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卑劣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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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上向下走时，能看到许多平常见不到的场景。
以为不会有人经过，把饭盒放在一边，抱着对方的头黏黏腻腻啃着对方嘴的，在看到他们经过时还不在意的笨蛋情侣。
躲在楼梯阴影处偷偷吃饭，看到他们来时慌乱拿着面包跑路的男生。
还有在经过一楼走廊时，围了过来，在新兔雪歌耳边问七问八的吵闹女生。
新兔雪歌她，好像真的很受女生欢迎。
夏目司来到走廊一边，借以逃避那群女生好奇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在跟那群女生挥手道别后，新兔雪歌终于摆脱掉她的那群迷妹，向她走了过来。
可这下，运动部男生那穿透铁丝网的杀人眼神，却让他感觉更加难受了。
原来不只是是女生，新兔雪歌在男生这边也这么受欢迎吗？
难不成他们都是受虐狂吗？
“学妹们一直在问我你是谁呢，害羞男孩先生。”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你快点去食堂呢。”夏目司把身体转向新兔雪歌，以避开身后从铁丝网传来的杀气。
“不必了，学妹们已经为我送上了贡品，”新兔雪歌摸出了一个面包，扬起嘴角显摆道，“而优秀校友先生还是自己去食堂觅食吧。”
“那算了，我正好也不饿，”夏目司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我们先暂时回学生会办公室吧。”
如果继续待在外面，他就要被新兔雪歌的粉丝们给刀了。
“你不用倔强，饿着肚子可不好办事，好面子先生。”新兔雪歌跟在他的身后。
“我并不饿啊。”
毕竟他现在能够辟谷，不需要进行一日三餐也能够活下去，他会从学生会办公室出来，就只是为了陪一直抱怨着肚子饿的新兔雪歌吃饭而已。
“难不成你是不敢一个人去食堂吗，如果你求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陪你过去，胆小鬼先生。”新兔雪歌加快了脚步，走到夏目司身前。
“我是真的不饿，”夏目司叹了一口气，停了下来，“如果你不想上去的话，可以在这里把面包吃了，我现在只是想跟‘改革派’的人见面而已。”
“难不成你是生气了吗，面皮薄先生。”新兔雪歌把手放在身后，由下向上窥视着夏目司的神情。
“没有。”
“你是真不饿吗，倔强先生。”
“不饿啊。”
“……是吗，那我们就去那里吃吧。”新兔雪歌遗憾地摇了摇头，在指了指中庭的院子后，就走了过去。
夏目司知道这个地方。
这个位置是全校中最显眼的位置，他曾经在这里上高中的时候，是只有学校的现充才会待着的地方。
现在临近午休结束，在中庭的人已经走光了，但从楼上走廊上，仍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这里。
新兔雪歌拍了拍石椅上的灰，扶着裙摆坐在了上面。
夏目司在她旁边站着也很尴尬，可也不能跟她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只能选择距她较远的地方坐了下去。
新兔雪歌坐下后，就双手捧着面包啃了起来。
在吃到一半时，她的脑袋突然歪了一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个面包放在凳子上。
不知为何，新兔雪歌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就像是想传达什么信息一般。
“……”
夏目司没有做信息破译工作的经验，也未曾获得过心灵传播的能力，于是他选择单方面地屏蔽掉她传递来的电波。
当夏目司闭上眼睛想着等会见到改革派要怎么做，才能获得他们支持时，他听到了靴子踏着石板，并在他面前停止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新兔雪歌。
只见她的腮帮子就像仓鼠一般鼓起，整张脸因为嚼着面包而颤动着，手里还拿着两个面包的包装袋，看起来她吃得很急。
这面包可是被称为弹水炸弹的炒面面包，一般女生可能连一个都吃不下去，没想到她能吃下两个。
看来她的胃口很大。
“占气来。”新兔雪歌那还在咀嚼的嘴巴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夏目司琢磨了一会儿，才理解她的意思。
新兔雪歌在他站起来后，把面包包装袋塞进到垃圾桶里后，转身就想往前走时，却被夏目司给抓住了。
“你是把我的口袋当成垃圾桶了吗？”
“能不能请你不要碰我，垃圾桶先生。”新兔雪歌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在把整个面包都吞下去后，她才抬头怒视着他。
“原来你是把我这个人当成垃圾桶了啊！”
“我只是担心垃圾桶先生没吃饭，所以特地喂了点东西而已。”新兔雪歌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想要把夏目司给推开，却发现完全撼动不了他。
“……”
新兔雪歌又试着推了几下后，抬起头来盯着夏目司。
在想要用眼神把他给逼退时，却发现他正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喂，那个……放开我。”
“你在对新兔学姐做什么？”在楼上的走廊，有学生发出了吼声，甚至还有人把书朝他扔了过来。
看来她真的在这个学校很有人望。
夏目司知道在这里呆下去可能会引起冲突，于是拉着新兔雪歌朝学生会办公室那边走去。
“不要……好疼，放开我！”
夏目司没有回应她，把新兔雪歌丢进办公室后，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学生会办公室拉上了窗户，使得整个房间都漆黑一片，只能从对方的动作里，迷迷糊糊地看清人的轮廓。
“你要做什么，犯罪前科者？”新兔雪歌梗着脖子，强硬地说道，“你再对我动手动脚的，那我就大声喊人了。”
夏目司脱口而出了只有反派才会说的话，一步一步向她靠近：“这个地方远离教学楼，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应你的。”
“我……我还有手机！”新兔雪歌慌忙从裙子口袋里掏出手机，但还在打颤的手没把手机拿稳，就摔到了地上。
翻盖手机发出“啪唧”的声音，屏幕因为受击亮了起来，成为了这个房间里的唯一光源。
当她连忙凑近过来，弯腰想要捡起来的时候，那部手机就被夏目司给踢到了一旁。
“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别以为我会怕你！”新兔雪歌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夏目司站到新兔雪歌面前：“说实话，我自认为自己在离开这个镇子后，脾气还算是不错，只要没有对我或身边的人动手，我也没怎么生气过，可是看到你，我却怎么都忍不住。”
新兔雪歌再怎么嘴臭都好，他也能当是开玩笑一般不去在意，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他，让他意识到自己就这么退缩下去的话，可能会让她得寸进尺。
夏目司想要从新兔雪歌的手里夺走“改革派”的领导权，必须让她意识到自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在“垃圾”这件事上，正好能够借题发挥。
“你可能把嘴臭当成自己的特色，而一群受虐狂可能会对此受用，但希望你在我面前能够正常一点。”
“我女朋友也曾经被人称为嘴臭小鬼，但说到底她还是个会照顾别人感受的家伙。”
“你可能认为法律和社会层面能够一直是自己的后盾，才这么有恃无恐地对待他人，但把人惹急了的话，这几样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随着夏目司的不断逼近，新兔雪歌被逼到了墙角，她反手撑着墙壁，才让自己的身子没有完全软下去。
“我对别人……可没有用那种词来称呼他们。”
“原来你在跟我搞特殊啊。”
“我才没有，自作多情先生。”新兔雪歌低着头，向前伸出手保护着自己。
“你姐姐没有跟你说过，说话的时候要对着他的眼睛吗？”夏目司捏住新兔雪歌的下巴，向上一抬强行让她的脸对向了他。
新兔雪歌慌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闭上眼睛蹲在墙角：“不要……不要这样，脸不要！”
“嘴巴张开。”
“不要……”
夏目司察觉到，自己好像做过了头，他掂量着用系统商店换来的瑞士卷，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着只要等新兔雪歌张开嘴巴，然后把瑞士卷塞进她嘴里，告诫她以后不要对他恶语相向后，就可以放开她了。
可新兔雪歌她的反应，也太过奇怪了。
夏目司赶紧把手给放开，向后退了一步后，出声安慰她：“抱歉，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还有点上头了，完全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可新兔雪歌却抱着脑袋，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
她整个身体都颤抖着，眼泪簌簌流了出来。
“不要……其他地方都行！不要打脸……会被别人看见的！”
“我并不打算打……”
“我会听话的，爸爸，我会听话的，不要打我了……我以后会听话的……”
“爸爸？”
“姐姐不要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你等着，我马上把灯给打开。”
随着新兔雪歌竭斯底里的喊声，夏目司不敢犹豫，赶紧把窗帘给拉开后，又不放心地把灯给打开了。
“……”
如果夏目司没有猜错的话，从新兔雪歌的反应和话里可以看出，她应该是对黑暗或是暴力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ptsd了。
这时候夏目司不敢随意跟她接触，怕他的行为又会让她产生反应，所以只能远远地守着抱着脑袋抵在地上的新兔雪歌。
在照到阳光后，新兔雪歌的颤抖渐渐停了下来，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最终靠着还在颤抖的脚，紧握着双拳，背对着他站了起来。
此时新兔雪歌的发绳半挂在她的头上，鼻腔还发出着一抽一抽的声音。
她用手背摸了摸鼻子，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手机，给我拿过来。”
“好，”夏目司拾起手机，擦了擦表面后递给她，“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这种场面话已经无所谓了，”新兔雪歌把手机抢了过来，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面目狰狞地说，“像你这样整天跟人打架的不良，只会用暴力伤人的家伙……我从以前就看你不爽了，果然你还是死掉了才好啊！”
这么说完后，新兔雪歌用力地推开夏目司，打开门跑离开了。
……
跟新兔雪歌闹僵，原本预定要见的“改革派”也没有了眉目，夏目司坐在学生会办公室的长桌上，愣了好久才想起自己应该追上去。
可是，新兔雪歌对自己很有意见……这么追上去也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看来这就是她对自己一直恶语相向的原因吧。
他不了解新兔雪歌的情况而擅自越界，即使是被讨厌了也是没办法的吧？
在夏目司的心情越来越低落时，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是洲崎。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洲崎发出了含糊的声音，看来他的周围很是嘈杂：“你现在在市场附近吗？”
“我现在还在学校，怎么了吗？”
“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啊，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夏目司提起精神回答道：“没什么，洲崎先生有什么事就说吧。”
“这边可能有点吵，你声音放大一点，仔细听清楚了。”洲崎在说完后，立马就闭上了嘴。
可从电话的另一边，除了一些人发出的吼声作为背景音外，就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声音了。
在夏目司陷入疑惑时，终于有人声从音响处发出。
“大家好，我是日野亲贵，前些天给大家照成了很多麻烦。”
“关于照片上收取成田纯钱的事，我承认确实是有其事。”
在日野说完这句话停顿的瞬间后，像是围观的人发出了吼声，大概是在质问他为何这么做，或是咒骂鹿儿岛的话吧。
“在被人拍摄了照片后，于是我动了歪念头，选择用上吊来谋取更多的金钱……这样，也是为了让我的儿子能够接受更好的治疗。”
“我在病房里待了许多天，用身体不适的谎话骗了许多关心我的朋友，但事实上，我是心中有愧，不敢跟大家见面。”
“我是个利用了大家同情心的卑劣无耻之人，我为我的所作所为，进行最诚挚的道歉。”
“真的是，非常抱歉！”
在日野说完这句话后，那边的场面似乎被点炸了一般，怒吼声不绝于耳。
夏目司赶紧远离手机，才从几乎要把耳朵给震聋的声音中逃脱开来。
在过了一会儿后，手机那边传来了洲崎兴奋的声音：“改革派反击的号角，吹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