能够看得出来，方才还是大帝，现在就已经是阁下。

白泽之所以一开始用一种含带敬意的称呼陆南天，是因为他相信鲲鹏，此前他就已经从对鲲鹏用意的怀疑之中，意识到陆南天很可能不是所有人看上去的那简单。

要知道，能被鲲鹏那样的人谋算，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所以白泽怀着一颗敬意之心，带着好奇来到人族，希望从人族这里可以接触到陆南天，做一个近距离的切身体会。

他本只是尝试，却不想真的在这里遇到了陆南天。

然而通过简单的言语交流，他觉得陆南天让他太失望，眼见着具有自己血脉的族群在悲壮之中走向覆灭，竟然如此铁石心肠。

白泽很善良，为人不争，这是白泽的天生本性，洪荒有代表灾难的十大凶兽，相对的也有代表了祥瑞的奇兽，白泽便是奇兽之一。

以他的本性而言，本不该成为帝俊太一手下的妖皇，可他最后却成为了妖圣之一，帮助太一帝俊争天地之主。

之所以如此，则是因为帝俊太一的最终目标和他希望的洪荒一样，在白泽的希望向往之中，洪荒没有残酷争斗，一片祥和，而帝俊太一要给他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洪荒。

一个妖族一统洪荒，从此洪荒在妖族天庭统治之下，跨入到一个秩序井然的时代。

所以有这这样目标的帝俊太一，在他看来，虽然是巫妖大劫根源之一，可他之所以成为根源，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所以帝俊太一的恶，在他看来是另一种至善。

自然的到了现在，他希望鲲鹏重视陆南天是因为鲲鹏从陆南天看到了帝俊的影子，毕竟陆南天乃是生于帝俊生前伴生至宝东皇钟，他们应该有这同样的信念和品格。

可现在陆南天的话语，让白泽意识到他错了，这个生于东皇钟的陆南天和帝俊一点也不一样，甚至信念和品格极有可能是帝俊的反面。

想到这里白泽就是心头一惊，难道当年帝俊之死，不仅仅只是因为和十二祖巫的惊天大战，还有东皇钟，也便是陆南天，当时东皇钟也许就已经生出灵智神魂，这个神魂灵智在关键时候背叛了帝俊？！

毕竟生出灵智神魂的伴生至宝和主人不是一条心，彼此离心离德，伴生至宝背叛就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鲲鹏要对付陆南天的原因吗？这一时白泽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鲲鹏重视陆南天原因，自然也就从一开始对陆南天的好感，转化为了恶感，甚至是杀心。

陆南天自然感觉到了白泽的态度变化，他无法清楚白泽态度转变的根本原因，但他可以感受到白泽的善良。

善良无疑是好的，可陆南天觉得吧白泽不仅是善良，还有些传说之中的圣母心。

“何意？你这算是在向本帝请教吗？”

白泽眸光森寒，动手只在顷刻间，可他还真想听听陆南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伴生至宝和宿主乃是天生一体，东皇钟生出灵智神魂，且还是和宿主不是一条心的灵智神魂，帝俊不可能不知道，在知道的情况下还要留下东皇钟的灵智神魂，这里面定然另有原因。

白泽现在很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原因是什么。

“你若觉得是那便是吧。”

陆南天摇头嗤笑，但还是给出了解释，毕竟善良本身没错，如果让白泽明白如何正确的使用自己的善良，这将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情：“仓廪食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

“我且问问你，人族现在连生存权都没有，衣食荣辱皆掌于妖族之手，何谈人情礼仪品性？”

“如此之境地下，他们能够做到知荣辱，就已经是一种令人惊叹的奇迹，难道我不该成全他们吗，他们既然有心将自己感悟到荣辱观传播给每一个人族，本帝何不求仁得仁。”

说完陆南天忍不住的含泪发出一声喟叹，他比其他人了解更多的洪荒历史，直到人族的更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呼～人当生如不周山之重，死亦如不周山之重，如此才算是不因年华虚度而悔恨，不因默默无闻而白来世上一遭。”

白泽彻底被陆南天这发自肺腑的一番话语给惊呆了，他本打算压着杀意，听听陆南天到底有何高见，却没想到陆南天的高见已经让他难以仰望奇项背。

“难怪，难怪……”白泽怔怔喃喃自语。

这里的难怪指的自然是白泽终于明白了帝俊为何会允许东皇钟这个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灵智神魂存在，但也同样是白泽真正找到了鲲鹏重视陆南天的原因。

而这个答案让白泽越想越心惊，再看陆南天时，他的目光复杂，敬畏有之，恍然有之，惭愧有之，但更多的竟是歉意。

敬畏，恍然，惭愧，可以理解，歉意何来？难倒是因为刚才他误解陆南天，继而对他产生杀意的歉意。

却也在这时只见白泽化作原型，白泽的原因是一头似羊似鹿的白色美丽异兽。

白泽前踢伏地，头颅向着陆南天垂拜而下：“多谢大帝点拨之言，然则，白泽要让大帝失望了。”

说着白泽化作一到白泽流光，直向这正在发生战斗的战场而去。

白泽要去制止这场大战，他心中的善良让他无法在认同陆南天的肺腑之下的情况下依旧去看着人族被如羊羔屠戮，他的善良不分族群。

看着匆匆远去的白泽，陆南天却是从其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没有瑕疵的优点，也许他的过度善良是有问题的，可他却能不被外人言语所扰，始终坚持本心这点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凡事皆有两面，陆南天不一定对，白泽也不一定就错，关键只在于，谁对的更多一点，更关键在于，不被事物的两面所扰而失了分寸。

“这个白泽有点意思。”另一边本体在雷渊之中的陆南天不禁含笑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