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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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当铺、金银行、大型连锁商行等机构,曾经都是商贾之友沃金殿下在地上的圣所神殿的延伸,彼此之间以点带线、以线带面,构建成一张覆盖地上万国万邦的金融贸易网。
有国际观察家曾鼓起勇气调侃,这张网络比魔法女士的魔网更加玄妙,更加深不可测,具有真正毁城灭国的无上魔力。
通过贿选上位的激流城城主费马尔·巴哈以贩卖奴隶崛起,随着权位的递增,越来越厌恶某善良秩序阵营的组织多管闲事。
他曾经恼羞成怒到公开驱逐严厉打击人口贩卖活动的竖琴手联盟,由此在舆论口和灰色地带引爆一系列大事件,触怒了某些隐藏在诸国幕后的大佬,亦或者是盘根错节的隐秘势力。
随着一声令下,多位资深操盘手发起冲锋的号角,凭着这张触手无所不在的金融网络,对激流城展开长达数月的贸易禁运。
别说介乎于合法和违法之间灰色地带的买卖被彻底斩断,连粮食商挥舞着大把大把的金币都买不到一粒粮食,以至于激流城的特产,有价无市的附魔武器竟然卖不出去。
饥火中烧的无数民众纷纷选择逃亡,激流城中支持费马尔·巴哈上位的大小势力和组织则纷纷反目,准备动用弹劾法案把这个罪魁祸首赶下台。
残酷的现实逼得这位凭贿选上位的传奇城主,不得不在商贾之友的神殿前下跪,前后三天三夜,昏迷不醒倒下名,才稍微得到一点谅解。
直至激流城的人口买卖被停止,竖琴手联盟大举进入城中,翻地皮似的搜索不出任何可疑线索,某些跨国组织和幕后大佬的怒火这才稍微消停下去。
当然了,这一任的激流城城主费马尔·巴哈不得不通过黯然下台来保全自己,激流城重新接驳登陆到这张贸易网络里,得到久旱逢甘霖的紧急物资支援和最重要的自由贸易权。
有人则通过调动战略物资,譬如收紧粮食、枪械、炮弹输入等手段,强行将开战双方拉到谈判桌上。
通过厘清利益诉求来调停,迫使双方签订互不侵犯条约,进而撬动整个区域的局势,从混乱不堪走向秩序中立。
话说回来,深水城平民区随处可见的马车行、杂货店,都有向市井小民发放小额贷款,收取一定利息的业务。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都属于商贾之友在地上的伟大事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割喉者萨隆先生究竟将他的亲妹妹藏在哪座沃金殿下的神殿,我可是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
罗曼尼·康迪起初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一旦准备落实下去,就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平民区崛起的新星。
“萨隆先生的身后肯定有高人指点!难道是商贾之友沃金的祭司……那些普遍失去神术,维持不了信徒的信仰,缺少必要的武力……对了对了!从小培养藏在帷幕后面的阴影匕首,原本就是那些大人物的惯用路数。”
“杜松子酒·13”原本就是贵族分支家族出身,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有这些普通平民根本无法获得传承的隐秘知识。
再则,加上“组织”不计消耗资源投入的培养,仅仅知识储备这一方面,就和市井小民拉开相当长的差距。
最了解割喉者萨隆先生的人,除了左右邻居和友人,恐怕就是被他针对上,拐卖妇女儿童的平民区的几个帮派。
甚至可以说,割喉者萨隆的亲妹妹薇安,现在在哪里,那些帮派的底层帮众,肯定比初来乍到的我更清楚地知道。
让我回想一下,割喉者萨隆先生这一路上声名鹊起的垫脚石,有……铁拳兄弟会的会长拖图嘉,暗夜面具的乌鸦白嘉文,以及玫瑰苑的红玫瑰夫人丝戛丽。
罗曼尼·康迪仔细想了想,按照柿子捡软的捏的路数,不慌不忙地朝着玫瑰苑所在的方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暗影幢幢的雨夜变得越发稠密,淅淅沥沥的牛毛细雨逐渐变成滴滴答答的小雨,屋檐流淌下来的稀疏雨帘,密集成头皮碎屑也扒拉下来的蓖梳。
“杜松子酒·13”仗着防水防风的冲锋衣,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发现身边的路人越来越少,大概是阴冷潮湿的下雨天,实在不是衣裳单薄的穷人出来的好天气。
直至最后,连趁着夜色的掩护出来游荡,身披斗篷翻墙入室的“游侠”,劫他人之富济自家贫苦的夜猫子也不见踪影。
罗曼尼·康迪依旧迈着每一步都差不多距离的步伐,走在建筑物下面的阴影里。
经过某些狭小的巷子时,偶尔会看到阴影里,忽明忽暗的暗红色烟头,淡蓝色的烟雾渐渐弥漫开来。
“杜松子酒·13”估摸着,这些可疑人员,不是道上的兄弟同行,就是暗警厅或城市守望者的密探。
好在,在前往玫瑰苑的路上,管不住内心到处冲撞的欲望,不顾一切也要去照顾玫瑰夫人买卖的人还是不少的。
罗曼尼·康迪甚至看到外表朴素无华、内部散发出香氛的马车,与自己并行在同一条煤渣直道上。
“……是有那么一些爱好独特的富商千金和贵族小姐,喜欢把玩玫瑰苑里还没长开的女孩子。我在接受组织培训时,就听说过,那些缺少家庭温暖的娇小姐们,通过宠爱打扮娃娃般的少女,来治疗自己苍白的童年……”
可惜的是,这所有的一切与“杜松子酒·13”,一个铜子的关系都没有。
一个背后有大佬撑腰,经营多年的有社会活力的组织,内部的秩序和组织结构没有彻底坍塌,就不会因为区区一位首领的猝死受到严重的影响。
玫瑰苑的前任首领丝戛丽被割喉者摘掉首级,新上位的主持人就由接任序列上的第一继承人递补。
只要再补上一封给幕后支持人的说明函,生意买卖照样进行,顶多看在萨隆阁下的凶名上,稍微低调一些。
罗曼尼·康迪的嫩脸实在是太冷了,以至于当他走进玫瑰苑后,主动上来搭话谈买卖的鸨姐看到本人,都被吓地嗫喏着不敢随意张口。
反倒是这位秘密组织发放酒牌持有人经验丰富多了,发现鸨姐被自己刺激地说不出话来,脸上就挤出淡淡的职业笑容。
这样一来,紧绷的气氛就和缓多了,罗曼尼·康迪没有直接开口,索要玫瑰苑里的所有玫瑰的素描画,反倒是伸手揽着这位鸨姐,随便走进一间素雅恬静的单间。
房间里没有开启粉红色的气氛灯,一些来自黑暗世界深处,也属于禁忌的《粉红之书》的断简残篇的隐秘知识。
香氛也是没有额外加料的普通货色,顶多掺和了少许玫瑰香精,令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稍微自然平和。
罗曼尼·康迪敏锐地直觉发现没有任何危险,随手带上房门,飞快地环视一圈,目光最先找到窗户的位置。
嗯!自带窗台,半身高的木框,镶玻璃的普通窗户,以我的身手,一旦有危险降临,随时都能破窗逃走。
稍后,“杜松子酒·13”的目光在狭小的客厅和一墙之隔的卧室流连,最后冰冷的目光稍微转为柔软,看向被自己的气势压制,始终不敢随便开口的女人。
年纪轻轻就成功上位的鸨姐,不用说,以前肯定也是玫瑰苑里,任人采摘的玫瑰。
她和不少泥泞中挣扎出头的前辈相同,不甘心自己的青春和美貌就这样被白白地消耗掉。
平日里,这朵还有几分脑子的玫瑰,就非常注意观察记住事业成功的前辈们的做派,在日常工作中也相当重视客人的情绪体验。
搞地舍得花钱在她身上的回头客相当多,可以说一点点地完成了原始积累,终于在还没有彻底人老珠黄被赶出玫瑰苑前,完成了漂亮的转身。
只是,当她成为鸨姐,手底下收拢一批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后,却反过来压迫压榨和自己有相同悲苦命运的女孩子。
“这种心肝脾肺肾都被玫瑰苑的污泥浊水染黑的鸨姐,最市侩同时也最现实!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奴仆服侍惯了的人,所谓的自由,在她看来,没准是一剂毒药……”
罗曼尼·康迪貌似颇有情调地带着鸨姐跳舞,从狭小的客厅走进宽敞的卧室。
玫瑰出身的鸨姐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重操旧业,久旷的身体微微发热,随即感觉到,与自己亲密接触的客人,搭在自己腰肢的左手滚烫极了,仿佛贴着一个小火球。
就在鸨姐意乱情迷时,没想到罗曼尼·康迪毫无征兆地双手抓住这位鸨姐的右臂,用了一股能把毒蛇脊骨抖散架的巧妙劲道。
只听,啪嗒一声,骨节发出脆鸣轻响,一条挥舞鞭子能甩出鞭花,用惯了的右手软绵绵地贴着身体。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客人,掐一把都能出水的嫩脸,此时冷冰冰地就像外面的冷雨夜,可惜就是这位年轻人,轻易地令自己右手脱臼了。
“你……”
没等剧痛奔袭而至,罗曼尼·康迪伸手捂住她的嘴巴,顺势将鸨姐往后压倒在床上。
“不说废话,我们直接进入正题!我准备和你玩一个我问你答的游戏……”
鸨姐听了这话,彻底傻眼了,万万没想到压在自己身上,说翻脸就翻脸的狠角色,弄出那么多烟雾,就为了和自己玩一个游戏。
“这个人莫非是个疯子……”
即便如此,玫瑰苑里的红牌玫瑰出身,最擅长看风向的鸨姐心里腹诽着,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罗曼尼·康迪一屁股坐在鸨姐的胯骨上,右脚压着她还能活动的左手,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一颗梧桐子大小的白水晶。
“第一个问题,你知道割喉者萨隆先生有一个亲妹薇安,对吗?”
这不是废话嘛!鸨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等到冷脸子察觉到什么松开捂嘴的左手,她就刻意先压低声音。
无时不刻地卖乖讨好,正是玫瑰苑里的知名玫瑰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