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是这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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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传媒，声乐部。
其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装修豪华程度，全都远远超过了作曲部。
两个部门的待遇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公司，只要是三线以上的歌手，基本上全都有着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休息室，还有专门的经纪人、助理组成的团队为其服务。
哪怕是新人歌手，也有着自己的训练室。
走廊上。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正拿着扫帚在扫地。
有人打招呼：“嘿，明兴，又在扫地啊？这工作，交给清洁工阿姨呗。”
郝明兴笑了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左右没事，就当打发时间了。”
“行，你扫着，我去录歌了。”
“好的，您慢走。”
看到对方走入了录歌棚，郝明兴眼神稍稍有些失神。但很快又低下头，开始认真扫地。
在其他人面前，郝明兴一直都是笑呵呵的。
没办法唱歌。
也没人给他写歌。
他就在公司打杂。
端茶倒水、拿文件、扫地、倒垃圾、订外卖……等等。
在最开始知道自己嗓子废掉的时候，他曾经觉得天都塌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磨掉了他所有的性子，让他处之泰然。
扫了一会儿。
正要走。
忽然前台的美女晓晴走了过来喊道：“郝明兴，作曲部刘总刚刚打来电话，说是有人专门给你写了首歌，请你去作曲部看看。”
郝明兴以为听错了。
他用手指着自己，诧异道：“我？”
晓晴点点头：“是的。”
郝明兴愣了半响：“谁给我写了歌？”
他可是知道，自从自己嗓子废了以后，公司已经不会在他身上浪费资源了。所以听到有人专门给自己写了歌，心中实在意外。
晓晴摇摇头：“不知道，刘总没说。”
因为袁雄的特意叮嘱，王默进入作曲部的事，被公司进行了冷处理，除了作曲部的员工，其他人并不知道此事。
毕竟，这事第一并不光彩，第二关乎到王默最后的脸面。
听到晓晴的话，郝明兴再次呆了呆，才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将扫帚放到墙角落，然后整理了下衣裳，前往作曲部。
……
十多分钟后。
在作曲部的会议室，郝明兴看着对面的王默，整个人都是懵的。
或者说。
此刻郝明兴的脑袋，相当炸裂。
王默？
他给自己写了一首歌？
这简直比自己嗓子废掉更荒唐。
白震惊了。
白高兴了。
刚才他还真以为作曲部有人给自己写了歌呢。
刘正文咳嗽了一声，声音稍稍有些尴尬：“郝明兴，王默现在是作曲人，他写了首歌想给你唱，你意下如何？嗯……曲谱在这里，你可以看看再做决定。”
郝明兴接过曲谱，却并没有看，而是道：“我这边没问题。”
他觉得自己懂了王默的意思。
就如刘正文所想：两个残废，报团取暖。
“好！”
刘正文听到郝明兴的话，拍了拍手：“王默，既然郝明兴同意唱你的歌，那接下来的事我就不掺乎了，你们两人私下商量吧。”
他忙着呢，可没时间在两人身上浪费时间。
在刘正文离开后。
王默这才认真打量着郝明兴。
三十岁左右的年龄，脸上却写满了沧桑，额头上有着舒展不开的皱纹，平静的眼神深处仿佛藏满了故事，手臂肌肉遒劲有力，古铜色的皮肤迥异于自己这个小白脸……
郝明兴迎上来，笑笑道：“王默，久仰大名。”
“咳咳，糊了。”
王默摊了摊手，指着曲谱：“兴哥，要不我们先去试试音？”
“好的。”
郝明兴答应，自始至终，他脸上都有着谦卑的笑容，全程十分配合。
直到看到曲谱上的歌名，他嘴角才露出一丝无人察觉的苦笑：“歌名《无所谓》？还真是，无所谓啊……”
很快。
两人来到了王默早定好的试音室。
“要开嗓吗？”
王默问道。
他知道歌手唱歌前，一般都得做开嗓，否则嗓子容易坏掉。
“不必。”
郝明兴摇摇头，但又解释了一句：“其实我每天早上都会吊嗓，不过吊不吊都一个样。”
王默诧异道：“伱现在还天天训练？”
郝明兴苦笑：“习惯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傻么？
王默摇摇头：“心若在，梦就在。”
心若在，梦就在？
郝明兴恍惚了一下。
王默扬了扬手中的U盘：“我这里有做好的编曲，要不要播放？”
郝明兴这才回过神，摇头道：“我先熟悉下歌词和曲子，清唱几次找找感觉。最后再配合伴奏。”
“行。”
王默点点头。
接下来，他便坐在一旁看着对方。
心中同样有些忐忑和激动，虽然自己确定了郝明兴的嗓子大概率适合《无所谓》这首歌，可是在对方真唱之前，他心中依然没底。
说话和唱歌，完全是两个样。
说话好不好听，跟唱歌好不好听根本就没有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得不说，郝明兴基础功底很扎实。
只是过了半个小时，郝明兴就抬起了头：“我可以了。”
“好。”
王默示意郝明兴开始试唱。
咕噜噜~
咳！
郝明兴抿了一小口水，又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清唱：“无所谓，谁会爱上谁……”
嘭！
下一秒，王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痛得他差点喊出来。
郝明兴吓了一跳：“王默，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继续唱。”
王默此刻完全顾不得自己发红的手，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看向郝明兴的眼睛更是充满了炽烈。
就是这个味！
虽然郝明兴只是唱了一句，但王默心情已经变得激荡，就是这个味！
他甚至从郝明兴的清唱中，听出了几分原唱的味道。
若是再加上录音棚的设备，以及后期一些必要的修音，王默敢肯定最终的成果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清唱了几遍后，郝明兴已经渐渐找到了感觉，表现越来越好。
王默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灿烂。
“可以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王默叫停了依然一遍又一遍清唱的郝明兴。
郝明兴连忙跑到了王默身边，搓着双手，脸上堆满了局促不安：“那个……王……默，我唱歌没有吓到你吧？”
他知道自己唱歌很难听，难听到自己都想抽自己耳光。
虽然今天在唱这首《无所谓》的时候，郝明兴发现跟以前唱歌有着迥异的差别，似乎很顺畅，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枯涩、干拔的感觉。但他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会。”
王默看着郝明兴脸上的小心翼翼，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对方也不会相信。
所以他只是说道：“兴哥，今天回去再熟悉熟悉，明天我们正式录歌。”
录歌？
郝明兴晃了晃脑袋：“公司让录么？”
王默皱眉：“为什么不让？”
郝明兴尴尬道：“浪费资源。”
录一首歌，成本可不小。
王默笑了：“放心，我说能录，就能录！”
“……”
郝明兴深吸一口气：“王……默哥，你不拿我当废人，那我就豁出去了。明天的录歌我一定全力以赴。”
咋突然就成默哥了呢？
你比我大十来岁呢。
王默无奈道：“兴哥，还是叫我名字吧，喊着显老。”
“好的，默哥。”
“叫王默。”
“知道了，默哥。”
“……”
两人从试音室出来，却发现外面走廊一片沸沸扬扬。
见到王默和郝明兴后，所有的嘈杂声戛然而止。外面基本上全都是作曲部和声乐部的员工，大家看向两人的眼神十分精彩。
因为王默找郝明兴试歌的事，此刻已经引起了两个部门的轰动。
一个糊了的小鲜肉。
一个嗓子废了的歌手。
双残废试歌，何等壮观！
“呵！”
王默视而不见，淡然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身后，郝明兴重新拿起了扫帚，刚扫过的地又被这些家伙弄脏了。
有几人喊着：
“老郝，这边扫一下。”
“这里还有垃圾。”
郝明兴哈腰答应：“好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