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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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部世界”酒馆地下秘道逃出生天的酒保克拉肯特，出人意料地出现在遍地都是植物武器化的垂枝部落附近。
并非手里沾染土着鲜血的殖民军的海贼出身，在地狱半亩镇经营一家破破烂烂的酒馆，也没招过谁惹过谁，甚至偷偷摸摸地转卖了不少罕见的植物种子给部落。
譬如中土帝国的苍耳，香料群岛的香草，白帆湾独有的鱼人花，给垂枝部落的武库增添了不少多样性。
当然了，具有消耗一片花瓣就能实现一个愿望的伊利亚七月玫瑰，喝一口鲜汁就能补充法力的绞刑场人参草，又名曼德拉草的草系妖灵。
让垂死贼鸥号的前大副克拉肯特在垂枝部落拥有相当高的客卿地位，即便如此，在逃离地狱半亩镇末日般的战役时，这位深谙游戏规则的资深酒保，根本没敢出现在部落勇士面前。
反倒是眼睁睁看着垂枝部落的萨满们簇拥着一位瘦弱矮小，形容枯槁的老人，掩护部落勇士退去，离开天国之门光辉照耀下，已然脱离剧本以外的神魔大战。
垂死贼鸥号的前大副，现如今得到完整传承的船长克拉肯特眼看垂枝部落的人全部离开，才稍微用力推开秘道出口，一座隐藏在半枯朽橡树树干的树皮小门。
区区一座殖民军建立的前哨站而已，为什么会出现旧世界信徒被赶尽杀绝的异教神玛尔斯的伟岸身影？
祂挥舞着匹练般的血光，号令成百上千条长短火枪，对准浑身圣光闪耀，传说中珐琅西王国的护国女战神让娜·达克。
每一次攻击，如丛林般的火枪喷出大团刺鼻的青灰色硝烟，雷霆般的枪声震耳欲聋，铅弹打在天国圣灵们联手守护的光盾上，整齐的弹幕剧烈震荡盾面，引发出环环相扣的涟漪。
“我不是在做梦吧！”
垂死贼鸥号的船长克拉肯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旁白】絮絮叨叨地抖搂情报消息的声音了，估计就连“预言家”也无法预判看到这种层次的走向和结果，心里稍微有一点点安慰。
“神魔大战的战火已经点燃，随时随地都能烧到我们头上，赶紧走，赶紧走，再不走，我们迟早会被卷进去。”
垂死贼鸥号的前水手们都在海上见过不少世面，不过目前发生在地狱半亩镇上空的战斗，还是闪瞎了他们的狗眼，内心震撼惊骇不已，听到老大都没有把握和信心，纷纷点头赞同。
这一群虫豸般的小人物在眼皮底下溜走，没有几个人关切地投去一瞥，也就是落在远山部落附近的贵族猎人送去眺望的目光。
“祝一路顺风，与浪并驱的海狼们，内陆实在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深邃神秘的蓝水海洋才是诸位纵横驰骋的乐园……”
就在最后一批无关人士离开地狱半亩镇后，寄宿在化血神刀里的战神玛尔斯随着战斗的白热化，正在急速地恢复过来。
被大地之灵掰断身上的尖刺，化作石柱捅出地面，彻底撕裂地狱半亩镇殖民军老兵防线，就连一座座能抗住后坐力，结构无比坚韧的炮架都被捅成稀巴烂。
此时，随着战神玛尔斯的灵机一动，化血神刀挥出红绸般的刀光，犹如一双双看得见的大手，将失去炮架的火炮滚走到一起。
炮口缓缓升起，全部对准半空中，被超凡神力·钢铁新星之弹幕攻击，牵制地根本动弹不得的护国圣灵让娜·达克。
一瞬间，即便跨过人间传奇境界，蒙恩应许进入天国之门，完成彻底蜕变的圣灵，也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不是陈旧的被历史尘埃掩埋的古代战神玛尔斯，而是顺应历史潮流出现在战场上，决定胜负走向的新时代战神——火炮！
原本只是一件由钢水铸造的冰冷死物，却给天国之门后面的圣灵带去一种致命的威胁，稍微撼动天国之主的王座。
“我主至高，您是君临天下的万军之主，请赋予我洞察战机，破灭命运迷雾的眼睛！”
让娜·达克不顾一切地耗费神恩，看向前后不过半个世纪，凡人智慧的产物。
火炮！
圣灵头一个看到炼金术之神的身影，躲在历史帷幕后面窃窃私笑。
这个卑鄙无耻的欺诈者，诸神的信使是唯一被允许进入天国之门，拥有六翼撒拉菲身躯，风元素领域的副君。
毕竟祂的信徒实在是太多了，低到街头掏包的窃贼金手指，也有富可敌国的豪门商人，甚至追寻长生不死的神秘学学者，都拜倒在祂的羽翼靴下。
曾经有编撰伪经的异教神信徒，在书中狂妄地宣称，六翼撒拉菲的形象，完全是效仿诸神信使的姿态，即羽翼靴、双翼杖、飞翼盔。
天真，实在是太天真了！
据悉，在天国之主亲手锻造的使者序列里，位于最高阶的六翼撒拉菲出现地最晚。
最初的几位，甚至是拥有神性的半神，即肩负冥界引路人神职的北方神之首独眼神乌顿，迎接英灵进入神国的使者恩赫里亚。
话说回来，火炮作为新一任战争之神，在它毫无意识的怒吼中，一座座坚不可摧的领主城堡轰然倒塌，一座座包砖城墙被轰地千疮百孔，露出城墙后方一个个惊恐万分的面孔。
当火炮进一步演化下去，固定炮架被钢铁战车取代，全地形高速推进的战车赋予极高的机动力，近乎完美的战争之神主宰了几乎每一场战争的走向。
到了这一步，哪怕天国之门所有圣灵出手降下天谴神罚，也无法对抗倾覆世界、摧毁天下的钢铁洪流。
那几十对负重轮承载的最终决战兵器，密密麻麻的炮管全部对准天空，将人与神唯一的联系，天国之门当场轰塌。
让人的归人，让神的归神！
北方神首领乌顿将自己的智慧化作果实，喂养旧世界的人类，就注定会出现这一幕。
让娜·达克也曾经是人类，按照出身、血脉、阵营来划分，竟然是旧世界北方神的眷属。
“可恶啊！”
就在多口炮管对准圣灵守护的天国武库·埃癸斯，愤怒地轰出蕴含战神玛尔斯神力的炮弹的一瞬间。
让娜·达克毫不犹豫地脱去赞美诗盔甲，甚至舍弃了胜利之枪，身后升起一面金黄色旌旗。
旗面一卷，没有变成显化出任何一种已知冷兵器，反倒是化作一杆长管火枪。
普通燧发火枪管子大约半刃长，而让娜·达克的圣枪有多长，从离地面里许高的半空，一直延伸到被红绸般的刀光卷起的火炮阵地，大概有七百五十六刃长。
砰的一声，多炮塔雏形被一发贴面近的近距离圣光子弹应声命中，不仅震碎了化血神刀发挥出的刀光，就连蕴含战神玛尔斯神力的几十口火炮，也在圣光子弹的光辉中渐渐透明。
失去具体的形态，仅仅剩下模糊的轮廓，这是最高级的“净化”，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最彻底的毁灭。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昆仑末代弟子长信真人出手了。
“曾见太极化两仪，诸般阴阳掌上寻……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