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鹬蚌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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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
柳大言四人小心翼翼地从左右两侧包抄到了洞口。
柳大言停住脚步，向对面的两个手下比了出击的手势。
对面两人立即挥刀向洞内砍去。
“哐当”
钢刀砍在洞口的石壁之上，溅起了一粒粒闪亮的火星。
就在他们收刀的时候，候登云动了。他如一只迅捷的黑豹，一刀就捅进了左边那人的胸口。
紧接着，他又抽回法刀，顺势朝右边的那人砍去。
“啊”
“啊”
两声惨叫接连响起。
攻进洞口的两人立刻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两人倒下的同时，柳大言也动了。
只见一道银白的寒芒闪过，候登云的右手便齐腕掉落。
“啊”
候登云的右手鲜血喷出。
他疼得直打哆嗦。只是现在形势危急，他也只好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一个驴打滚躲过柳大言劈来的法刀。
柳大言攻击得手，更加得势不饶人。
他冲进洞口，挥剑继续向候登云杀去。
候登云滚地险险躲开，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柄雪亮的法刀。
乒乒乓乓。
刀剑相交之声响个不停。
眼见二人缠斗不休，张星语心道就是现在。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努力压制自己急迫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向旁边的石桌靠近。
石桌上面放着四柄法兵，那里就有他脱身的机会。
为了防止弄出声响，为了避免引起二人的注意，他连自己的呼吸都放缓了一倍。
四五米远的距离，他却足足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
蹑手蹑脚地来到桌子旁边，他张口咬住了一柄法剑的剑柄。
他轻轻后退两步，将法剑从剑鞘中慢慢拖了出来。
紧跟着，他将背后的双手靠在剑刃之处，来回轻轻拉动。
片刻后，捆住双手的绳子就被锋利的剑刃割断了。
张星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脱身的第一步，总算顺利达成。
接下来就看如何从洞口脱身了。
洞口处，柳大言正在和候登云捉对厮杀。虽然二人无暇他顾，但想要不惊动他们悄悄逃离，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五个字，难于上青天！
既然暂时走不了，那就只好找地方苟着。
张星语抓起地上的一柄法剑，悄无声息地躲进山洞里的一片阴影里。
与此同时，洞口的拼杀也到了关键时刻。
柳大言的法剑锋利，已将候登云手中的钢刀砍成了一把锯子。
柳大言步步紧逼，候登云不停后退。
“咔嚓！”
柳大言再次挥剑，一剑就把候登云手中的钢刀斩成了两截。
“受死吧！”
柳大言狞笑着追了上去。
“要死一起死！”
候登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然之色。
当柳大言的法剑刺过来时，他竟然不躲不避，反而纵身向法剑扑了过去。
法剑刺穿了他的腹部，他的断刀也刺破了柳大言的衣襟。
“哈哈，想要以命换命，你丫做梦！”
柳大言狞笑着，再次抽剑刺向候登云。
“就要结束了吗？”候登云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什么修仙大业，什么报仇血恨，全都成了水中泡影。
“啊！”
惨叫响起。
候登云暗道奇怪。自己明明没有叫啊。
他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柳大言的胸口已经被一柄银白的长剑刺穿。
出剑的正是张星语。
他本不想杀人，他本想就一直躲在阴影里。
奈何，柳大言步步紧逼，二人居然斗到了他的藏身之处。
我本不想当渔翁的。可是，为什么你们非要逼我?
你们这么逼我，真当我是泥巴捏的么？
“去死吧！”
张星语奋力将法剑刺向柳大言。由于太过紧张，他握剑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原本刺向胸口的一剑居然刺入了柳大言的肚皮。
“啊！”柳大言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他顾不得诛杀候登云，抬手斩向张星语。
张星语闪身躲避，顺势抽出了扎在柳大言肚皮上的法剑。
“这一剑，是替巫铁兄弟刺的。”张星语咬牙切齿地再次刺出一剑。
这一次，他的手没有抖。这一剑，正中柳大言的左胸。这一剑，他力道十足，剑尖直接穿透了柳大言的前胸。
两道血柱从柳大言的身上喷射而出，将张星语溅得全身都是。
“啪！”
柳大言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咳咳，死了，终于死了。”
候登云放声大笑。他身上鲜血狂飙，笑容格外凄厉。
笑罢，他的一对老鼠眼紧紧地盯着张星语的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臭小子，是我小看你了。”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抬头望天吼道：“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戏耍于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接连质问苍天三个为什么后，两行清泪无声地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他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冲着张星语大声吼道：“来吧，臭小子，给我个痛快！那枚神异的鸟蛋，还有那移灵秘法，现在都是你的了。想不到我处心积虑，最终却是便宜了你。”
张星语点点头，举起了手中的法剑。
有道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候登云这人狠毒凶残，自己是断然不能放过的。
法剑破空刺出。
候登云脑袋一歪，顿时没了气息。
“其实，我真不想当渔翁的。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此去西天，一路走好！来世投胎做个好人，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
张星语抽出法剑，轻声念叨。
杀了两名大敌，他的背心早已湿透。
就在这时，一道猥琐的身影向他扑了过来。
张星语瞥到了一抹残影。他下意识地扑倒在地。
刀锋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带起了好大一片衣襟。
出手之人正是躲在一旁的刘三。
最初，刘三见张星语杀了柳大言和候登云，吓得躲在洞口一动不动。
见张星语没有注意到他，加之财帛动人心，他这才悍然出手。
好在洞口光线较强，而他和张星语又有一定距离，这才让张星语侥幸躲过一劫。
张星语躲过袭击，爬起身来，挥动法剑向刘三砍去。
法剑砍到刘三的钢刀上，将它斩出一个长长的豁口。
刘三见偷袭不成，转身就往外跑。
他是属鼠的，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奈何这一次，他逃的方向有些不对。
张星语追到洞外，发现刘三正在水潭里扑腾。
原来，洞口湿滑，上面又布满青苔。
刘三慌里慌张，正好踩在青苔之上，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救命！我不会游泳！”
他一边扑腾，一边大声呼救。
张星语没有动。
他不是个以德报怨的烂好人。更何况，这个人在一分钟前还想加害自己。
过了一会，潭水淹没了刘三的头顶，水面渐渐平静了下来。
又等了两刻钟，见刘三再也没有出现。那家伙多半是淹死后沉入潭底了。张星语想了想，转身进洞查看其他人的情况。
洞口处，柳大言和他的几名手下已死得不能再死。
候登云则双目圆瞪，显然死不瞑目。
血池边，胡四平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张星语赶紧上前给他包扎止血。
等包扎好胡四平后，他再回头看李大龙、刘绿竹时，这才发现二人的鲜血已经流尽，早已没有了呼吸。
张星语皱了皱眉头。
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这么多死人。
暗红的血池，一堆的死人。这一切看得张星语心里发憷。
他强制镇定心神，摸索着出了山洞，在水潭旁边的空地上用法刀挖了一个大坑。
紧接着，他又忍住恶心的感觉，先当了一次摸尸将，又做了一回背尸人。足足耗费一个多时辰，这才将全部尸体埋进坑里。
望着新增的土堆，张星语双手合十，口中默念自己杜撰出的度人经：“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各位，一切走好，魂归故里。阿门！”
诸事完毕，他便蹲在水潭边上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直到将胃里的酸水吐尽，他又用冰凉的潭水洗了把脸，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他返身回到洞中清点这一次的收获。
除去红凤鸟贡献的材料，张星语还从候登云和柳大言等人的身上，搜出了大量的物品。
金票十五万，金币三千二百枚，古老的兽皮卷一张，金色小葫芦一个，狮子玉印一枚，法剑法刀六柄，其他杂物若干。
其他东西还罢了，那张兽皮卷上，画着几幅诡秘的图案，写着一行行弯弯曲曲的文字。
这张兽皮卷记载的便是候登云所说的移灵大法了。
兽皮卷上的文字，张星语一个也不认识。
不过这也不是问题，候登云早已将这个问题替他解决了。
在候登云的衣袋中，张星语搜出来一张白布，上面写着几大段南越国的文字。
张星语看了兽皮卷上的图案，又对比白布上的文字，终于弄清楚了这“移灵大法”是怎么回事？
原来，所谓的移灵大法，就是通过秘法，将灵兽身上的灵根转移到人的身上。
实施移灵大法的条件比较苛刻。
首先，要求灵兽自愿奉献灵根或处于无意识状态，从而保障灵兽不会产生抗拒。
其次，要求接受灵根者的意志无比坚定，不会沉沦于移灵过程中产生的种种幻象，并且能够承受移灵带给神魂的撕裂痛楚。
即便具备以上条件，移灵成功的概率也不足百分之一。
而移灵失败的代价，则是灵兽和受灵者双方的生命。
现在，移灵秘法有了，无意识的灵兽（火凤鸟蛋）也有了，施展移灵秘法的基本条件已经具备。
只是，成功的概率实在太低，失败的代价实在太大。
移。
不移。
张星语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