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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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没开饭，因为新市医院那个穿着厨师服装，时常保持油光笑容的小胖哥也来到了门诊大厅。
这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四五人，或散或密的坐着聊天，看来负责通知开会的人动作还是很快的。
当然，现在这个特殊时期，所有人心底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到头来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罗井随便找了个靠后的地方坐着。
王艳似乎要准备什么资料，半道与他分开了。
大厅稍显嘈杂，但交谈声都压得很低，多是窃窃私语。
外面已经黑了，只有这里灯光依旧，那如同鬼片般昏暗闪烁的光，此刻却成了所有人最心安的来源。
他注意到那个吴御辉独自坐在那里，似乎也在思考什么东西。
不多时，一阵高跟的哒哒声由远及近，王艳带着一个护士走到大厅最前面的那方台子，那里原本是作咨询用的。
她身旁护士将怀中一堆资料认真摆放好，这才坐到大厅的空位上。
此时又有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男人走到王艳身边，那人头顶早已光秃秃一片地中海，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看来就是这里的另一位医生。
见到来的人差不多了，王艳与身旁的那医生对视点头，只见那男医生率先起身，拿着几张纸简单说起来。
内容不多，都是关于医院近况的，罗井注意到，男医生讲到了一种“丧尸提取液”，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一听就不简单。
在男医生讲话的时候，王艳则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的几份资料，似乎在认真分析校对，不时扶一下眼镜，然后皱眉。
罗井等人认真听着每一个字，他们都知道，把所有人叫过来肯定有了不得的发现，要不然闲着蛋疼开什么会？。
果然，男医生说完，示意王艳给大家讲话。
后者微微一笑，站起来，双手环抱于高耸的胸前开始踱步。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因为我和李医生结合最新的研究，发现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东西。”
没有人插话，只是眼神灼灼地看着，大厅内针落可闻。
王艳来回踱步，哒哒声与时钟一致，随即道：“大家都知道，丧尸的提取液对人体有很强的作用，因为里面有一种能诱导人体发生变异的因子。”
说到此处，她话语一停，罗井注意到周围人对这个信息都表现得很平静，应该是早就知道的，所以这应该是特例说给他听的。
此时那男医生李医生接过话茬道：“不错，而且有意思但细思极恐的是，这些变异因子对人体诱导产生的变异基本是定向的。”
定向的基因突变，的确细思极恐，大自然中的变异基本上都有不确定性这个特点，也就是说自然变异的结果有好有坏，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
作为生物进化的重要途径之一，基因突变必不可少。
但以现在的生物科学理念，不同的个体中基因突变不可能呈现出同一性。
因为那意味着这种基因突变已经具有普遍性，那就不是基因突变，而是稳定的遗传。
可是他所说的变异因子导致的这种遗传，根本不存在于人体本身，而是由所谓的变异因子诱导而来的，但既然是诱导而来的，又如何能每一次都呈现出定向的结果？更谈不上是遗传。
“这就是一段早已编写好的代码，只要把U盘插进电脑里，它就能重写整个电脑的原始代码。”李医生说着，额头已经出了很多汗，连握着纸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罗井心里也很震惊于听到这样的消息，刚才的片刻，他已经知道大概的情况了。
原来王艳和李医生在末世爆发后侥幸存活，身为医生的他们自然对丧尸病毒有极高的兴趣。
随着初步的研究，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知道那些蒲公英外形的丧尸病毒对人体组织有非常强的侵略性。
但后来发生某些事让他们发现，原来丧尸体内不仅存在丧尸病毒，还有一种变异因子。
罗井趁机讨来一份资料看着，这才明白。
这种变异因子算是丧尸病毒基因序列中的一部分，在丧尸病毒不断突变整合的过程中脱落游离，从而成为单独的存在。
变异因子脱落游离的数量极少，且基本集中在丧尸的脑脊液和血液中。
神奇的是，这种变异因子对人体组织同样有极大的侵略性，但考虑到最终显示的结果，说是亲和性也许更为贴切。
因为这种变异因子在进入人体组织细胞中后，直接向细胞核跑去，然后野蛮地找到染色体，接着粗鲁地融合，从而形成一段完整且全新的基因序列。
而这种基因的改变，带来的结果就是人体在体能、感官等方面的巨大提升！
罗井看着手里的资料，眼神爆射出精光，心里早已天翻地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他吃了丧尸血肉后能拥有近乎妖怪般的气力，原来是这样。
不过他忽然身体一冷，这种变化，为什么都是一样的？虽然变异因子的基因编码一样，但多少有种凑巧在里面。
为什么丧尸病毒会脱离出一段变异因子，为什么能与人体结合，为什么偏偏又能让人实力大增？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此时，王艳的声音将他拉了回去。
“不过现在我们又有一个发现！”王艳拿着一张纸，上面都是手写的字，密密麻麻。
“经过对最近出现的疫情进行研究，我们已经确定真正的病因是由一种植物的孢子引起的呼吸道感染。”
众人仔细听着，没有作声，但其实心底都惊讶得不行。
那李医生接着苦笑道：“若只是普通的真菌感染哪里会有这般麻烦，所以我们仔细分析了感染源样本，结果在这类孢子中也发现了变异因子！”
“什么！”
“卧槽！”
“真的假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之前还安静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就像热油锅里倒了瓢冷水一样炸了。
有几人甚至直接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
在植物孢子里发现了变异因子，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植物同样有变异的可能，也许可能都算不上，因为植物孢子导致的呼吸道感染已经告诉人们。
植物真的变异了，而且已经向脆弱的人类寄出了礼物，棘手的孢子就是它们的问好。
若非变异过的植物孢子，这区区真菌感染又能有多大威胁？
可是为什么植物也会吸收变异因子？
它们又是从哪里吸收的变异因子呢？
众人大概想到了答案。
然而王艳似乎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看向骚乱渐息的人群，再度开口说道：“拥有变异因子的人体细胞在基因复制时，同样有可能使变异因子游离。”
这话说的不是很明白，有人问道：“那会怎么样？”
王艳扶了扶眼睛，沉声道：“意味着游离的变异因子的总量会不断上升，它们通过丧尸，通过植物，甚至通过人，不断向外扩散，然后又进入另一个个体，刺激它产生变异。”
她语气甚至有些颤抖道：“到时候，我们面临的就不只是丧尸的威胁，也有可能是变异的植物，甚至动物。”
此言一出，满厅哗然，如今这个局面，他们连丧尸都难以应付，那里还有余力去对付变异的动植物？
似乎觉得要说的都快说完了，王艳叹了口气，说出最后一个消息：“通过研究，丧尸病毒一直在突变，结合最近丧尸的表现，它们也许在进化，只是结果如何，暂时不得而知，大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有人顿时脸色惶惶，包括一直保持冷静的吴御辉都微不可查地捏紧了拳头。
罗井坐在角落，一时间吸收如此多的信息，他只能飞快分析一通。
可能不断进化的丧尸，变异结果尚不明确的动植物，寥寥无期的军队救援，变异因子……
“变异因子……新人类……”罗井抿着嘴唇，忽然眼光一亮，“新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