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吾欲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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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章挠了挠后脑勺，想了半响也没看到这些胡人身上有什么好学，只好略带沮丧的说道：“儿臣只知道胡人茹毛饮血，不尊伦常，不习礼乐，与禽兽无异！”

赵雍闻言略显失望，指向那些骑兵说道：“你看见这些中山人了吗，他们窄衣短袖，健马如飞。如若两军交战，我们赵人笨拙的兵车岂非要被人家耍的团团转？”

“听君上这意思，莫非是要舍衣冠而就胡服？”

赵章还未说话，远处一名正专心致志绘制地图的少年听闻此话突兀地插口道。

赵王雍闻言大笑道：“怎么，庞煖。你以为寡人此举不可吗？”

那少年正是鹖冠子的得意门生庞煖。

庞煖乃是战国名将庞涓之孙。

庞涓战死马陵道后其子庞葱袭爵任魏国大夫。

当年赵王雍智退五国后，魏惠王又惊又惧，为修复与赵国的关系，便派了庞葱和公子超到赵国为人质。

当初庞涓得势时树敌甚多。庞葱害怕自己远离国都，仇家们会趁机进谗言，便给魏惠王说了那个三人成虎的典故。魏惠王起先满口答应，可禁不住众口铄金，时间一久还是不免怀疑起了庞葱的忠诚。

庞葱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家小远遁楚国避祸。也因此机缘巧合结识了楚国隐士鹖冠子，庞葱敬其才高，便把儿子庞煖托付与他。

庞煖天资聪颖，不仅深得鹖冠子真传，还将祖上传下来的兵法一并融会贯通。赵王雍曾与庞煖论兵，两人不眠不休谈了一天一夜，最后以赵王被驳得心悦诚服而告终，事后赵雍对鹖冠子断言庞煖日后的成就定能超越他的祖父庞涓。

庞煖一直被赵雍引为知己，因此说起话来也没有普通臣子那般拘谨。

“礼乐衣冠，华夏所重。大王变易胡服，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赵雍闻言摆了摆宽大的衣袖，不屑地说道：“愚者所笑，智者察焉。

若舍了这身宽袍大袖能换来燕代中山，林胡娄烦。寡人何惧天下耻笑？”

庞煖闻言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小矣！当图天下。”

赵王雍闻言抚掌大笑，随即指了指庞煖和自己放声道：

“好啊，好你个庞煖！你这话说到寡人心坎里。

大丈夫就当纵横于苍穹之间，凭你我定必叫他天翻地覆？”

庞煖微微拱了拱手神色肃然地说道：“臣愿随大王开创千秋伟业，九死不悔！”

一旁的肥义见这两人有些上头，连忙提醒道：“大王，此乃亘古未有之举，恐国中百姓难服。当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寡人苦等这么多年才算等到了秦齐楚反目成仇的一天，岂可坐失良机？

再者说这些年寡人罢兵养民，虽说让赵国免于战祸，但也冷了赵人的一腔热血。

你看看他们现在都成什么模样了？一个个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

再等下去，他们早晚会把祖先的耻辱忘的一干二净。”赵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