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妖精,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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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历683年，9月，1日，魔法协会新一年的开学典礼在协会图书馆的顶层召开。
“大侄子你今年17啦？”
“满17了，我是6月6的生日，17岁多三个月。”
“额，按照这个算法，你是666年，6月6日出生的？难受了，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能给你17岁庆生了。”
“姑妈你真是冰雪聪明。”随口应付着，洛基的目光放在前方的高台上。
他之前并没有想到，协会的开学典礼会在图书馆进行，严格来说他甚至没想到魔法协会会有开学典礼。
魔法协会的考试难吗？难，那通过的人多吗？多。
毕竟是整个世界上唯一的魔法学府，每一届入学的人可能会有十万？
兴许还不止，但能来到礼堂参加开学典礼的绝对没有那么多。
这个世界上怕是很难找到能给十万人开会的地方，图书馆是够大，但开会也不能只考虑够不够大。宏大的美学也不是一个“大”可以解释的。
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洛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思放在了君主的身上。
因为嫡传名额的缘故，他有一个很好的位置，中间靠前，身边就是尼禄，再往前就是高台。
现在还在入场阶段，洛基提前来了，尼禄还没到。
据说今天，协会的七名君主会露面。
洛基等的有点急了，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自己那天在游轮上的表现估计早就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君主们的耳朵了吧。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找自己？
君主要找的话不可能找不到。
或许他们是打算在开学典礼上叫住自己呢？
洛基很担心。
自那天被黑影袭击后，他就一直在等，这几天他又去大本钟转了两圈，确定那些黑衣人还在才放下一点心。
这说明他们还没有抓住梅涟。
可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梅涟没被抓住不代表她现在的处境安全，自己晚一天把消息传达给君主，她就有可能死在外面。
“姑妈，你说我能不能在这个典礼上直接叫住某位君主？”
“我劝你想都别想。”洛薇雅没精打采的:“这可不是什么小场面，这是整个世界都关注的大事，牵连之广，就算是三帝国的皇帝都不敢在这里随便叫人。”
“那梅涟敢不敢？”
“啊？”洛薇雅有着几分惊讶:“你又不是梅涟。”
“我是问她敢不敢。”洛基捏住了自己的大腿。
实在没办法的话，也就只能这么做了，梅涟应该能保住自己吧？
“梅涟肯定敢吧，那小丫头疯的一批。还记得当时赫格拉斯刚刚苏醒吗？她简直不要命似的对上了赫格拉斯，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傻了。”
不要命？
洛基掐着掌心的手指缓缓松开。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如洛薇雅所说，梅涟很疯，疯到敢在亚述宴会上拿酒杯砸皇后。洛基当时就跟她说过，她有一种想死的疯狂。
之所以没死，是觉得不甘心。
想死，但死了又不甘心，只好疯疯癫癫的期待着有人能杀了自己，结束这一切。这是洛基分辨出梅涟男女变化的理由。
如果是死在那些黑衣人手里，也够轰烈，够刺激了吧。
或许是自己瞎操心了呢？她就是自己想死，才落入如今这个境界，甚至她已经死了，只是还没有人发现她的尸体。
听了洛基的想法，洛薇雅沉吟了片刻:“这……我也不能断言。”
那我该怎么办？如果她真的死了，我现在去叫住君主也是死路一条。
洛基陷入沉思。
“嗨。”
尼禄打了声招呼在他旁边坐下
来得正好，洛基抬头，一把抓住尼禄的手掌:“问你一件事。”
“有啥事说，好好说话，别拉拉扯扯的，我和你很熟吗？”尼禄扯开洛基的手。
“你认识梅涟吗？”
“额……咱好好聊天，别提他行吗？”尼禄的手又扯了回去。
而且尼禄的口吻是他，尼禄不知道梅涟是女的。
你至于这么害怕她吗？洛基无语的竖起一根手指:“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邪恶的魔鬼。”
“性格方面。”
“喜欢捉弄人。罪恶，小孩子气，无法无天。”
“我再详细一点，你有没有感觉——他在害怕什么东西，或者为什么后悔？害怕到想死，后悔的想死的那种。”
洛基想要求证，或者说是希望有个人支持他，告诉他梅涟就是想死，你可以安心让她去死了。
听了洛基的问题，尼禄沉思了片刻，然后一口咬定：“确实！”
“被他盯上的人全都害怕后悔的想死吧。他就是个混蛋，我小时候可被他折磨坏了。”
你怎么听不懂我的意思……
洛基摇了摇头:“你说你小时候就认识他了？既然你俩这么熟，那我换个问题，你知道他和谁的关系很好吗，还有他到底什么来历。”
抬手指了指高台上给君主们留的位置。
“这个嘛，他和君主们的关系似乎都不差，不过和基础科的关系最好。”
“麻烦指一下位置，基础科的君主等一下会坐在那个位置。”
“左边第二个，右边第七个。”
二，七……唉？
洛基双眼微微一缩。
八，八个？
高台上有八个座位？七个君主，为什么是八个座位，难道欧赫皇帝也会出席吗？
“抬头。”洛薇雅提醒道:“看画。”
洛基抬起头，礼堂的最中心位置，也就是君主座位的头顶，有着几副巨大的油画。
这几幅画洛基在大本钟都见过，这里应该都是仿制品，洛基当时感觉估计是魔法史上的重要人物，不过他没问。
因为魔法协会的画实在是太多了，大本钟的墙上几乎处处贴着画，有一些他还认识，是历史上耳熟能详的人物。
洛基当时是感觉这些应该都能在协会网络上搜索到，所以也就没有多问，打算等到闲暇时再自己研究。
“上面五张油画看到了吧，最左边是神秘科和古代科的创始人，左二是天体科的创始人。”
“右一是动物科和植物科，右二是现代科和基础科。”
“那最中间的呢？”洛基下意识的抓紧了手。
七个学科都说完了……
最中间，最大的那张油画呈现了一张微眯双眼的老人面孔，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岁月几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线条刚硬，银灰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火焰。
说来也奇怪，除了头发，老人几乎没有任何作为老人的痕迹，可却能一眼看出是个老人，手指上带着硕大的血红宝石，身上裹着没有画完的深黑色长袍，上面同样镶着宝石作为装饰，没带宝石的另一只手握着一只拐杖。
这是后人臆想？还是当事人绘画的？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故事，他是大本钟的院长。”洛薇雅答道:“当年魔法协会创建，是四个超一流的魔道家族，还有一个最强的人，在一起创立的。那四个家族演变成了如今的七学科，而那个最强的人则是作为一个见证者，就好像决斗的公证人，参与了这一切。”
“他被称为魔道总帅，出任大本钟的院长。”
“所以这个位置是给他的后人准备的？”
“不是。他还活着。”
活——洛基差点没忍住把这个词说出来。
“活着？他估计快一千岁了吧！”
“但已经有几百年没人见过他了，只是他在的时候实在是惹人害怕，死讯没有传过来，也就没人敢质疑他死了。”
我就说嘛。
洛基松了口气，这才对，哪有人能活一千年。人类史才两千年而已。
“那这个位置？”
“也得留着啊，撤了椅子不就是说他死了，谁敢撤啊？”
这倒也是……
“不过君主们不是每一次都会出场。”尼禄拍了拍洛基提醒道。
空中响起一道金石交鸣之声。
两人都闭上嘴。
迎新仪式，要开始了。
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活动，既没有炮鸣，也没有烟花和灯光，会场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前排的学长齐齐站立。
进来的时候就有人交代过新生，不懂可以什么都不做，跟着学长就是了。所以后排的新生跟着一起站起，礼堂的后门也打开，几个形象各异的人大步走了进来，纷纷落座。
是君主？还是代表？
新生们紧张的注视着高台上的几人。
协会官网并没有君主们的消息，更没有图片，是以他们根本不知道君主到底长什么样，只能根据大致常识，比如年龄来判断。
但是……
此时台上的人从二十多岁的青年到白发苍苍的老人都有，男女对半，这又该如何判断？
按理来说，魔法要有所成就那得需要时间吧，所以老人是君主的可能性多点？可是也有说法认为魔法可以永葆青春，按照这个逻辑来看或许那些看着年轻的实际上更老呢？
新生正在为了年龄问题而发蒙，坐在前排的老生更懵了。
准确来说，是紧张。
七位君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八人。
本该为那位失踪了几百年的魔道总帅空着的椅子，也坐了一人。
一名年轻女性，身穿一件金丝缠绕的黑色露肩长裙，裸露的皮肤透露着淡淡的白色光泽，金发金瞳，眼角部位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烟熏妆，修长的指甲带着点节奏的在桌上轻轻的点击。
她的嘴唇上还带着一枚微小的白色唇钉，一对金色镶着绿翡翠的耳环挂在两侧，带着红宝石的丝质金属手套缠绕在双臂，那张面孔抬起来充分的阐述了一句话：妖精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洛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那张脸，但这个女人的装扮让他想起了三大帝国当中的另一个。
位于中土大陆西南角，有一大半国土都是沙漠的吉萨合众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金属上缠着丝带的手套在那里最为流行，因为那里太热了，欧赫最经典的真皮手套对他们来说可能不是那么好用。
当然也可能是这个女人自己的爱好，毕竟她身上的服饰风格并不统一。
可问题是，她为什么坐在了大本钟院长，魔道总帅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