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这鹿血酒到底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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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范离到翰林院时,一位翰林同僚见到范离,惊诧道:“范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只见范离的右眼,一块很大的淤青,嘴角红肿,鼻梁上也有几道明显的伤痕。
看上去就像被人打过一顿。
范离清了清嗓子,道:“咳……昨晚赴宴,喝得有点多,跌了一跤,无妨,无妨……”
范离当然不会告诉他,昨天夜里,他从宸王府出来时,还没上马车,就被人用麻布袋子套头,丢在马背上,扔到暗巷里,被暴揍了一顿。
至于是谁干的,用脚指头猜他都能猜到。
萧鹤庭那个莽夫!
“什么,你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杜若咂舌道。“你还真厉害,在下佩服!佩服!”
杜若戏谑地向萧鹤庭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萧鹤庭拍掉杜若竖起的大拇指,冷声道:“要是当时本王手里有剑,他还想活到现在?!”
杜若摇了摇头,将折扇抱在胸前,讥讽道:“我说萧鹤庭,你好歹是个亲王,收拾一个翰林院从八品典簿,还需要你亲自出手?”
萧鹤庭满脸“不然如何”的问号。
杜若摇头,喟然长叹道:“真乃榆木疙瘩也!”
他勾了勾手指,对萧鹤庭悄悄耳语了几句,萧鹤庭听完,直起身子:“就这样?”
杜若笑着:“不信你就去试试,保管比打他更好用。”
萧鹤庭半信半疑,不过他想,杜若这小子,从小不正经学习,功课却比谁都好,歪点子数他最多。
他决定一试,便打马去了大楚宫。
萧鹤庭到宫门时,正好遇到朝臣下值。
他在宫门前等着,远远看到翰林院侍读柳学士走了出来,萧鹤庭便装出随意偶遇的样子,与柳学士拱了拱手。
柳学士见是凌王,受宠若惊,忙上前行礼。
萧鹤庭与他客套一番,就准备继续朝宫内走,他装作临时想起什么似的,很随意道:“那个……柳大人,最近,最近你们翰林院那个范离范典簿,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范典簿……太闲?”柳学士这人,最善溜须拍马,钻营取巧,他认真琢磨着萧鹤庭的话。
很快,他便明白过来。范离是端王举荐的,但凌王是嫡皇子,是太子一母同胞啊的兄弟,在凌王面前,端王就得往后排了。
柳学士连连道:“回殿下,范典簿最近确实有点太闲了,都是下官失职,下官这就去安排!”
萧鹤庭满意地点点头,他与柳学士拱了拱手,就朝宫门外走去。
柳学士:凌王殿下不是要入宫的么?怎么走了?
看着萧鹤庭离去的背影,柳学士也来不及多想。
他现在满肚子都在想,明天怎么在正常的职责范畴内,给范离多多的加派活儿,要让人不仅看不出来他是在给范离穿小鞋,还要让人觉得是在重用他。
第二日,范离便收到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为了庆贺昭帝年底的寿辰,为其编撰整理自大楚开朝以来的六曹奏章,记注起居,藤黄册封、诏敕书檄、画像符券。
要说识人断事的本事儿,杜若真真是通透。
这个柳学士,果然不负众望。
这是一个听上去荣耀实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又繁琐、又细碎,做好了不过是完成了一个分内的任务,可一旦出了岔子,就可大可小,大,则是对君上的大不敬。
而范离,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和反驳。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将夜夜挑灯夜战,闻鸡起舞。
萧鹤庭第一次体会到了权利的美好。
不过,接下来让他烦恼的事情更多。
自从那日洛鹤渔醉酒去“强吻”了他之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只要一看到洛鹤渔,就如同自己饮了鹿血酒一样,莫名其妙心跳加速,耳根发红。
在他眼里,洛鹤渔被撒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整个人都像被淬了星光。
更要命的是,他看不了洛鹤渔对他笑,洛鹤渔哪怕只是若有似无地勾起嘴角,他也会像在草地上被雷过电一样,整个人酥酥麻麻的。
难道这北燕的鹿血酒劲这么大?仅是碰了喝过鹿血酒的人的嘴唇,都会醉酒?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萧鹤庭摇摇头,他拎了一壶御赐的鹿血酒,决定找杜若试一试。
杜若见萧鹤庭找他喝酒,正准备称赞他没有见色忘义,谁知,下一刻,萧鹤庭将一杯鹿血酒一饮而尽,而后道:
“来,亲一下……”
杜若吓得魂飞魄散,抱住身边的柱子就往上爬,道:“萧鹤庭,我知道我貌比潘安,但我可没有断袖之癖呀!”
于是,萧鹤庭一边追,杜若一边跑,两个人在偌大的安国公府上蹿下跳,你追我赶。
萧鹤庭多年习武,论身手,杜若哪里是他的对手。
因此,萧鹤庭很快将杜若逼到了墙角,杜若面如死灰,他抵在墙壁上,一挥手里的折扇,挡住萧鹤庭的脸。
他惊恐道:“我说萧兄,我能问问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吗?”
萧鹤庭看着杜若,也觉得实在下不去嘴,便松开了撑在杜若两侧墙壁上的手。
杜若顺着墙壁往下滑,滑出了萧鹤庭的“势力范围”后,一溜烟跑了几丈远,这才松了口气,推开了折扇。
折扇哗啦一声,杜若这才发现,折扇刚才被萧鹤庭大力一捏,这会儿已经破损成几块儿了。
杜若将折扇往手里一拍,道:“萧鹤庭,凌王殿下,您到底抽的什么东南西北风?”
萧鹤庭面露愧色,不好意思道:“我……只想试试这鹿血酒到底有多厉害,是不是碰碰嘴唇就会醉……”
杜若立马抓住重点,露出一脸八卦的表情:“碰碰嘴唇,你这是碰了谁的嘴唇,醉得这么厉害?”
萧鹤庭:……
见他这没出息的模样,杜若道:“肯定是王妃呗!你现在已经成亲,干嘛还这么害羞?而且,就算你要试,也该找个貌美如花的小女子来试一试,那才叫情趣。”
不一会儿,萧鹤庭被杜若塞进马车里,马车在京都城的正阳大街一路疾驰。
马车停在了春风楼。
春风楼是京都最有名的艺馆,这里的艺伎,琴棋书画诗酒花,无一不晓,无一不通。
但春风楼的规矩是,这里的艺伎卖艺不卖身,尽管如此,仍有无数京都的权贵为花魁们一掷千金。
一排身姿婀娜的女子站在杜若和萧鹤庭的面前。
杜若道:“来来来,各位姐姐们,请各位品尝一下来自北燕的美酒,这酒可只供宫廷哟~”
一个削肩细腰,拿着琵琶的女子道:“杜公子,这么好的酒,怎么想着分予我与众姐妹?”
杜若哈哈地朗声笑着,用扇子指了指琵琶女,道:“你这小滑头,就属你最聪明!是了,我有一个要求,各位姐姐品尝了美酒,让我这榆木疙瘩兄弟,尝尝你们唇上的美酒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