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薛定谔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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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按照西历来看，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同时也是琴寄百合失去联系的第三天。
早上醒来时，看不到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人躺在自己床边，并用甜腻到极点的腔调说着“主人大人早上好”叫自己起床——这种事情，即使是夏目司也会感到可惜。
抱怨着说了句“好冷”后钻出被窝，他走到根本没上锁的门前打开了门。
现在是早上七点，即使是一向早起的夏目司，也想在温暖的被窝里多睡一会。
但门外烦嚣的铃声却一直催促着他。
如月海希知道他的门没有上锁，琴寄百合视这道门为无物，所以会规规矩矩按门铃的人只要做下加减法就能算出。
当然，如果是NhK电视台的上门收费员的话，他会选择直接关门。
他家里根本就没有电视。
开门后，站在门口的是提着一个大包的和泉加奈。
“司君，我来找你玩啦。”
有着上次的经验，挥手打过招呼的和泉加奈从夏目司的臂弯下伸出头，在看向室内的情况后松了一口气：“司君没有跟琴寄小姐睡在一起哦。”
“我已经有三天没联系到她了。”夏目司打了个哈欠，走回房间。
“是嘛……这下没人来打扰我们了。”和泉加奈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跟在夏目司身后。
这个房间跟她上次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变化，但多出了一张摆在房间中央的暖炉桌。
夏目司因暖炉桌高耗电的特性，为了省钱并没有装它的打算。
而且在去年的冬天，他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几乎不怎么呆在房间里。
但在最近，如月海希搬来到这座公寓，并把原公寓的暖炉桌带了过来。
她怎么也不肯把暖炉桌放在自己的房间，而是以“早上的时候会来前辈这吃饭，不如就放在这里”为由，把它放在他的房间。
即使是数学不好的夏目司，不用计算都能算出最近如月海希来他家的时间不只是早上。
难不成他被摆了一道？
夏目司坚信，如月海希是个没有坏心思的好孩子，但事到如今也不禁开始思考，这暖炉桌是否是个“特洛伊木马”。
和泉加奈将包靠在暖炉桌上：“司君，晚上一起去庙新年参拜吗？”
有人不想熬夜或不想跟人挤的人，会在一号早上去神社新年参拜，但和泉加奈似乎是喜欢见证新年到来的人。
“可以哦，”夏目司没有在意客人的到来，十分自然地钻回被窝，“反正我也没事干。”
他浸泡在被窝的温热中，难以言喻的舒适感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
春天因可以用细雨和风伴奏适合睡觉，夏天因太热不想出门适合睡觉，秋天因凉爽的气温适合睡觉，冬天因太冷不想离开被窝适合睡觉。
也就是说一年四季都适合睡觉，这种低能耗的生活方式，应该在坠入低欲望社会的日本推行才对。
但在现实中处处都是穿着西装的工作族挤地铁的惨状，让他不由得升起对他们的敬意。
“喂，司君起床啦，我们来玩吧。”和泉加奈拉着他的胳膊，进行着拔河比赛。
“可是，你老爸我今天好困耶。”所幸她的力气不大，夏目司并没有被拖出去。
“你是忙碌了一年，最后在冬假的休息时间中找不到任何兴趣爱好，最后只能睡觉的大叔吗？”
“为什么你的描述这么清楚啊，难不成你的父亲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为了不成为这样的大叔，夏目司变得更不想称为上班族了。
“他是个农夫哦，在那种小镇子里，可不没有东京这么忙碌。”
“你新年不回去吗？”夏目司好奇地看向她。
“我要在这里陪司君哦。”意识到不能把夏目司拉出来后，和泉加奈放弃地坐在他旁边。
“谢谢你这么爱我。”
“感受到我的爱后，就让我们一起玩吧。”和泉加奈捏了捏他的鼻子，阻止夏目司再次闭上眼睛
“……好冷，真不想出去啊，让我们一起遨游梦之国吧。”
“那种跟m78星云差不多的地方是哪里啊？”
“在被窝哦，想要跟我一起睡吗？”夏目司稍稍掀起被子，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进来，“快点快点，我刚好缺个抱枕。”
“虽然这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建议，但是今天不行，”和泉加奈继续摇晃着他的肩膀，就像是请求家长让她看电视的小孩一样，“今天可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哦，作为一年的总结，可不能颓废下去啊。”
“好啦好啦，既然你这么有积极性，那就让我们来比赛吧？”
“比赛？”
“比赛我们谁先睡着哦，赢的人可以在今晚的神社里买小吃吃。”
夏目司说了句“比赛开始”后，就选择把身子背对她。
和泉加奈像猫一般扑到夏目司盖的被子上，然后再跨步坐在他的侧腰上，就像是在骑马一般前后晃着。
“喂喂喂，男人的腰可是很脆弱的，不要这样子。”夏目司把手放在她的腋下，把她举了起来，然后翻转了下身子，就这么正对着她。
这么做后，夏目司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此时，和泉加奈正坐在她的肚子上，在被他放下后，又像是刚才的样子开始了玩乐。
女生坐在自己身体上前后摇晃着的样子，有一种怪异的微妙感。
稍厚的棉被完无法阻挡和泉加奈的触感，上头了的她把两只手臂撑在在他的脑袋旁边，俯着身子坐在他身上。
如果有外人在这时候进来，看到他们这副模样，一定会以为他们在做一些令人误会的事。
但幸好如月海希今天要打工，琴寄百合联系不上暂时不会回来，所以没有人会看到。
和泉加奈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不雅观，仍然是一副把他当作游乐设施来玩乐的模样。
如果在这时候提议将使气氛变得尴尬，让夏目司无法就这么把她赶下来。
但本就体力不好的和泉加奈的很快就感觉累了，她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脸也涨得通红。
会更加让人误会的场景诞生了，夏目司赶紧把她赶了下去。
“我原本想要玩点惩罚游戏才把它给你的，却没想到司君这么不解风情。”和泉加奈把滴落到鼻尖的汗抹掉，长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我要给你之前约好的，但迟到了的圣诞礼物，可以请司君先出去一下吗？”
“我会把被子盖在头上，不会偷看的。”夏目司把头缩进被子里，又闭上了眼睛。
“不行，你给我出去！”和泉加奈直接把被子掀开，并踢了他一脚，“快点快点。”
“好好好……”夏目司穿上挂在墙上的风衣，哆哆嗦嗦地走出了门。
在门外迎接他的是有着些许暖意的阳光，在接连的大雪后，太阳终于还是出现在天上。
地上完全没有积雪，风虽不和煦但也冷冽，或许是冬天在一年的最后也放了个假吧。
在这时候出门，也不是那么地令人难受。
门内几乎听不到声音，在夏目司撑着栏杆等了不少时间后，和泉加奈隐隐约约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司君……可以进来了。”
夏目司期待地看向代替了矮桌的暖炉桌，却发现上面没有摆放任何看起来像是礼物的东西。
他不解地想要询问和泉加奈，却无法寻找到她的踪影，只有一个原本不存在的建筑正屹立在他的床上。
和泉加奈正以他刚刚睡觉用的被子为屏障，背对着不肯看向他，在听到夏目司疑惑的声音后，转过身来，仅仅只露出一双眼睛。
就算他是个再迟钝的人，他也能感受到和泉加奈的用意。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玩的是那种“你今年的圣诞礼物——就~是~我~哦”的把戏吗？
夏目司的眼睛好像突然获得了透视功能一般，能够透过和泉加奈身上盖着的被子，看到里面的模样。
和泉加奈把自己作为礼物，把装饰圣诞礼盒的红色绳子缠在身上，而这就是她唯一的“衣服”了。
夏目司瞪大眼睛，想要就这么一探究竟时，却发现河道草丛的视野被扫描给屏蔽了。
没想到他的视觉神经居然被日本的伦理委员会给改造了，他转生后居然会被安上了更适合日本人的眼睛！
马赛克，罪该万死！
夏目司赶紧把根本就不存在的透视眼给关闭，看向和泉加奈的眼神飘忽不定起来。
“司君，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被子给掀开吧，”和泉加奈跪坐在床上，用与她那稚嫩脸蛋不符的柔媚眼神仰视着他，“好吗？”。
“你不期待……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和泉加奈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一般，如果不掀开被子就无法知道她的真正状态，并将一直处于穿着不奇怪的衣服或穿着奇怪的衣服的叠加状态中。
为了量子物理学的发展，为了证明平行宇宙是否存在，他必须要做出决定。
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样的探索精神，应该是每个人都应具备的，但是循规蹈矩的日本人完全忘记了这个道理，只会在原定的轨道上行驶。
夏目司不想受这里氛围的影响，而成为自以为了解现实而放弃的人，他要求真务实！
禽兽或是禽兽不如的男人……夏目司将要选择自己的新身份。
“我……”夏目司咽了口口水。
【警告：宿主的肾上激素值从125上涨到了258！已经到达了危险阈值！】
夏目司的耳中出现了幻听，但他决定无视。
但他的迟疑似乎是被和泉加奈给误解了，她自怨自艾地裹紧被子，低下了头。
“我身材没有琴寄小姐那般好，外貌不如鸣海小姐，气质不如中村小姐……就连性格也是模仿茜姐的，这样的我没什么女人的魅力……即使是睡在一张床上，司君也没有……但是我是下定了决心才……”
“不会的……我觉得你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生。”
“那……可以靠近我吗？”和泉加奈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夏目司的表情。
我将以高达形态出击！
夏目司跪坐在和泉加奈身边，用颤抖的手像是掀开盖头一般，慢慢地将被子给褪下，将完全态的和泉加奈展现在房间里。
她的头上戴着白色的猫耳朵发箍，手上和脚上都带着圆滚滚的猫爪。
锁骨下方依旧贴着创可贴，看来当时的伤口并没有好。
她十分聪明地没有去展现自己不如山峰的丘陵，而是穿着露出肩膀和小腹的白绒服装，显得十分可爱。
在暖阳的照映下能够看到白皙皮肤上的绒毛，以及因寒冷而升起的鸡皮疙瘩，不知是因为含羞还是怕冷，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下面是短裙以及白色的过膝袜，腿型并不修长，但却圆滚滚地适配着她娇小的体型。
脖颈围着个棕色的皮制项圈，和泉加奈红着脸将牵引链绳捧在猫爪上，递到他面前。
“司君……我就是你的圣诞礼物哦。”
和泉加奈把链绳放进夏目司手里，接着环抱住他的背部，将身体靠了过来，将嘴贴在他的耳边，“请占有我，在这里，立刻，马上……”
“如果你在现在不占有我的话，那么你之后将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夏目司不再犹豫，伸出手环住她的脖颈，接着将脸凑了上去。
和泉加奈那对亚麻色的刘海在眼前摇曳着，他的脸颊感受到了她的身上的温度。
鼻尖触到她的脸颊，夏目司能感到和泉加奈并不平稳的呼吸声近在耳边。
舌头上的水分因身体的热量瞬间蒸发，化为一片盐碱地。
接下来，他想要汲取水分。
鼻尖对着鼻尖，夏目司将嘴靠了过去。
“夏目前辈，店长说今天让我放假，晚上我们一起去新年参拜吧！”
事实上，自如月海希搬来后，他就没有锁上过门了，她来得十分频繁，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让小偷惦记。
当她蹦蹦跳跳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们将要亲上的瞬间。
在场的三个人瞬间凝滞住了。
“啊——”如月海希大叫着冲出房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