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半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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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鸣给院内众人的观感就是呆愣了几息,然后回神,然后切换表情。虽不至于低声下气,但也比他以往的嚣张姿态让人舒服多了。
“扁挂门武鸣夙夜叨扰,有事相商,烦请唐道友允准。”还似模似样的拱了拱手。
“再次重申事前两点:一是甲虫只卖一次,出门后我及家人不再负责;二是不得找我及家人后账。”唐德春又说了一遍事前约定,虽然没达到一字不漏,但是大体意思还是一样,“同意你就进来谈,胡搅蛮缠请往别处。”
武鸣心里那个气啊,但是没办法,一是蜀山他惹不起,一是拍卖之前有此约定他是点了头的,一是宗门大佬有交代。他只得再次拱手:“依你。”迈步进院,唐德春伸手请他入座,武鸣环顾一圈“算了,还是喝茶吧。”径直走到石桌前,坐在之前他坐过的位置。
王氏从屋里提来一壶鲜开水,和两只已经放了茶叶的陶盏,放在石桌上,唐德春提壶高冲,水满急停。虽然动作简单,但透着一种大道至简的韵味。蒙山甘露果然不负盛名,而且盘古大陆灵气充沛比之地球的灵气枯竭,大气污染,环境好了不止百倍千倍,清辉之下,隐见汤色微黄若绿,清澈见底,与月色灯光交相辉映,相映成趣,一缕馨香随微风袅袅娜娜萦绕在庭院之中。
刘道长、赖布衣众修灵觉本就异于常人,常人闻到的若有若无的馨香,被他们强大的灵觉放大了何止十倍?
武鸣一改下午对唐家茶水的不屑一顾,端起茶盏,吹了吹水面的浮沫,轻轻的品了一口,赞声“好茶。”停盏抹了抹唇上两撇稀稀疏疏的虾米胡,“这灵虫看来与我宗无缘,既然它恋旧主,我宗自当成全,但还请唐道友给两个承诺。”说完直视唐德春,现在他可是不得不把唐德春平等视之。
“哪样?”唐德春可不能让他说得不明不白,还是当着现场两大宗门的大佬说清楚为好。
“和赖道兄一样即可。”
“两次不可能,只能一次。”唐德春斩钉截铁。
“再补一笔酬劳。”
“成交!”有钱不要王八蛋,唐德春自家人知自家事,马上进入宗门修行了,俗世读书习武都有穷文富武的说法,何况修仙?有人哭着喊着送钱来为什么不要?上一世看了那么多网文神作岂不是白看了?“我的前提还是这个承诺不得损害我的亲人和师门利益,到时候超过它能力范围或者有生命危险时,承诺自动失效并不退还今日赠与财货。”
“然!”武鸣欣然允诺,自纳戒中摸出一只巴掌长的玉牌,以手代笔在上面画了几下,然后玉牌发出微光。武鸣低头对着玉牌说道:“事成,望携金速来。”武鸣的修为还不到千里传音的高度,只能借助专门法器,就这样场中三大宗门弟子眼里都露出羡慕、眼热。唐道述和冯半仙俩村夫更是如临神迹,冯半仙以前见没见过不晓得,唐道述的话够吹一辈子了。
唐德春却有点吃惊,他没想到不仅见到了上辈子网文里修真、仙侠文明里的传音玉简,更没想到已经发展到指纹(或密码)解锁的“手机”阶段了。不过,从几个宗门弟子的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这东西应该很贵,估计比纳戒贵多了,因为唐德春从蜀山弟子看清峰从纳戒往外取菜的过程中推测出,其中俩男一女没有,但是另一位男弟子和女弟子有,保有率占百分之五十,最起码精英弟子中这个比例只低不高。
“诺成!”刘道长朗声见证。
“诺成!”赖布衣紧随其后。
“正是。请!”唐德春起身把武鸣请到主席,冯半仙起身离席,唐德春烦请母亲姐姐撤去席上菜品,重新摆了一桌。现在是刘道长居主席坐西,赖布衣坐北,武鸣坐南,唐道述斟满四碗酒后敬陪末座。“小儿年幼,就由老汉陪各位仙师畅饮,话不多说,先干为敬。”说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喝完亮了亮碗底,三位大佬随后干杯。
“唐大哥,你坐着,我来为几位仙长倒酒。”唐道述正待起身斟酒,被冯半仙按住肩膀,他自告奋勇当起了酒司令……
天空传来一声清啸,一柄飞剑突兀闪现,悬停于武鸣面前,剑柄位置一根丝带绑着一枚纳戒。武鸣脑海一个声音说了一句话,“此戒我已解除禁制,下面的话你要记住‘天有三奇,地有六仪。玉女开门,纳吉纳福。六丁六甲,为吾护法,急急如律令!’这是取物咒;纳物安门咒‘天有三奇,地有六仪。玉女守门,纳喜纳财。六丁六甲,为吾护法,急急如律令!’戒里是一千万贯,所剩你就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武鸣依言取下纳戒,挥手把剑投入空中,那剑化成一道遁光一闪而逝,自是原路返回去寻它的主人。武鸣默念取物咒,果然与纳戒取得连线,他走到一张空桌前,伸手一指,又是一百万贯银票整整齐齐码在桌上,他也不多说径自坐回酒桌,对着唐道述和唐德春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点一下数。
唐道述虽然突然暴富,但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加之酒精上头,连忙拱手说起了客气话:“仙师客气了,您咋可能整我们这个、这个凡夫俗子嘛?”
“你信得过我?”
“当然信得过,呃呕!”唐道述打了个酒嗝。
武鸣又转过头看了眼唐德春,对着唐德春扬了下下巴,意思是你看咋样?
“信得过。”唐德春把目光从钱堆上艰难的收回,心情愉悦,送上一个小小的马屁:“您的招牌就是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您们这个档次的仙师都信不过还有谁能信?!”
“那行,就这样吧。”武鸣也是干脆利落的人,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他没理由絮叨。“那你过来陪我们喝一杯?”他问唐德春。
“我现在还不敢沾酒。”唐德春连忙摆手,不过人却走过去,拿起酒提子给三位大佬酒碗添满,后对刘道长躬身说道:“长老,这一百万贯我也入股门中生意吧?”
“好,”刘道长转头吩咐清峰:“清峰,你把官钞收起,打好凭据拿来我画押。”
清峰照办,庋藏、书凭,然后由刘道长签字画押……
众修就在轻声絮语中品茶饮酒,唐德春子时一过就开始上眼皮打下眼皮,刘道长对唐道述夫妇说:“你们去歇着吧,不要管我们了。”
王氏过来抱起唐德春:“仙师请自便。”回屋歇了。
却说离此三十多里山上有一处神庙,不大的殿宇,殿内遍地瓦砾,殿顶大洞小洞,门、柱、梁之上的彩绘也早已褪色脱落,显得斑斑驳驳,庙里泥塑神像已经被风雨摧毁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神像前一张供桌,虽然蒙尘已久但是敦实的四腿和厚实的面板却处处透着结实。供案前的空地已经清理出了一块,一张偏殿的小门板被横在两个石墩之间,可作临时就餐之处。此时,供桌之上侧身睡着一个白衣人,四十来岁光景,面相平庸,可以给人留下唯一印象的,可能就是那撇一字胡了,正是活跃于西蜀之地的莲灯教灵腾殿主阎争,只见他忽然睁眼坐起:“来了!”
殿外“呜”的刮进一股的黑雾,幽幽暗暗间,黑雾凝实出一个人来,他全身黑衣裹身,头脸皆蒙在黑巾之中,只露出一对眼睛,黑影躬身行礼“属下夜白飞(蜀语~蜀人对蝙蝠的命名)参见阎殿主。”
“可探听到啥消息?”神案上之人俯视案前下属。
“离此二十里地的唐家庄一农户小儿捉到一对灵虫,于今日午时觉醒,被蜀山、葛仙山、扁挂门争抢,后为扁挂门所得……”
“呵呵!蜀山没落了,连扁挂门都敢虎口夺食了。”堂主面露不屑之色。
“不是,他们没有武争是文争。”夜白飞连忙纠正堂主不正确的思路。
“嗯!一五一十讲来,不可遗漏。”堂主老脸有点挂不住了,重重的嗯了一声。
“是。”夜白飞上前,开始细细诉说……大概盏茶时光才事无巨细将发生在唐家庄唐道述家的事诉说了一遍……看来夜白飞所在的组织情报收集能力还是不错的,除了唐德春在眉州府的举动没有,唐家所发生的事,居然大差不差就像他本人在现场亲眼目睹一样。
“这么说,那对灵虫又飞回唐家了?”堂主听后思忖了片刻又向夜白飞确认道。
“是的。”夜白飞肯定,“不过蜀山之人还没走。”
“我们静待时机吧,这次各大宗门闹出恁大动静不可能三五几天就消停得下去的,刘常昇也不可能住在唐家庄不走了,他很可能留下手段后继续带人搜索,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吧。”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透露出居然认识刘道长,应该还有一定的了解。他跳下供案,“我们好好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