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适时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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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小严，考虑清楚了吗？”
此时的老孟完全褪去学院院长的身份，像个精明十足的生意人，耐心等着对方的讨价还价。
从进屋开始，他就没有摆架子，直接把严谨放在同等地位交流。
“院长，我要留在学院，必须成为一名执事？”
“也不是，你当导师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就怕别人会说闲话，要不你拿点真本事出来吓吓他们？”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装傻充愣无比自然的老头，严谨都无语了。
真特么的是碰到了对手，老人家比自己还不要脸。
“院长，咱们不兜圈子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是瑶光的学生？”
“小严，瑶光只是分院，有事还得听主院的。他们一道命令下来，我们也不好让你通过考核，你说是吧？”
老孟的眼神极为真诚和直白，就差明着告诉小铁匠，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被分去守仓库。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正当，但严谨根本不信。
老人家费了这么大的劲，目的就是想让自己以教职工的身份加入瑶光，将来和炼器师协会站在一起。
因为瑶光的学生，名义上也是学宫的学生，道宗随时可以调配，可执事和导师是不一样的。
“院长，我是顾家人。”
嗯？
老孟听到小铁匠这么说，眼神瞬间变了，长叹道：“那又何妨？协会的炼器师，谁还没一两个额外的身份呢！”
这就是炼器师协会面临的残酷现实，成员基本都是别人家的，像吴导师那样没有根脚的人，并不多。
各大协会不缺钱，也不缺灵器丹药，然而在收徒时对上宗门却毫无竞争力。
他们能收到有炼器、炼丹天赋的弟子，但基本不会有很高修炼天赋的天才加入协会，除非这人没有成为顶级强者的愿望。
出现这种情况的根源在于修真界不讲法律，协会需要战力又时刻提防战力。
以炼器师协会为例，在内部决定协会走向和最终话语权的，一定得是炼器师。
而炼器师大多修为不高，这便导致武力派必须受到限制，否则炼器师们慢慢会沦落为别人手里的工具。
因此，真正忠于协会的战力，只有那些修为不到顶的散修，新进弟子则是各大宗门挑剩下的。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哪一任会长都不敢放任武力派坐大，一旦炼器师失去对协会的控制权，就是覆灭的开端。
“小严，成为执事无需考核，还能永久留在学宫。
对，你还成了亲，万一将来有孩子，这你得提前考虑吧？总不能，到时连个住处……”
老孟滔滔不绝地说着成为学院执事的诸多好处，类似什么分房、解决孩子落户、每月拿丰厚的薪酬等等，。
最重要的，万一小宋被淘汰了，还可以把人接到身边团聚，不至于徒步穿越茫山走回东州。
这种人才引进方案，让严谨有种相当熟悉的既视感，差点就以为自己穿回去了。
老人家的准备很充分、很有诚意，变相说明炼器师协会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很着急。
“院长，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身为经验丰富的老狐狸，孟院长闻言立刻坐直了身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当然可以，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严谨微微点头，笑道：“我能感受到您的诚意和急迫，所以内心有一个疑惑。
您为什么放着现成的南宫晴不管，反而要在我身上下赌注呢？”
“你，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老孟彻底被震撼到了，由衷发出一声感慨。
沉默几许，他更加坚定了内心所想，郑重说道：“无论是南宫晴，还是丹师协会的韩玦，亦或是其他协会的天才，都被道宗提前定下了，他们不属于我们。”
“定下？也就是说，你们除去出钱出力，为了得到瑶光和天权分院，这些天才是额外付出的代价？”
严谨一改之前平淡的气势，不但在言语上精准命中了各大协会的痛处，神态也渐渐与老院长趋同。
她摆出这种姿态不是认不清自己，而是在加重谈判的筹码。
加入瑶光，利益和风险并存。
“你连这个都能推出来？”老孟先是惊了个呆，随后满脸惊喜，“你这是，答应了？”
“前辈这么看得起我，我要是拒绝，未免太不识好歹。”
严谨没有拿乔，直接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诚如院长所说，她大概率不能以学生的身份留下，小宋也一样。
顾笙如果不是去到了天权，遭受的待遇应该差不多。
严倾城的这一手相当恶心，他们只要分神去应对这些算计，就会拖慢自己的成长进度，落后于别人。
“院长，成为初级炼器理论导师的条件是什么？”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小铁匠干脆玩大点，执事的身份肯定没有导师有用。
凭她现在的水平，再准备一段时间，教小朋友入个门，问题不大。
老孟脸上的欣喜顿时凝固，视线不停在严谨身上打转，表情很是精彩。
通过刚才一番交谈，他已经对眼前的小姑娘有了直观的了解，对方绝对不是空口白话的那类人。
敢问出来，就一定有底气。
“成为导师的最低条件是三品炼器师，十年以上的炼器经验，获得至少一位宗师的举荐。”
这个门槛不算高，后面两项对严谨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主要是三品炼器师……
“院长，这几篇理论是我写的，原本是想用这个来赚考核的贡献分，麻烦您掌掌眼。”
望着眼前的东西，孟院长很快想到了吴导师，这应该就是她决定当领路人的原因。
“我看看。”
老孟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带着几分好奇的心境接过纸张，只一眼就被标题吸引。
“咦，论灵器拆分锻造的可行性？”
拆分锻造，就是由多名炼器师分工合作。
严谨以自己多年的帮工经验，结合台账里诸多锻造失败的灵器，提出了这点设想。
其实只要上过流水线，了解工业的魅力就知道，无物不可拆分！
孟院长的表情和当初的吴导师没有区别，也是时而皱眉时而惊叹。
但他比吴导师更敏锐，已经觉察到理论中列举的那些旁证，不过是面前的小丫头用来隐藏自己的手段。
难怪小吴会把人掳到院子里去，这样的好苗子，谁都会心动。
“小严，你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应该知道十七岁的瑶光导师意味着什么，你真的要这么做？”
“院长，我也不是一个纯粹的炼器师，还是一个修士。我不能一直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任由对方摆布。”
表达完自己的态度，严谨轻轻一笑，“再说，成为瑶光最年轻的导师又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院长大人您的安排吗？”
“我？”
孟院长瞪大了眼睛，顿时有些迷糊，可转眼就想通了。
天权分院的韩玦被道宗要走，尽管韩家和丹师协会关系密切，姬兄还是做了两手准备，找到了顾笙。
那瑶光在失去南宫晴后，也应该着急去寻找替代的人选。
事实上确实如此，他本人现在就在做这事。
“丫头，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虚名能换来实际的利益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顶多以后身上挂着一个替身的名头而已，有什么好介意的。”
“你真是让老夫汗颜啊！”
孟院长原本的打算是让严谨在暗，当成暗星培养，结果当事人主动要求在明，还大张旗鼓。
不得不说，这种做法更能打消道宗的疑虑，也更为合理。
大劫当前，炼器师协会没有动作是不正常的。
而失去南宫晴以后，瑶光学院让一个十七岁的姑娘担任导师，一定会吸引无数目光。
等他们了解到小严的来历，得知她和南宫晴拥有同一个师傅，会怎么看？
外人是会觉得小严有真本事，还是认为炼器师协会在赌气，或者别无选择只能破罐子破摔？
现在的年轻人太了不得了，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想想就觉得可怕。
心中有了计较的老孟抬起头，朝分外平淡的小姑娘看了一眼，嘴角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貌似，自己赌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