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突然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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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远诧异地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地看了看双手,又摸了摸脖子,除了汗湿,没有任何异常。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安静下来,那一刻,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的存在,感觉到血液流淌,感觉到肝脏在努力工作。
他猛地睁开眼睛,浑身微微颤抖。
这感觉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打开水龙头,开到最大,任凭水流哗哗地冲着水池,让这声音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可他分明可以感到水雾附着在他手臂的汗毛上,慢慢凝聚成水珠,再缓缓落下,他听着水声,却分得清水直接喷在水池的声音,和水珠弹起来嘣在墙上的声音。
他急忙关掉水龙头,四周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空气通过气管的“嘶嘶”的声音。
他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安,他只能双手按在水池边,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时候,他身后响起几下轻轻的敲门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慢慢转身,白语诗已经站在身后,手上还拿着一条冒着热气的白毛巾。
“哦,是你啊”,雷远故意把话说的有气无力,给人一种喝多了的感觉。
白语诗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我看你进来很久也没出去,有点担心,就来给你送条毛巾来,你擦把脸,一会我出去给你准备点热茶。”
“我没事”,见她如此细心,雷远心中感觉很暖,盯着白语诗,问了句:“今天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要挡在我身前?”
白语诗被她看得脸红到了脖子,把毛巾往雷远身上一丢:“你死了,我找谁要钱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雷远拿着毛巾,慢慢地擦着脸,心里别提多幸福了。
当他出去的时候,饭局已经接近尾声。
今晚,各人都喝了酒,加上时间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便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睡觉了。
白老让孙嫂给白语诗安排了住处,张钺则把雷远拉到了自己隔壁房间。临出去前,张钺还扔给雷远一句话:“在我想好怎么训练你之前,好好珍惜能够安心睡觉的时光吧。”
“唉,你什么意思?”雷远还要追问,张钺已经出了屋子,“啪”地关上了房门。
雷远晃了晃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着刚刚在水池旁的感觉。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得要领,慢慢地,他呼吸变得平稳,脑子开始逐渐清晰,感官又变得敏感起来。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雷远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雷远被院子里的叫喊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看表,还不到九点。
雷远蒙上被子,打算再睡一会,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在小院儿而不是酒店,还是别懒床了。
他挣扎着起床,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凑上前一瞧,张钺正跟几个年纪相仿的小伙子比武呢。
刚刚的叫喊,是张钺赢了之后,其他人的欢呼声。
只见张钺抱着膀子,胳膊上肌肉隆起,傲慢地环视四周,不知道已经打败了多少人。他额头微微出汗,身上冒着热气,却是气息平稳,显然是留有余力。
周围看热闹的也是热情不减,其中一个壮小伙,正跃跃欲试。
张钺在人群中看到了雷远,轻松地招手打了声招呼,周围的人也多多少少知道些雷远的事,把他推到了最前面。
壮小伙回头看了一眼雷远,又马上看向张钺,咧着嘴笑着说:“钺哥,你休息好了吗?”
张钺“哼”了一声:“有什么好休息的,别废话了,来吧。”
那小伙慢悠悠地后退半步,看似放松,突然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右拳直奔张钺的面门,速度之迅猛,引得人群中传来“唔”的一声。雷远也为张钺捏了一把汗。
张钺表情不变,待到小伙的拳头到了面前,身子快速往下一蹲,躲开攻击,借着下蹲的姿势迅速起身,左腿踢向对手的右太阳穴。
小伙也丝毫不乱,收回拳头挡住张钺的回击,双方各退一步,稳住身形。
只是瞬息之间的一个回合,人群中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于耳。雷远更是看得目眩神驰,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功夫高手切磋,对他来说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
场中的两人只是略一停顿,壮小伙依然率先发起进攻。他身高占优,两条大长腿不停地踢向张钺,张钺依然是轻松化解着攻势,但眼神却逐渐变得犀利,眉头也略微皱了起来。
雷远旁边一人,攥紧了拳头,略带颤抖地低声说道:“小陆这家伙,功夫又有精进。”
雷远很好奇,凑过去问道:“兄弟,功夫方面我是个外行,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里面的门道儿?”
那人看了雷远一眼,热情地解释道:“大家切磋,规矩是不可使用异能。
你看钺哥,虽然一直在防守,眼睛却一直盯着小陆的上半身。因为出腿之前,上半身一定会作出相应的调整,一旦露出破绽,钺哥一定不会放过。
但是小陆在进攻的同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破绽的时候,他的腿一定踢向钺哥的手肘,前胸,或者是膝盖,提前阻止了钺哥的反击。”
“精彩啊!”雷远暗自喝彩,这武侠小说中才能看到的桥段,居然真的存在啊。他道了声谢,眼睛却一直盯着场内,印证着刚刚听到的解说。
不觉间,壮小伙已经持续攻击了一分钟以上,威势依然不减。张钺心中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子已经练到了这种程度。他心中默默赞许,却也感觉对方已经接近了极限。
张钺瞅准时机,略微晃动左肩,左手五指微张,手肘外拐,似乎要用手去抓小伙的脚踝。小伙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取胜的机会,他确实已经很吃力了,却不能停下,因为他直到,自己一旦气势弱了,迎来的必然是张钺暴风骤雨般的反击。
正琢磨着如何取胜,忽见张钺左手上扬,露出了左胸和左肋,他毫不犹豫,以落下的右腿为轴,迅速转身,左腿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直取张钺软肋。
这一下如果踢实了,即便是张钺这种高手,怕是也要受重伤,雷远不仅“唉”了一声。
张钺面对对方拼尽全力的一击,并没有选择防守,他看准时机,转身低头,一记扫堂腿,身体伸展到极限。这一腿扫向对方,地面上的土都扬了起来。
小伙眼看自己的脚只将将蹭到张钺的头皮,紧接着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反应过来时已经腾空,后脑重重摔在了地上。
人群鸦雀无声,似乎听得见厚重的呼吸声,几秒钟之后,爆发的叫好声差点把雷远的耳膜震穿。他张开不觉间攥紧的拳头,里面已经满是汗水。
张钺那一记扫堂腿,可谓技惊四座。
看似普通的招式,任何一个练过武术的人都能作出的动作,张钺使出来是那么的潇洒自如,游刃有余。在场观看的人,除雷远之外,每个人都会使这一招,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自信能做到张钺的水准。
雷远看得目眩神驰,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笑得多么夸张。
张钺拉起了躺在地上喘粗气的小伙子,并招呼雷远过来。那小伙子比张钺高半头,现在却像个小孩子一样,低头站在张钺身后。
张钺踢了他一脚:“装什么内向,过来!”
小伙子“扑哧”一笑,站到了雷远面前。
张钺搂着他,对雷远说道:“远哥,这位是陆清平,我打算把他拉过来,和我一起保护你和白小姐。”
雷远点头,伸手拍打着小伙子的胳膊,打心里透出了喜欢。
陆清平,比张钺略高一些,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却比张钺壮上一圈。虽然是冬天,可他只是一身单衣,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与粗旷的身材不同的是,陆清平居然是一张娃娃脸,大眼睛,长睫毛,小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雷远正要说几句欢迎的话,却见孙嫂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她来到众人面前,面色凝重地说道:“我早上带着语诗去后山晨跑,她突然接了个电话,是中心医院打来的,说是她母亲的身体突然恶化,她不听我的劝说,哭着就跑了。”
雷远听闻,转身就要追去,张钺拉过陆清平,对雷远喊了一声:“跟我来,我去开车!”
三人头也不回,一齐跑了出去。
小院后院有个停车场,三人上了一辆越野车,张钺是特种兵王出身,驾驶技术无可挑剔,陆清平坐在副驾驶,用手机帮张钺查找最短路线。
车子驶出,雷远给白老打去电话:“白老,我是雷远。语诗的母亲重病,她突然去了医院,我和张钺,清平现在追过去。”
白老说道:“我听孙嫂说了,你们注意安全,现在外面可不太平。我会让医院附近的同事们替你们戒备,以防万一。”
雷远答应一声,挂断电话。接着,他给白语诗打去,确实久久都无人接听。
突然,陆清平手指前方喊了声:“那人是不是白小姐?”
张钺顺着方向看去:“没错,是她!”
只见白语诗正在路上奔跑,看来是没有找到车。
张钺开车在她身前停下,雷远打开车门喊了声:“上车!”
白语诗看到他们,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上了车,扑在雷远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张钺咬了咬牙,快速向医院驶去。
雷远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任凭白语诗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衫。
哭过之后,白语诗坐直身体,看着自己的眼泪鼻涕都蹭在雷远的衣服上,有些不好意思,拿出纸巾想要给他擦一擦,雷远却对她说:“没事没事,不用在意这些。”
白语诗低声说道:“我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生病之后,我倾尽家产为她治疗,没想到……”
说到这,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多时,车子到了医院。
四人一齐,以最快速度来到白语诗母亲的病房前。
隔着玻璃,白语诗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周围几个医生护士在忙着什么,她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医生和护士们却同时瘫软在地。
接着,整个楼层仿佛轻微晃动了一下,走廊里电灯滋滋作响,“啪”地爆裂,房间里的各种仪器也突然断了电。
现在明明是白天,可周围却陷入昏暗之中,医院里的各种声音也消失不见,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雷远四人还没做出反应,便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按在了墙上,四肢展开成一个大字,丝毫动弹不得。
张钺和陆清平脸上青筋暴露,想以异能抵抗,却是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