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盗果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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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战神这话一出，场中气氛一下子就显的紧张起来。
他的话可以说是把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一下子挑到了明面上。
天帝此时未做表示，可心里面也是在做着权衡，陆南天是否邀买人心这一点他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就此点来说，从好的角度来看，陆南天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合格的统兵者该去做的事情。
如果从包藏祸心的角度去看的话，别人觉得陆南天这样做是在挖他的墙角，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的天帝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一则陆南天的实力威胁不到他，即便是能威胁到他，他这个天帝也是鸿钧道祖定下的又岂是旁人可以说取代就取代的了得。
二则陆南天如今也是南天荡魔大帝，难道连一点给自己手下天兵天将定规矩的权利都没有吗？
天帝心里在乎的是北极战神所说的扰乱天纲这一点，赏罚分明是任何一个势力想要强大 乃至于稳定发展的根本，天帝难道不明白吗？当然明白，并且天帝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只是天庭的赏罚分明仅限于上层的天神。
归根究底，还是天庭的力量薄弱，底子薄，只能通过稳住上层根基，震慑底层。
所以赏罚分明仅限于上层天神这个层次就成为了潜规则，陆南天现在要打破这个规则，就会掀起天庭的人心动荡，别的不说，就只说除过南天门之外，其他的天兵天将心里面会平衡吗？
然而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中，天帝给出的回应却让人大失所望：“北极战神，你多虑了，南天大帝及其麾下所属立下的大功天庭诸神有目共睹，尔等若是有不服，可同样立下如此大功，朕与王母也丁当不吝赏赐。”
“陛下圣明！”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低眉敛目站到一边的太白金星不失时机的送上一记马屁。
如果陆南天真的会因为将蟠桃赏赐给麾下，继而立下对底层天兵天将赏罚分明的制度，从而招来天帝和王母的不满，作为从陆南天那里得到了一枚九千年一熟蟠桃的他，岂会不投桃报李提醒一下陆南天？
盖因他清楚，这些事情和陆南天本身所存在的价值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也只有北极战神这种被对陆南天的怨念蒙蔽的双眼的人，才会自不量力的去找陆南天的麻烦。
“三位战神，若是无事就退下吧。”
说完王母笑道：“陛下，你我这盘棋可还未见分晓呢。”
三位战神一看自己明显是招惹了天帝和王母的厌烦，也都拱手见礼躬身退下。
“报～！”却也就在这时有宫侍匆匆来报。
本欲转身离去的三位战神，动作一顿，侍立在天帝身边太白金星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瑶池乃是王母的地盘，加之来人乃是瑶池的侍从，当下也就轮到王母来处理。
又被打断了下棋的兴致，王母眼中蕴含着可见的怒色，但她也知道，瑶池的天女侍从都是知道礼数的，如此不顾礼数的匆匆来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说”
听得王母语调含煞，来报的侍从赶忙匍匐在地，颤声将事情娓娓道来。
得知陆南天竟然强闯蟠桃园，王母顿时震怒而起：“大胆，陆南天！”
驻足听完事情的北极战神等人，立刻添油加火：“陛下，陆南天如此作为，俨然是不把陛下和王母放在眼里，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王母暂且息怒，此事朕定当给你一个交代。”天帝出言安慰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的王母娘娘。
陆南天强闯蟠桃园这件事情要从两个方面去看这个问题，第一个自然是他这一作为本身罪过，这一点直接触及了天帝和天庭的底线，第二个便是对王母娘娘造成的伤害。
王母天帝虽然说是夫妻一体，可他们并非是普通的凡俗夫妻，他们之间除了夫妻关系还有利益关系，天庭虽是天帝当家做主，可这瑶池之地却是王母的地盘。
而今陆南天在王母的地盘上胡作非为，自然的王母也就有了对陆南天这位天庭之中地位不俗的南天荡魔大帝的处置权。
所以为了不让王母掺和进来，把事情搞得更复杂，天帝就要给王母一颗定心丸。
“那好，本宫就等着天帝给我一个交代。”
“摆驾凌霄宝殿”
此时的陆南天已经满载而归的回到了南天门，并且将强取而来的蟠桃分发给了有功之人。
此时的陆南天神态之中满是平静，依旧保持着身为南天荡魔大帝的威严，丝毫看不出创下大祸之后的忐忑。
现在的陆南天平静的外表下别说是忐忑了，有的只是满心的美滋滋，既然强闯蟠桃园，他当然不会只拿几千颗蟠桃，来弥补军功赏赐的不足，院子里三颗九千年一熟的蟠桃是被他卷走了一颗，六千年一熟和三千年一熟的也被收走了一小半。
陆南天敢这样做，一来，是债多了不怕痒，反正他打算对王母娘娘的蟠桃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充分的意识到自己必定难逃处罚，二来，以后他要是在对手下的将士们进行赏赐总是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吧？难道要让他再一次去抢一回蟠桃？这样做无疑是逼着天帝和他决裂。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一次解决。
是的，陆南天无比确定自己还有以后，他又不是刑天那种愣头青，自己痛快了那管结果如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存在价值，而他的存在价值无疑远胜被他抢走的蟠桃树，天帝会为了这个和他彻底决裂？
“传天帝法旨，召，南天荡魔大帝凌霄殿觐见！”
一声念唱从身后的天宫之中传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天兵天将们，立马从分得蟠桃的喜悦和因为没有立功获得蟠桃的失望之中抬头看向了陆南天。
“今日宴罢，尔等都散了吧。”说完，陆南天便是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南天荡魔大帝到”随着宫外天兵的一声高唱，陆南天步入凌霄宝殿。
此时的凌霄宝殿又是天神汇聚，能让天帝驾临，众天神齐聚凌霄宝殿，一般都是天庭发生了大事件，比如此前的刑天反天，如今的陆南天强闯蟠桃园，而不是后某些世电视剧里那样，一丁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会是天帝众神齐聚凌霄宝殿之中。
“南天荡魔大帝，汝可知朕为何召你前来？”
又是这种明知故问，放佛不这样就无法体显出身为上位者的威严。
“本帝知晓。”陆南天只是稍稍躬身见礼应道。
身为南天荡魔大帝，陆南天虽然在地位上不如天帝这位天庭之主，可他也是天庭一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脱离了臣的范畴，自然不需要以臣礼面前天帝。
“陆南天犯下如此大过还敢这般理直气壮，还不快快跪下认罪！？”
陆南天眸光如刀的看向说话的北极战神：“北极战神，谁告诉你要这样和本帝说话的？”
北极战神刚要继续开口怒斥，可看到陆南天眼里的寒光，立时秒怂，他半点也不怀疑自己要是在多一句嘴陆南天就会让他横尸当场。
所以他过断把球又踢回给了天帝：“还请陛下秉公直断。”
天帝懒得再看北极战神一眼，在场天神也都是心中暗骂北极战神愚蠢，天帝问话时你跳出来插话，遇到硬骨头了，你又怂了，这一下子不仅是得罪了陆南天，在天帝那里也是上了信任黑名单。
而这种时候，在场的天神们没有北极战神那么蠢，加之他们和陆南天也没有什么恩怨在里面，自然也是不会站出来说话得罪陆南天。
“你既然知晓，那么朕就问你可知罪？”
“本帝知罪”陆南天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陆南天这样的认罪态度可是高兴坏了以北极战神为首的三位战神。
天帝见陆南天认罪态度如此之好，心里反倒不是滋味起来，一个人的认罪态度良好，一般有两种可能，一是，自认没有脱罪的希望，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觉得你不能拿我怎样，你爱咋咋地。
陆南天现在无疑就是后者。
天帝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威严被践踏了，老子扮猪吃老虎，你还真把老子当成猪了是不是？
太白金星一听陆南天的话，心里就暗道一声不好，他虽然不能说是天帝肚子里的蛔虫，可为人的圆滑世故和本身对天帝的了解，让他立时就意识到事情要严重了。
他的目光瞬间就从陆南天的身上，转移到了天帝的脸上，果然就从天帝的眼里看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冷光。
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心中哀叹一声的太白金星在天帝开口发话之前，当即出列。
“陛下，南天大帝虽然所做所为过于胆大妄为，可也是事出有因。”
“如何个事出有因？”
“回禀陛下，此事说起来老臣也有过错，当时南天大帝以军功大小将蟠桃分予众将士，可是立功之人甚多，蟠桃却有不足，南天大帝好歹也是一方大帝，总不能自食其言，才犯下如今之过，而当时老臣竟未查此间端倪 回报给陛下和王母。”
说完这话，太白金星却是转身朝着陆南天一礼，然后一脸的怒其不争，如直臣上柬般的斥道：“大帝您也是太过于莽撞，有什么事情难道就不能和陛下说嘛？陛下和王母皆是明白事理之人，你若明言，断有不允的道理。”
天帝听了太白金星的话，虽然面容看不什么，可明眼人都知道此时的天帝被安抚道了。
的确，这个时候的天帝，虽然心里明白，太白是在当和事佬，可他也清楚，陆南天强闯蟠桃园是有原因的，难道王母还真的会像太白金星说的那样陆南天只要开口，就会给他更多的蟠桃，这怕是在场每一个会信的。
天帝心中哀叹，自己说是堂堂天帝，可是穷的却连王母都不如。
“南天荡魔大帝，朕念你事出有因，且强闯蟠桃园也不是为了私欲，便不降罪于你，命汝将抢走的蟠桃树还给王母，不得有误！”
天帝给出这样的一个处理结果，在某些人的意料之中，也在某些人的意料之外，意料之中者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意料之外者则都是惊讶之余瞪大了双眼，他们虽然清楚天帝不会重罚陆南天，可也没能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轻描淡写。
可就在众人觉得，陆南天该是感恩戴德的一口应下天帝的处理结果的时候，陆南天给出的答复却是让众人目瞪口呆。
只见陆南天闻言之后先是有些目露难色，紧接着在略做考虑之后拱手道：“本帝难以从命。”
陆南天此话一出，凌霄宝殿之内可就是炸了锅，所有人的心里同时浮现出四个字，不识好歹！
“大帝！”太白金星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陡然转身瞪大眼喊道。
这一时，太白金星对陆南天的认知在心里面有了一个颠覆，此前的陆南天在他看来虽然有些大胆妄为，可到底还是和天庭众人站在同一立场的人，可现在的陆南天，让他觉得和刑天是同类，两者的区别只在于，刑天是个没有理智的莽夫，而陆南天个包藏祸心的野心家。
太白金星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看走了眼，这时他心里有些恐惧，因为这一刻大殿之内所有人都会和他有这一样的看法，而他在天帝面前几次给陆南天说好话，无形之中就让他成为了陆南天一伙。
“大胆陆南天！”天帝第一次将自己的愤怒情绪表现在脸上。
面对天帝的暴怒，陆南天神色坦然：“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听本帝解释。”
“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确实，天帝没有因为陆南天强闯蟠桃园，给出任何处罚，只是命其归还蟠桃树，甚至于连蟠桃都没有索回，这样的处理结果已经是低到了令人发指的极限，可陆南天还要解释，解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陆南天对这样的处理结果不满意。
“陛下，我并非是对您的处理不满意，而是不想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再发生？听到这三个字，在场众人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今日的事情以后还要继续吗？
而太白金星等个别人在听了陆南天的这话，眼神之中则是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陛下亦知，本帝之所以强闯蟠桃园，目的为的是有足够的蟠桃奖励有功将士，这一次本帝做到了所说的赏罚分明，可下一次呢？难道下一次本帝要奖励将士的时候，还要在闯一次蟠桃园吗？”
“所以，还请陛下明鉴，将本帝强取而得的蟠桃赐予我南天一域，以做日后赏功之用。”
陆南天这番话下来，众人也算是明白他缘何如此不识好歹，可他虽然情有可原，问题却是凭什么你南天门就能得到蟠桃树，而其他各方就没有？就凭你南天门战败过刑天，剪灭刑天一部吗？可要是这样未免有些太于没完没了，凭此一功就要吃天庭一辈子？
众人心里都是不服，可他们也意识到，陆南天此番理由给出之后，天帝对他的怒火也就消了个七七八八。
天帝的怒火源于，陆南天刚才的表现让人认为他是和刑天一样不服天庭管束的货色，都是对天庭有敌意之人，是试图颠覆天庭的野心家。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要求虽然过了，可初心是好的。
“陆南天，你当真不愿交出蟠桃树？”
天帝这个时候也已经没了多陆南天的杀心，可他必须还要做出一个交代，一个维护天庭法度，让众臣以及王母都都能接受的交代。
陆南天直视天帝眼神里尽是坚决。
天帝立时做出一副，被陆南天彻底激怒了的姿态，厉声喝道：“将南天荡魔大帝陆南天，打入雷渊，受雷击之刑百年！”
雷渊是什么地方？乃是洪荒和混沌交界之处，地处三十六重天和混沌之间，哪里的天雷虽然没有混沌之中的可怕，却也不是普通修者可以承受得住的。
而且雷渊可不仅仅只有天雷那么简单，其实简单而言，雷渊就是低配版的混沌。
混沌之中，凶险重重，想要在混沌之中生存，最低也需要有大罗金仙的修为，鸿钧三次讲道的紫霄宫就在其中，但凡是能够有资格听其讲道者至少也是大罗金仙。
低配版的雷渊想要在其中存活，在场众神估计怎么也需要有太乙金仙的修为，之所以是估计是因为他们从未踏入过雷渊。
而现在天帝可不是要让将陆南天打入雷渊百年，可不是只要能够进去随时出来那么简单，他需要在其中坚持百年才行？
他能做到吗？虽然在场众神皆知陆南天的实力不能够以常理来论，他身具巫族血脉，有这实力相当于金仙的大巫之身，爆发的话连太乙金仙也能一战，可他毕竟不是太乙金仙，能在雷渊坚持百年吗？
所以当在场很多天神听到天帝对陆南天做出的处罚决断时，第一时间反应就是浑身紧绷，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毕竟这个时候，陆南天极有可能突然暴起。
下一刻陆南天就给出自己的答案，只听他淡淡吐出两个字：“遵旨”。
然后也不等天兵上前押送，自己就转身往殿外走去。
天帝刚做出对陆南天的处治决断，就被传告整个天庭，所以当陆南天走出凌霄宝殿的一刻，伴随这他的除了众神心中大石落地后的松懈目光，便是那响彻整个天庭，关于天帝对陆南天判罚的公告声。
且不说王母和其他各处的天兵天将在听闻了陆南天所要遭受的刑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只说南天门外。
彼时的南天门外，隶属于南天的天兵天将并没有因为陆南天临走时说的那样散去，而是一直聚集在南天门外。
天兵天将们也不是傻子，其实从陆南天忽然暂停赏赐，鸡蛋里挑骨头说军法官对军功记录有错漏，继而离开，不久后回来就大肆赏赐蟠桃，紧接着就被召入凌霄宝殿一系列的事情之中就已经猜测到事情不简单。
而今再听到陆南天因为强闯蟠桃园，抢夺蟠桃树，被天帝打入雷渊百年的处罚时，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当陆南天被天兵“押送”着来到南天门时，南天门外，天兵天将肃然汇聚，所有人都用包含热泪的目光注视着陆南天。
“大帝！”
一声齐护之下，近万天兵天将单膝下拜，这一刻，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不仅仅只是有感动，更有着一股坚决之意。
这一刻他们自然不希望自己心中的高山被打入雷渊受死，士为知己者死，虽然他们清楚自己的实力微弱，可是此一刻只需陆南天一声令下，他们也愿意为陆南天抛头颅洒热血，从天庭的守卫者，变成陆南天指向天庭的斧刃。
感受到众人的心意，陆南天心中一片火热，倒不是他有了反天的野心，而只是一众被人信赖的满足，说实话，陆南天从来没有指望这些底层天兵天将有一天能够成为自己手下一支可以大杀四方的利刃，他们太弱小，弱小到面对刑天那样的存在，哪怕是再多十倍百倍也无济于事。
他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对他们的同情，以及他自身的良知。
所以他的付出从未想过回报，然而，他虽没有想过什么回报，可回报却来的措手不及，谁又不希望自己被他人信赖呢？谁又不希望有人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一个意愿而舍身忘死呢，哪怕愿意为自己这样做的只是一群蝼蚁，这是一种源自精神上的满足。
“汝等以为本帝会一去不回吗？”陆南天立于南天门下，高声喝问，神态之中充满了狂傲。
难道不是这样吗？这一问不仅发自在场的天兵天将，更发自天庭诸多天神。
可是当在场的天兵天将，抬头看到陆南天那一股子天王老子也无法奈我何的狂傲模样的时候，他们内心之中对陆南天满怀的担忧顿时去了大半，同时也被陆南天所表现出来狂傲所感染，一个个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本不该出现在他们这一境界之人身上的傲然。
一支军队便是如此，将领是怎样的，手下的兵士就会是在怎样。
“哈哈哈哈……”陆南天放声大笑：“儿郎们，守好南天门，等本帝归来！”言犹在耳，陆南天已然远去。
“我等定当誓死守卫南天，恭候大帝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