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步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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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的地方，总少不了中介的存在，不管是叫掮客、风媒，还是各种消息贩子，他们干的活本质上没区别。
“大叔，你刚才那话，其实是专门对我们说的，对吗？”严谨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过去，脸上露出精明的样子。
临渊城比天风城高级很多，舞台不一样，包容程度自然不同。
在这里，身为最底层的普通人想要生存下去，不能和之前一样用唯唯诺诺来伪装，而是必须适当展现自己的能力。
底层同样有鄙视链，且情况最为严重，一味胆小怕事，只能引来同类的欺压。
越不敢反抗，下场越凄惨。
大汉看到严谨的表现，用认同的表情点点头，心里判断出这笔生意有九成的可能成交。
他的潜在客人群体都是这样有脑子会想事情的人，只知道死死捂住口袋的那些，夜晚自然会教他们做人，何必浪费那个口舌。
“不错，姑娘，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
严谨四下打量，指了指距离巡逻守卫必经之处不远的一块地方，“大叔，要不就那里吧？”
“好。在下姓何，姑娘，请。”
“见过何叔，我姓严，这是我夫君，姓宋。”
互通名姓就是初步建立信任，老何心中也有了初步判断。
这一对夫妻以严姑娘为主，二人应该是初出家门，身上有些小聪明，所以才能全须全尾地到达临渊城，但阅历明显不足。
呵呵，就让何某来帮助他们成长吧。
“何叔，您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这里晚上很危险？”一到地方，严谨立刻沉不住气，显然被吓到了。
老何适时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实则心里笑开了花。
这就对了嘛，再聪明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害怕很正常。
“严姑娘，我是看你们面善才好心提醒一句，晚上睡觉千万别太死，要是发生了什么，也一定要记得，舍财不舍命啊。”
听闻这话，小夫妻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个自然变白，一个演技逼真。
“何叔，您，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这个嘛……”老何一脸为难，意思很明显，忠告免费办法有偿。
严谨很上道，略微斟酌一番后，将一个小布袋子递了过来，“何叔，我们夫妻不敢让您白忙活。”
“诶~闺女，客气啦！”
老何熟练地掂了掂手上的东西，判断出里面的灵石不下二百之后，立即和亲叔叔一样热情。
“你们记住，这地方表面很乱，也没个章法，但实际上都被大大小小的帮派瓜分了。”
严谨一听就懂，抬头朝远处的地面看去，果然发现了不少颜色不一的线条。
都有帮派了，果然到哪里都是撑死胆大的。
“何叔，如果我们想求一个帮派庇护，一直到大会开始，大概需要多少钱？”
手上的生意还没做完，下一笔就来了，甚至都不用自己引出话头。
老何心中一喜，顿时对小姑娘刮目相看了，不但有聪明的头脑，魄力同样不小。
“闺女，看你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应该知道不同的庇护有不同的价。距离大会还有不到二十天，普通帮派一百个下品灵石一晚，中等的二百，顶级的那几个咱就不想了。”
严谨重重点头，这个数字与预想的花费相差太大。
天风城属于大城行列，她每个月五十块灵石的学徒工资，可以顶得上一般城池壮劳力的收入。
可即便如此，找最普通的帮派庇护，至少要花掉三年多的工钱。
“何叔，一百灵石是一个人的费用，是吗？”
“当然。”老何看着心里有答案却不死心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在畅想自己能拿到多少灵石的提成。
然而，严谨并没有按照套路出牌，直接给了对方一个不能拒绝的提议，“何叔，我的钱不够，所以……”
瞅见小夫妻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老何微微叹了口气，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我把钱都给您，然后请您把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我们，拜托了。”严谨带着小宋深深鞠了一躬。
“你们不会是想要？”
“对，我们想自己躲过这些时间，不行就去山上，等大会开幕了再来。”
老天，好个聪明又大胆的丫头。
对方既然敢开口，说明灵石不会少于一千，于情于理，就是看在人的份上，老何都决定做这笔生意。
“闺女，跟我来。”
大汉率先迈步，带着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块新的地方。
在现代，房产交易或租赁双方先找中介服务最后又绕开中介达成交易，其实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眼下老何抢了帮派的生意，同样要承担风险。
传出去，他就不用在这片混了，因此不得不小心。
“闺女，你想知道什么？”
看到对方的神情完全放松，严谨明白这周围肯定是他的人。
她也没有扭捏，直接解下腰间所有钱袋，包括小宋腰间的那个。
“何叔，这是我们全部的诚意，您看看值多少消息。”
一堆亮晶晶的灵石里面混了几块暗沉的铁币，老何简直哭笑不得，这绝对是自己见过的最实诚的姑娘。
还有这个小兄弟也未免太惨了，全身上下凑不出一块灵石。
“闺女，你，不至于，真不至于。”
在这里做了小半年生意的大汉，瞥见那足有两千数目的灵石堆，彻底服气了。
严姑娘虽然年幼，但只要运气不差，将来必定是个人物。
“闺女，你如此有心，叔也不能小气。我会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但先说好，我只讲一遍，能记到多少，我不管。”
“多谢何叔，您这份情，我们一定放在心底。”
老何要的就是这句话，人情远比灵石重要。
随后他以临渊城本地居民的视角，从天碑出世引发宗门震动开始说起，将这小半年发生的事情几乎全都讲了一遍。
天碑确实是突然出现的，但各个宗门尤其是青云圣地似乎早有所料，震惊却不意外。
就好像，他们知道有这回事，只是和想象中的有差别一样。
之后，就是各地天才听闻天碑有检测天赋的功能，且异常准确，纷纷跑来凑热闹。
其中不乏宗门子弟，也少不了世家大族。
战力榜最有分量，上榜者无一不是实打实的强者，天赋榜单则更受各位天骄欢迎，而宗门排行奠定这次百宗大会的基调。
老何也有东州人士的荣辱感，没有刻意去说其他大域碾压东州年轻一辈的事情，只是着重点了几个需要关注的天才。
“闺女，这次百宗大会你们不用进城，到时候会统一用阵法检测，合格的才能进去。”
严谨瞬间失语，好半天才出声：“也就是说，在城里的人可以直接参加，我们这些在城外的，九成九以上都是白来？”
老何当然不知道对方真正的意图，其实是在问提前进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受到检测。
见小姑娘大受打击的样子，他也没有隐瞒，直言道：“不错，大阵只是入会门槛罢了，后续还有多个关卡的考验，对你们而言，提前进城不如通过检测有好处。”
“这样吗？”
“闺女，我最后再多说一句，你现在能听到的那些天才的大名，未必……”
未必的后面是什么老何没有说，专心致志地开始数起了灵石，就像眼前是两个陌生人一样。
见状，严谨也很识趣，立刻拉起宋钰离开，不再停留在这里给人引来麻烦。
“真是个会做人的姑娘啊。”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老何捏了一块灵石在指缝中，由衷希望这个善缘能有结果。
天骄？
如果不是何家负责承建了部分场地，他都不知道，现在出来的天才，仅仅只是开胃小菜。
“娘子，那位大叔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远离城墙的范围后，路上的行人逐渐稀少，宋钰小声问了一句。
“大概，是让我们不要被那些名头迷了心智吧。”
严谨猜测这是对方的好意提醒，普通人翻身的捷径肯定是追随在天才身边，而现在出名的那些天才应该只是天才，不是妖孽级别的人物。
所以，他们进入青云圣地的难度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