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蹊跷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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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宝这个年纪最是贪玩，坐木马上晃大半天才依依不舍的下来。
“天黑要睡觉，明日再玩。”童老三抱起她送回屋里的床上。
找到衣裳的童辰早早躺在最边边，怕妹妹夜里掉床底。
初宝被童老三用被子裹成蚕宝宝，只露出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
童老三：“闭上眼，好好睡。”
“爹爹也去睡。”
“好，都睡。”
这是初宝在童家睡的第二个晚上，她适应能力强，跟童家人相处融洽。
白天东奔西跑活动量大，闭眼两分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童老三站床边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乐呵呵的想着明日买糖块给初宝吃。
夜色渐浓，劳累一天的人们倒头就睡，整个月湾村一时安静下来，偶有几声猫叫和犬吠。
家中只剩十两存银，童家二老辗转难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发愁。
过几日就到交赋税的日子，海货没着落，估摸要拿银子缴纳。
童老头翻了好次身，艰涩道：“不行我去城里码头搬货，能挣一点是一点。”
童老太否决：“你身子骨经不起折腾，挣的那几个铜板都不够药钱。”
“说的也是。”童老头叹气，浑浊不清的老眼看屋顶发呆。
睡不着的童老太有个习惯，摸出床头的半颗珍珠把玩，这一摸可不得了，居然多出两颗完好无损的。
她惊的翻身而起，摸索着点亮油灯。
布满老茧的苍老手心摊开，两颗圆滚滚，饱满有光泽的珍珠静立，在光辉的照明下熠熠生辉。
她又急又快，反应过来的童老头忙问：“要上茅房？我跟你一块儿去。”
二人年纪大，憋不住生理需求，每晚都要起夜，童老头就以为老伴要上茅房。
油灯费银子，他正好跑一趟，减少起夜的次数，免的浪费。
“老头子快来看，这两颗突然出现的珍珠好看的紧。”童老太激动不已，没心思回话，一双眼睛都黏在发着光的珍珠上。
“什么珍珠？”童老头疑惑的凑过去，登时愣在原地，嘴巴张开又合上，没法用言语形容眼前看到的景象。
木愣愣看了一刻钟，眼睛泛酸才回过神，狐疑道：“会不会是儿子放进来的，品相瞧着不错。”
运气好的渔民会捕捞到各种不知名海货，童家捞过海蚌，那半颗珍珠便是三兄弟捞到的。
因着童老太喜欢，没拿去卖掉。
不是所有的蚌都有珍珠，因此这么些年也就见过几回，完好的都被卖掉了。
童老太笃定：“不可能，他们不会不声不响放床头。
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
“那就奇怪了。”
二老摸不着头脑，想着明早问问三个儿子是不是他们放的 ，不是的话这事就玄乎了。
家中柴火不多，童老头明日要去砍柴，童老太也要做家务，再怎么睡不着也要强迫自己入睡。
“睡吧，明儿有的忙。”童老太小心放好珍珠，吹灭油灯。
这一觉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兴奋的睡不着的童辰和呼呼大睡的初宝。
次日一早，童辰顶个大黑眼圈出门，初宝则神清气爽，昂首挺胸。
童家三兄弟一如既往早早出门，没跟两小娃碰上。
朱氏林氏也没在，一同去县城上工了。
童老太在厨房忙活，把肉沫鸡蛋羹蒸上。
童老头坐屋檐下啃糙米窝窝头，砍柴是个力气活，不填饱肚子受不住。
鸡蛋羹很快出锅，独有的香味飘进鼻尖，初宝站厨房门口张望，馋的口水不断分泌，咽了一次又一次。
童老太失笑：“饿了吧，晾晾就能吃了。”
初宝摸摸消化完的肚子，红着脸道：“只有一点点饿。”
“跟奶还见外呢，走嘞，去吃早食。”刚出锅的鸡蛋羹很烫，童老太拿湿抹布裹住端到饭桌，再拿出小碗分成两份。
初宝在她屁股后面跟了一路。
“烫的很，凉了再吃。”抱小家伙坐好，童老太从屋里拿出蒲扇，手动给鸡蛋羹降温。
童辰揉揉困顿的眼睛，坐到她边上问：“奶，啥时候去城里？”
“吃完早食就去。”
一早童老太就去问过三个儿子珍珠的事，的确不是他们放的。
时刻待在家中的四儿子和大孙子也没见到外人来过。
这珍珠出现的当真蹊跷，她和老头子商量过后，决定拿城里卖掉，就当做是老天心善，给了两颗珍珠应急。
等条件好些，再去捐点香油钱，正好相抵。
“哦耶，我最喜欢奶了！”童辰欢呼雀跃，伸手去端滚烫的鸡蛋羹，被烫的啊呜叫：“啊……好烫好烫。”
“放中间也挡不住你的爪子。”没来得及阻止的童老太无奈，抹布裹住碗边挪回中间，一下一下挥动蒲扇，“初宝都没你着急，就这么想去城里玩？”
“嗯嗯，特别想。”童辰用力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日日就晓得玩，昨日元家办满月酒没拘着你练大字，今日得多练两遍。”
童老太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只希望孙子辈不要走上打渔的路。
这条路不止艰难，还危险重重，一个弄不好丢掉性命，她铁定哭瞎。
儿子们每次出海童老太都提心吊胆，一有空闲就去寺庙求神拜佛。
若是孙子能识文断字，考不中没事，好找活计干就成，免去出海打渔的凶险。
“奶放心，回来就练。”
童辰聪慧，对练字不抵触，只要不缩短他玩的时间就会认真对待。
天气冷，鸡蛋羹凉的快。
在得到童老太的准许后，初宝如愿吃上香喷喷的肉沫鸡蛋羹。
味道很特别，是鸡肉和鱼肉没有的。
初宝嗷呜嗷呜吃的香，见奶和阿爷吃的是她啃不动的窝窝头，心脏的位置微微抽动，她暂时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童辰急着进城，两三下吃完一半蛋羹，抬手抹掉唇角油渍，“爷奶我吃饱了，剩下的你们吃。”
六岁的小胖墩再怎么调皮捣蛋，也知道心疼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