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取舍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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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白老笑了：“我希望你能跟我回京平市，到我的研究所来。我给你看我毕生精力研究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帮你把隐藏在大脑中的能力开发出来。
可是，我也需要你考虑清楚，我们走的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没有人会支持我们的想法，甚至，会被当做怪人来看待。
这是我的理想，原本与你无关，你完全可以继续你的生活。
不过，即使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现在，你让这个希望变得不再渺茫了。
我虽然是搞科学的，但我也相信缘分，这个年纪遇到你，让我感受到了一点天意。
我一直想找一个接班人，把这个事情继续下去，我希望，这个人是你……”
白远山的一番话，让雷远久久不能平静。
足足有十几分钟，两人只是默默地喝着咖啡，没再说过一句话。
雷远在思考这些话的可信度，考虑自己一旦接受邀请，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
白老心中更多的是不安，他的这些话并不是能被每个人都接受的。绝大多数人从小学习进化论，认定了人类是从猿猴变来的，自己被当成疯子，科学怪人，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终于，雷远开口了：“白先生，您说的话，我还不能完全消化和理解，我需要些时间考虑。”
“好”，白老点头答应：“我并不需要你马上答复，更希望你认真考虑清楚。还是刚刚那句话，我不会把自己的理想，强加给别人。”
雷远回答道：“谢谢，我一定仔细考虑，一旦决定，绝不反悔。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您一个答复。”
白老站起身：“那好，我回京平市等你电话。”
“我送您”，雷远也站起身，抢先去结了账。
白老也不争抢，走出了大门。
雷远拦了辆车，目送白老离去，自己则慢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仔细地看着周围的风景。
曾经无比熟悉的街道，银装素裹，熙熙攘攘的人群，是那么的亲近。
他本想在家乡悠闲地享受生活，偏偏老天跟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至今为止最难的选择题。
到了家，雷远给王鑫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有事，就不去酒吧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对他很重要，即使他去了酒吧，也会心不在焉。与其既耽误工作，又不能专心思考问题，还不如选择其一。
雷远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回想着今天所听到的一切。这些事情，除了震撼，更让他感受到一丝命运的感召，以及隐隐的使命感。
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使命感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全人类对这个有没有兴趣，有没有需要，他，雷远，一定要弄个清楚。
可是，他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小事。
看看白老爷子，他用尽毕生精力，也只是找到了自己这么一个还不知道会不会继续他事业的人。
而他自己呢，如果答应了，也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正如白老爷子所说，这是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可能连结伴同行的人都没有，抱着试试看，不行就撤的心理，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雷远现在事情很多，有自己的生意，每天要查阅邮件，掌握经营状况。在老家又新开了自己的酒吧，正是准备享受人生的时候，他明白，一旦接受白老爷子的邀请，这些他都要放下了。
即使不完全放弃，也几乎要全权托管，自己不能再享受经营带来的乐趣，而只能在每年的分红中，告诉自己还和这些还有一点关系。
怎么办？现在的生活，是他的理想，他真心不舍得放弃，可是，老人的话实在是太吸引他了，何况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这样的事情真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
唉，他用被子蒙上头，脑子里越来越混乱，不觉间，竟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雷远清醒了些，他起床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下，心中已经下了决定。
他拿起电话，打给在深圳的王彦林。
这是他集团的总经理，现在雷远回到东北，大小事务全部交给他打理，雷远对他很放心，因为他是雷远的第一个雇员，跟随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南征北战，是他的左右手。
不一会，电话接通，传来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远哥，好久不见啦，在老家还好吗？”
“我很好，不在公司的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你是我老板嘛，况且，工作就是工作，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啊。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嗯”，雷远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彦林，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王彦林面色一正，收起了玩笑的语气，严肃地说道：“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努力办好。”
雷远深吸一口气，说：“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做公司的合伙人？”
“什么？你的话我不是很明白。”王彦林的语气充满疑惑。
“是这样，我这边有点重要的事情，会牵扯我很多精力，我担心会无法顾及公司的运作。
我们的公司，不像是小生意，关系到成千上万员工的生计。你跟我这么多年了，公司的一切你都熟悉，实际上，也一直都是你在打理。
所以，我觉得，与其让你继续在我这打工，不如让你来做公司合伙人，我完全退居幕后，只拿分红，不拿工资，也不参与经营管理了，全权交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啊呀，远哥”，王彦林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你这么信任我，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你放心，你的分红一分也不会少，公司，我一定用我的全部心血去爱护。”
“好的，彦林，那就这么定了，你让律师事务所把相关资料寄给我，我签好了再给你寄回去。”
“好的，你，保重。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给我。”
“嗯，好的。”
打完了这个电话，他拿起衣服，出门直奔酒吧。
酒吧的客人还不少，王鑫和媛媛跑前跑后，看到他来了，只是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忙活去了。
雷远走进吧台，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帮忙刷起了杯子。一直到过了子夜，才算是告一段落。
客人们喝着酒，听着歌，有的玩桌游，有的在聊天。
王鑫悠闲地抽着烟，也不忘递给媛媛一支，媛媛也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在吧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雷远默默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心情有些复杂。
刚刚准备开始的新生活，还有努力工作的好员工，就这么离开，哪里会舍得？
王鑫看出了雷远的异样，低声问道：“远哥，不是说今天不来了么，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啊，没事”，雷远回过神，对王鑫说到：“我在家没事，就过来看看。”
“哦，没事远哥，您随意歇着，这里我和媛媛足够了。”
“好的，辛苦了。”
“远哥客气。”
回过头，雷远又对媛媛说：“怎么样，这几天还习惯吗？”
“挺好的，老板。鑫哥对我很好，还教我调酒呢。”
“鑫哥”？雷远若有所思地微笑着，“看来你们还合作的不错嘛。”
媛媛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微笑着低下了头。
终于打烊了。雷远留下了王鑫了媛媛。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说。”
两个人不解地看着雷远，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雷远顿了顿，说到：“王鑫，从明天开始，你是酒吧的经理，这里完全交给你管，媛媛辅助。工资多少，你们自己决定，另外，再招一个人来帮忙。”
“什么？”王鑫瞪大了眼睛，媛媛也很惊讶，怎么酒吧刚开张，老板就要不管了呢？
雷远继续说道：“我有些事情，可能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事出突然，不得不去办理。
酒吧刚刚开业，如果就这样关闭了，很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常来捧场的朋友们。我也不想就这样放弃我的梦想，所以，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托付给你们比较好。”
王鑫和媛媛听完，心里很是感动。现在的老板，哪有几个真心顾及员工感受的？自己的生意，还不是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吗？关闭生意之前，携款潜逃的老板也是不计其数，哪会有人还在意靠着这个生意生存的打工者呢？
王鑫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辜负雷远的信任。他鼓起勇气，迎着雷远的目光说到：“远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这里经营好。每个月的账单，流水，我都会发到你的邮箱里的。”
“好，就这么定了。媛媛，你要好好帮他，好吗？”
媛媛显然对这个决定的速度有点不适应，木讷地点点头说：“是，我知道了。”
雷远微笑着点点头，说：“走吧，我们去吃点宵夜，我请客，也许明天我就要出发了，不过这可不是散伙饭，算是你们给我送行。”
三个人，找了一间粥铺，点了几瓶啤酒，几盘小菜，吃喝起来。
这一顿饭，喝的最多的，是王鑫，他很幸运，遇到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老板。
喝到后来，他搂着雷远，开始称兄道弟，说话舌头直打卷：“远哥，你真的，真的是个好老板……我……一定会好好经营酒吧，你永远是我大哥……”
媛媛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脸上洋溢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