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塞外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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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昨天夜里。
“怎么还没有攻进去？”
夜色下，离多米利克营寨不远的一处山谷，此刻火光通明，四处是来来往往、手持利器的野人们。
中央的帐篷里，“巨人克星”托蒙德略有些焦躁地问道。
虽然托蒙德不算高，但他有着宽阔的胸膛，挺着巨大的肚子，胡子白似冬雪，粗壮的胳膊上带着雕刻着先民符文的厚重金箍，传自他的先人。
托蒙德自称吹牛大王、吹号者、破冰人、雪熊之夫、红厅的蜜酒之王、生灵之父和诸神的代言人。
当然更有名的是他的另一个称号——“巨人克星”。
“再等等吧！”帐篷最上方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他中等身材，身形削瘦，尖脸，一双精明的棕色眼睛，还有棕色长发——只不过此时已经大半灰白了。
他头顶没有王冠，手臂没有金环，颈项没有宝链，总而言之，一点装饰也无。
他穿的是羊毛衫和皮衣，全身上下唯一引人注目的是褴褛的黑羊毛斗篷，其上有几个长长的裂口被褪色的红丝绸缝补起来。
这位大名鼎鼎的“塞外之王”——曼斯·雷德，看起来极为普通，没有国王的样子，甚至不像个野人。
据闻，曼斯·雷德是一个被守夜人带走并养大的野人孩子。
他曾是一名忠实的守夜人成员，直到他在一次巡逻中负伤，并被一个野人少女救助。
在他恢复期间，野人少女用珍贵的红色丝绸修补了曼斯被撕裂的斗篷。
回到长城后，守夜人的指挥官强行要求曼斯换上统一的黑色斗篷。
这次对个人自由微不足道的侵犯，让曼斯抛弃了守夜人，并依从心之所欲，与野人生活在一起。
当然，这只是曼斯·雷德个人的说法。
更深层次的原因，远不止这些。
……
帐篷里还有些其他部落的首领，他们围绕在曼斯·雷德身边，尊奉他为“塞外之王”。
离曼斯最近的是“狗头”哈犸，她是个木桶般粗壮的女人，脸颊像两块厚厚的白肉。
她最恨狗，每隔两周便杀一条，并把新鲜狗头插在矛上当旗帜。
无耳的斯迪是瑟恩的马格拿。
马格拿在古语中的意思是“领主大人”，他的族人把他当神看待，而不仅仅是领主。
“六形人”瓦拉米尔，老鼠一样的小个头，他的坐骑是凶猛的白色雪熊，后腿直立起来足有十三尺高，他身边还跟了三匹狼和一只影子山猫。
还有比瓦拉米尔更凶猛的野人，他们来自鬼影森林极北处，或霜雪之牙中的隐秘山谷，甚至更奇怪的地方。
冰封海岸的原住民驾着海象骨战车，由彪悍的大白狗牵引，据说他们以人肉为生。
穴居人把脸染成蓝、紫和绿色。
矮小的硬足民赤脚列队在冰雪上疾走，脚板像沸水煮过的皮革……
塞外各个野人部落，虽然常常也相互争斗，但在对付长城内的入侵者这件事上，却是天然的同盟。
……
至少有一半的野人，一辈子没见过绝境长城，而且他们绝大多数不会讲通用语。
但这没关系。
曼斯·雷德会说古语，甚至能用它唱歌，每到夜晚，他便弹起竖琴，演奏奇异而野性的音乐。
为整合这支庞大冗杂的队伍，曼斯花了多年心血。
他跟各地部落酋长谈判，跟各位马格拿谈判，用甜言蜜语赢得第一个村落，用歌谣吟唱赢得另一个，又用刀锋宝剑赢得第三个。
他让“狗头”哈犸与骸骨之王讲和，让硬足民与夜行部交流，让冰封海岸的海象民与大冰川的食人部落和解。
他没有王冠，没有权杖，也没有丝衣华服，
但他却是所有野人的王！
他将一百把不同的匕首打造成一支巨矛，瞄准七大王国的心脏……
在发现来自黑城堡的大量军队后，曼斯·雷德急忙从霜雪之牙山脉赶了回来。
原本他正率领部下在霜雪之牙山脉寻找冬之号角，传说吹响它，可以使绝境长城倒塌。
在曼斯·雷德的南下的计划中，如果野人部队不能通过长城，他将吹响号角，摧毁长城，带领野人们前往温暖的南方。
但黑城堡里涌出的大量军队，打乱了曼斯的计划。
他原本计划获得冬之号角之后，再计划攻打绝境长城。
但长城内的军队，竟然主动进犯了鬼影森林。
野人们素来崇拜强者，如果不能将这些来自北境的入侵者驱逐出去，那曼斯多年来积累起来的威望将付之一炬。
于是曼斯·雷德，开始召集附近野人部落的勇士，准备将这些该死的入侵者赶出他们的地盘。
……
这些天，曼斯·雷德并没有轻举妄动，入侵者们大多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因此他一边派人暗中跟随，一边召集各个部落的野人。
当入侵者开始建造营寨的时候，曼斯才有些着急了。
因为他能够看出，这些狡猾的入侵者选择的小山丘，是个极其有利于防守的地方。
若是真让他们在那里建起了稳固的营地，甚至是城堡，那野人将永远失去鬼影森林的控制权。
曼斯不是普通野人，曾是个训练有素的守夜人。
他深知野人在面对七大王国正规军时，无论是装备武器，还是身体素质，战斗素养、纪律都处于完全的下风。
除非有十倍以上的数量优势，否则野人是绝对不敢正面对抗他们。
随着时间流逝，在“塞外之王”的威名号召下，野人们越聚越多。
曼斯雷德知道，机会来了。
对方的营寨还没建好，势单力孤，而野人们早已聚集起来，蓄势待发。
如果在野外都不能击败这群入侵者，又怎么攻破绝境长城，带领野人南下？
作为一名优秀的猎人，曼斯从不会在猎物暴露出弱点的时候犹豫。
数千年来，无数的“塞外之王”做梦都想着带领野人们，远离苦寒，前往南方温暖富饶的世界。
几百年前，塞外之王——“红胡子”雷蒙率领野人们南下，再往前，“吟游诗人”贝尔也曾兵临城下。
比他们更早，有“长角王”、“兄弟王”詹德尔和戈尼。
在远古，还有吹响冬之号角、从地底唤醒巨人的乔曼……
他们都做过同样的尝试，但每次不是在绝境长城下一败涂地，就是被临冬城史塔克家族的援军奋力杀退……
这是宿命，也是魔咒！
而自己？曼斯·雷德不禁在心中发问：
我将是数千年来第一个成功带领野人南下的塞外之王，亦或是步前任们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