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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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
彩虹桥枢纽开始坍塌。
这样一来，阿斯加德人将无法随心所欲前往其他世界……但，只要彩虹桥之剑仍在，彩虹桥就依旧能够开启。
只不过不通过彩虹桥枢纽使用彩虹桥之剑开通的彩虹桥，是花费海姆达尔本身的神力罢了。
从天而降的白发老者缓缓落在地上。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平平无奇、命不久矣的普通老头子。
“我的儿子……”
奥丁身形佝偻，注视着托尔和洛基。
这两位奥丁之子看到他时的反应都很一致：先是有些心虚的别开眼睛，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而后又小心翼翼的看向他们的老爹，张开嘴刚想说点什么。鹅鹅鹅鹅得得得的
可因为他们的迟疑，加上奥丁看向洛基的眼神方向，让贺轩辕误会了，眼角猛地一抽：
“我说老爷子，你平时出门就有随便认娃的习惯吗？”
奥丁：“……”
托尔：“……”
洛基：“……”
贺轩辕：“还有，上来就想给我一个大比兜，你礼貌吗？”
奥丁：“……”
托尔：“……那个父亲，这位是贺先生…这孩子是贺先生的朋友，贺先生，他，额……是我的朋友。”
洛基：“我坚定的支持哥哥你交这个朋友。”
托尔：“……”
“……我很抱歉我的失礼，贺先生。”奥丁用他那苍老的声音颤巍道，“我还以为是哪一方的领主来袭阿斯加德……最近实在是多事之秋，我不得不小心为上。”
贺轩辕挑了挑眉，“领主？你说的是那些维度魔神么……算了，反正我过来也是确认一下情况。”
奥丁面露征询：“先生是来确认什么的？”
“来确认关于你儿子如果成为神王后对地球发动战争的可能性。”贺轩辕上前把有些懵圈的柯南提起，“刚刚我得到了某人的保证，但现在你既然醒了，那么……”
奥丁的目光在贺轩辕说话时转向了洛基。
后者着急出声：“父亲，我刚刚差一点，差一点就成功了……”
贺轩辕回头瞅了他一眼。
嗯，确实，差一点就把母家给毁了……
……咦等等，刚才那个海姆达尔是不是说洛基是劳菲之子？
那劳菲，他记得托尔说那是冰霜巨人王……
蛙趣，奥丁玩的这么花的吗？
瞬间，贺轩辕的眼神不对劲了——那是祖国人看到八卦大瓜的眼神！
奥丁有一刹那察觉到贺轩辕那诡异的视线，但他目前的主要注意力还在洛基身上，听到自己小儿子的话后，奥丁痛惜的发出颤声：“不，你没有必要的。”
洛基略带讨好笑意的表情僵在脸上。
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喂，你们的家庭矛盾回你们家仔解决好吧？我承认我来的有点唐突而且礼数没有到位，不过我上来这个时间节点你们这里就是这么乱，所以……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说话？”
贺轩辕在思考如何让自己表现的友善一些。
他想着古一让他代为向奥丁问好，不过贺轩辕觉得目前有些不是时候。
身后的彩虹桥枢纽的坍塌逐渐影响了其他部位，脚下接近原本枢纽的桥面也开始坍塌，贺轩辕觉得继续站在这里聊天实在有失优雅……
然而。
这个时候，居然没人理会贺轩辕：
洛基在奥丁说完话后突然后退了两步，然后转头看向了崩塌的桥尽头。
一时间，贺轩辕感应到了一股微小的能量波动，转头看去时眉头一皱，“喂，那边没路了，你想下去……”
'你真是托尔的朋友？'
蓦地，洛基的声音在他意识内响起。
贺轩辕一愣，'咦，你会传音？'
'……我不懂什么传音，这是我的心灵传输能力……但如果你是我那个蠢哥的朋友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替我狠狠地教训他。'
意识里的时间过得要比现实快些。
两人的意识交流几乎在贺轩辕转头的同时完成，而奥丁也发现了洛基的不对：
“不……洛基！”
在奥丁颤抖的声音下，贺轩辕一脸懵逼的看着洛基面对他们往后倒下——而他身后是一片浩淼无边的星空。
这一倒，可以算是倒无全尸。
贺轩辕本能的用上了空间术法拖住了对方，谁知道洛基焦急的给他传音：
'喂喂喂！你做什么？！别拦着我！'
'……不是大哥，我知道你因为你母家和奥丁的跨种族爱恋不被人认可还因为是混血儿而饱受亲人的冷眼和折磨但你也不能这么轻生啊！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要是想死你跟我说我把你噶了就是你别自己跳……'
'……什么东西啊！你刚不是也看到了吗你在想什么？我特么是冰霜巨人族，我是被领养的，我根本就不是阿萨神族！'
'……噢，原来如此。'
贺轩辕还有点呆。
'所以你倒是放开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自杀的话我可以帮你？说实话我不忍心……'
'妈惹法克谁告诉你我要死了？我只是想逃好不好！这破阿斯加德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呆了——卧槽！'
“早说啊。”
意念瞬间交流完毕，贺轩辕翻了个白眼，拉住洛基的无形大手直接把他甩飞向渺渺星河。
亏他还以为这孩子想不开想自杀，感情只是想离家出走。
奥丁不知道是不是也发现了，佝偻的奔了几步后停下，远远看着洛基的身影化作黑点消失……
全场反应最大的估计只有托尔：
这个傻大个大概是真的以为自己的好弟弟跳下宇宙自杀了，大声喊叫着跑到崩碎的桥边，望着宇宙银河发出悔恨的呼喊……
至于为何悔恨？
别问，问就是贺轩辕猜的。
其余人，比如海姆达尔、仙宫三勇士还有迟迟赶来的希芙，这些人在奥丁到来后都纷纷安静如鸡，跪身垂头不发一语。
终于，贺轩辕和奥丁的眼神再次汇聚。
贺轩辕在奥丁的眼里看到一丝丝疑惑和恳求……大概是因为发现了洛基和离开前和贺轩辕做了最后的交流。
为了顺利和阿斯加德保持和平友善共处的星际关系，贺轩辕只是稍一停顿，反手就把洛基卖了：
'奥丁神，你的养子洛基只是伤心的想离家出走，不用担心，活着呢。'
贺轩辕传音完等着对方回应，结果谁知道人家就感激且歉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
“很抱歉，客人……托尔的朋友，贺先生，刚才是我对你的来历有所误会，招待不周。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跟我来正殿里小憩片刻……”
贺轩辕：“……噢，那当然不介意。”
可恶的老油条转移什么话题啊！他还想知道这个奥丁和冰霜巨人的关系……
奶奶滴，八卦瓜吃一半的感觉太难受了。
怨念的向前踏出一步，一个小小的手拉住了他的裤脚。
贺轩辕都不用看是谁，面无表情的动用术法将人吸在手上提起来：“奥丁神，这孩子我可以一起带过去吧？”
奥丁道：“如果你能掌控他的能力，当然，没问题。”
“说实话，我能保证自己不受影响……不过你也不赖，居然能看出来。”贺轩辕深深地看了一眼奥丁，走到了与他并排的位置，“在此之前能察觉到的除了我，就只有古一了。”
“你认识古一？”
“当然，她前几天才找过我，额……我来之前也找过她，古一前辈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贺轩辕的语气不卑不亢，甚至还没有在古一面前表现的客气，只能说态度还算是礼貌。
好在奥丁不是很在意这些。
“你不打算告诉你的大儿子真相吗？”贺轩辕回头示意了一下，“说实话，我现在已经被你们的家庭关系彻底弄糊涂了。”
他的声音不大，希芙和三勇士都还在托尔身边没有注意他们，海姆达尔如侍从一样跟在奥丁身后，作为知情人士他也没有回避的必要。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奥丁没有向贺轩辕坦白的打算。
这位已经老去的神王看着自己黯然伤神的儿子，叹息道：“托尔，这孩子的心性过于单纯朴实，很多道理他需要自己学习了解才会慢慢明白一些……”
贺轩辕rua了一把想扯他袖子说悄悄话的柯南，“冒昧一问，傻……托尔今天多大了？”
奥丁：“一千五百多吧……”
“……再次恕我冒昧，你这儿子，他是重度智力发育迟滞吧？”
贺轩辕平静的表情下潜藏着想打人的心。
奥丁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因为托尔做出了什么过分且不合时宜的举动，我向你道歉……”
“当我当着他的面拿起他拿不动的锤子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揍我。”贺轩辕继续朝前走着，“其实他人品还不错，智商也很优秀，学习语言和新的知识的速度并不慢，就是……自大了点，而且貌似自以为是的毛病在刚才见到我的时候还没改掉。”
略微一顿，“噢，不过自以为是的毛病绝大部分人都有，我也有，所以可以跳过。
只是作为地球人，我诚挚的建议你们在教育后代的时候稍微严肃一点儿，因为如果你们的神都和托尔这个傻大个一个水平，会让我为你们对地方的管理水平感到担忧。”
贺轩辕简单摆明了态度。
那态度不属于被统治者或是从属，而是属于监管者。
对贺轩辕的话语，奥丁一直走到宫殿才有所回应：
“事实上，我们一族拥有悠长的寿命，我们要学习数以万计的知识，而且可能耗尽毕生也无法学透……”
“人类也一样。”贺轩辕道。
“……知识，是复杂的，但学习起来很容易；但知识中蕴含的能量和道理，只有靠他们不断的积累。”奥丁步履蹒跚地走上了王座，象征神王的权杖早已漂浮在他身后，随着他的落座也轻轻立于地面，“没有什么，是能够一蹴而就的，贺先生。”
贺轩辕停在了王座下方。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行礼，只是默默地发动了一些能力，一把金属座椅凭空形成，他就这样大方的抱着没有吱声的柯南坐下，语气平静：
“现代的人类，十八岁算作成年。
不过我生活的世界有些古话，内容是：'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奥丁神，我现在一百二十岁有余，刚才说的那段话我勉强可以做到，但很多人到死都做不到'不惑'。”
贺轩辕漠然抬头：“托尔一千五百岁有余，我想请问，你们神族莫非一千岁才成年吗？”
奥丁沉默了一下，道：“不，但这个年龄，仅仅是我们这个种族的开端，尤其是，力量。”
“是的，对于你们是开端，但一千五百年对于地球人来说，你们知道这有多漫长。”贺轩辕双手交叉，表情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冷漠，“我希望这一千五百年你方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是一个通晓事理体察民情、不求有勇有谋但求三思而后行的君主，一个合格的统治者，而不是一个只会用蛮力的莽夫。”
奥丁闭上眼睛——他的右眼覆盖着一层眼罩，应当是早年战争时被弄坏的。
短暂的时间后，他复又睁开眼：“阿斯加德统领九界，唯有能者才能担当神王之位……托尔是最好的人选。
他不缺乏实力和勇气乃至于正义，只是每个人生来性格就是不同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好的引导，好的导向。”
贺轩辕也闭上眼：“关于这点我会帮忙。托尔的神力其实被你封印在那锤子里了吧？我当时拿的时候就发现了，我这个局外人不好评价这个行为，但我要说的是，他现在还不是凭自己的本事拿起那锤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拜托贺先生在地球上帮衬小儿些许。”
“放心吧，我可不会像你们这样放羊式的教育小朋友。”贺轩辕冷哼一声，“我会用拳头告诉他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奥丁看着贺轩辕，眼里的目光深邃：“贺先生，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人们有着自己的个性，过分的压制并非好事……”
“请恕我有不同的看法。”
贺轩辕抬眸道，“一味地放纵'个性'，有时候，反而会让'个性'成为扰乱秩序导致混乱的恶魔。”
奥丁皱起眉头：“贺先生，你认为托尔会成为'恶魔'么？”
“你们已经有一只恶魔逃走了，但并不是托尔，以及……”
贺轩辕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让缩在他怀里的柯南和王座上的奥丁都感受到了刻骨的寒意，“以及，曾经一段时间内，我就是那种恶魔。”
“所以如果你愿意把托尔交给我监管的话，我保证，他永远不会接触到真正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