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以棋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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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家中翻阅情报的姬职莫名其妙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数次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都无甚效果。

“啪”

姬职烦躁地甩掉手上的竹简起身回房换了身士子服便要出门散散心。

老地方天宣棋馆门前依旧车水马龙，姬职进门一看方才发现楼下已经坐满了论战士子，正欲掉头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敢问是燕公子吗？”

姬职转头一看原来是平日里常给他冷眼看的那个看门小厮：“是我。”

只见那小厮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一脸谄媚之色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有一位贵客欲邀公子一叙，请移步后院雅间。”

天宣棋馆的布局别有一番讲究，楼下大厅主要是供各国学子聚酒论战，下棋博弈所用，走的是大众消费路线。二楼包厢环境相对清净些，多用于饮茶清谈，来这里消费的大多都是富商大贾和达官权贵，玩的是高端消费那一套。至于庭院雅间一般都是提供给各国政要商谈秘事所用，这里的安保强度堪比王宫，棋馆对外宣称是绝对保密，里面谈的话绝不会有一个字流传出去。因此消费也高的吓人，一个时辰就要十金之费，相当于22户人家一年所得。

姬职在小厮的带领下踩着细沙鹅卵石铺就小路穿过几处人工景致，最后在一处雅间见到了那位神秘贵客。

眼前之人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隽雅少年，乍看像个文弱书生，可不知为何姬职却隐隐然觉得这人的身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厚重感：“尊驾相邀，不知所为何事？”

“在下偶得一盘残局，特请公子点评一二。”对方闻言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盯着面前的棋盘。

姬职见这人如此托大，顿时心生不悦。

等他强忍着不快粗略地扫视了一眼棋盘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见棋盘之上黑棋已经被白龙冲得七零八落，黑子主力也被压缩到东南一角岌岌可危，姬职忍不住脱口说道：“胜负之势已然明了，何来残局一说？”

对方闻言也不做辩解，拿起一枚黑子往天元附近落了一子。

“这？竟有这种事！”姬职惊得张大了嘴巴。

只见这一子落在了白龙最薄弱的地方，隐约间与之前被冲散的黑子形成呼应之势。反观原先一路高歌的白棋突然有了被一刀两断的风险。

那少年没有理会姬职的讶异，自顾自地指着棋盘上的白龙说了起来：“这条龙的龙首叫中山国，龙颈为燕国，龙身乃林胡娄烦，龙尾则是秦国上郡和韩国上党郡。”

姬职听到这里脱口而出两个字：“赵国？”

少年点了点头：“然也。赵国就是这棋盘上的黑子。

燕国压其顶，中山制其腹，西有林胡、楼烦、秦、韩之边，而无强兵之救。

正因如此赵国明明有秦齐楚那般的强国资质，却受制于四邻而无法动弹。

然则强弱之势本无定数，一子之差攻守之势便会瞬间逆转。

纵然强势如白龙，也只能惨遭分割，最后被各个击破。”

说到这里姬职就全明白了，燕国就是那条白龙的薄弱点。

一旦燕国出问题，中山这个抗赵第一线的龙头就会因为与其他部位分离而孤掌难鸣，反观赵人则可以从容地把他们各个击破。

姬职想起历史上林胡、娄烦、和中山的下场不正是如此吗？貌似燕国也在赵国的死亡名单上面，只不过因排名毕比较靠后，还没来得及吃就碰上秦国东出，这才让燕国躲过一劫。

想到此处，他顿时对眼前之人警惕起来。这人话里话外都是赵国威胁论，摆明了就是要挑拨燕赵关系啊！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姬职厉声喝问。

少年一拱手：“中山国，乐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