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惊变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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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天渊上空的那一幕虽然短暂，但架不住天渊的地形特殊，加上那种浩大的声势，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阻隔修真界与凡俗地域的屏障被打破，被吓蒙的临渊城百姓回神后，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那种奇妙的变化。
那种空气似乎变得清新，无论怎么呼吸都觉得不够的变化。
在这一刻，所有人心底不禁生出同一种明悟，世界似乎不一样了。
“回禀城主大人，属下已经查明，城内外并无人员伤亡。”
“嗯，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别的地方有这样的动静吗？”
“是的，天渊四城上空皆有雷鸣出现，赤湖、黑石、葬渊三城的动静，比我们这里还要大。”
比临渊城还大？
严城主走出城楼，透过垛口朝远处的黑渊望去，繁杂的心绪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天渊贯穿一界，却仅仅设了四城来保证修真界与凡俗地域的畅通。
现在屏障消失，未来会怎么样，很难判断。
“将我们探来的消息立即上报给圣主。此外，天风城是严谨小姐的故乡，那边可能会受到此番变故的波及，陈自明若是发来求助信函，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是。”
雷暴过后，不止是临渊城躁动不安，所有靠近天渊的地方，没人能够保持平稳的心态。
因为有许多人发现，自己似乎可以下去了，天渊给人的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就在他们渐渐生出试探的念头时，受到雷击最为猛烈的葬渊城，迎来了一场恐怖的大战。
逗留在这里的修士和普通民众，先是被那足以毁天灭地的雷暴吓了一跳，还以为末日降临。
好不容易等老天爷收了神通，他们连气都没有缓过来，大修士交手产生的动静接踵而至。
听着那不比雷霆万钧弱多少的声势，没人敢随便探头，城主府也三令五申，任何人不得妄图窥探，否则后果自负。
“哈哈哈，姓孟的，你的算盘落空了。”
一名长相略显粗犷，身板尤为结实的男子与对面硬碰一记，脸上满是舒畅的表情。
尽管他被击退老远，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却越打越兴奋，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
男子身后的两个同伴，双手握拳，露出羡慕的眼神，身上涌现出浓浓的战意。
孟庭州脚步都未曾动弹，再一次击退如同狗皮膏药那般烦人的敌手，姿态随意到不是傻子就能意识到双方的差距。
他似乎觉得对方的纠缠过于烦人，偏头闪过对方的拳风，手指轻轻一弹，黑色棋子激射而出。
十几丈开外的男子正处于换招的间隙，突然感应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连忙双手交叉在胸前，双腿钉入地面做出格挡的姿势。
轰！
指甲盖那么大的棋子，带来惊天的威势，男子立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巨力拖拽往后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直到得到同伴的接应才勉强停下。
两人胜负已分，战斗暂时告一段落。
孟庭州脸上并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而是淡然地看着同时出现的三位圣族老祖。
这一番交手下来，对方的实力已经试探得差不多，没有必要再去做无谓的争斗。
在他的身后，同样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严谨见过的，担任了学宫剑道导师，却一直神隐闭关的剑仙莫逍遥。
另一个，则是多年来从未正式露面，看上去自带一股上位者气息的王者，现任王庭之主，薛正天。
【薛兄，今日一见，方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笑，如同一只自视甚高的蝼蚁。】
这场战斗给莫逍遥带来的震撼极大，同为入圣境界，差距却可以大到这样的地步。
两人只是以肉身之力，外加些许灵力就能造成如此破坏，要是真去分出生死，不远处的葬渊城顷刻间就会被抹去。
他很有自知之明，不说和孟庭州去比，自己绝对不是那位圣祖的对手，甚至走不了多少招。
薛老爷子听着老友的自嘲，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是外在条件带来的差距，并不是沧澜界的修士不够努力，不是天才。
你每个境界都差别人一点，修炼到头之后，自然会出现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老莫，无需妄自菲薄，不是你我比别人差，是我们的家境摆在这里，不足以支撑我们去和那些世家子弟比较。】
老剑仙听懂了这句安慰，脑海中莫名闪过徒儿那张快要模糊的脸孔，以及形象渐渐清晰的某个小丫头。
【所以作为当家人，这一次那位倾其所有，是准备殊死一搏了吗？】
【是啊，大概那位也知道，这一回退无可退，我们再也输不起了。】
薛老爷子知道的内情要比老莫多很多，但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不能有过多的动作。
物极必反。
【老莫，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选定的人是叶凡。至于你选谁，我不干涉。】
叶凡？
老剑仙这几年待在学宫，对于其中比较有名的人物都有所耳闻，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逐步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以及大劫背后的真相，他的心态也在不断变化。
至于要选谁，其实早在初见的那一刻就有了答案。
【我很早便看中了一个丫头，但我不想影响她的路，没有过任何表示，也不能告诉你。】
闻言，薛老爷子眼底精光一闪，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抬头扫了扫四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可能存在的其他大修士。
“宗主，我来当个和事佬吧，有什么话大家不如摊开来说。”
三名圣祖和孟庭州同时转过头，前者对薛老爷子友好地点点头，后者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
“薛老弟，我们听说过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大家各凭本事，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各凭本事？”
“对，你我都有各自的目的，也有自己认定的人选，但我们不能亲自下场，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
薛老爷子听懂了，心底无比赞同这个决定，大修士不插手，本就是星战最初的选拔规则。
只是，这一位会答应吗？
面对老前辈的毫无掩饰的询问，孟庭州总算给出了自己的反应，“不够。”
不够？
什么不够？
圣族的三位圣祖集体发懵，总觉得这种场合应该要云刹过来的，他们好像不适合弄这个。
迎着一众疑惑的目光，孟庭州再度开口，“不止你我不能下场，麾下的势力也不能。”
“宗主，你的意思是，我等不能直接授意下面的人该怎么做，一切全凭候选者自己的本事？”
“不错。”
如果是之前，孟庭州当然不会放弃对自己大优的局面。
论势力，王庭和圣族加起来也比不过道宗。
但现在形势倒转，圣族得到沧澜界的主动庇佑，解除了身上的神罚。
没有了血脉诅咒，而他们将身上又拥有完整的道则，这是极其恐怖的优势。
用不了多久，等圣族缓过劲来，别说同境界的修士，就是差一个大境界，也足以对沧澜界的修士进行碾压。
薛老爷子人老成精，瞬间就听出了这个提议背后的隐藏意思。
他暗暗叹息一声，再一次见识了对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似乎没有第一人的风范。
三位圣祖还没迟钝到那个份上，解除了限制的圣族，不惧怕任何人，凭什么自家圣主要放弃这么大的助力？
他们不屑地冷哼一声，刚准备严词拒绝，身后却传来铿锵有力的回答，“好，我们答应。”
“云刹，你？”
突然现身的云刹惊了三人一跳，也让老剑仙深刻认识到，要是大劫真由魔族而起，人族真不一定对得过。
得到想要的答案，孟庭州冲在场众人轻轻点头，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他嘴角的笑容，许多人都看到了，三位圣祖面带鄙视，薛老爷子眉头高皱，就连云刹也有点没底。
只有莫逍遥心底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寒凉之感，认定这种阴谋得逞的笑意，不是针对魔族。
而是对准了，代表沧澜界意志的那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