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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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我并无恶意，只想见见贵族之主而已。”
“呵，姓孟的，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要不是知道打不过，云刹直接就想把人给留在天渊，省得这人到处搅风搅雨，唯恐天下不乱。
对于这种恶劣的态度，孟庭州面色平静，也不嫌弃眼前的环境，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前辈，沧澜界各地都将迎来巨变，只有你们这里享受不到上天的福泽，不出十年，圣族会被人族拉开难以想象的差距。”
尽管天渊底部漆黑一片，但对于大能来说，有没有光亮根本没差别。
听到这个傻子都能预见的事实，云刹的眼神有了细微的颤动。
圣族身上背着神罚，自然没资格享受上天的赐予。
此消彼长……
“哈，这不正是拜我们的裁决者所赐么，将圣族生生变成了魔族，还是大劫的源头，人族的公敌。”
“前辈，您能压住圣族一时，压不住一世，您还能坚持多久？
等你这位圣祖沉眠，圣族迟早都要和人族对上。既然如此，做一块磨刀石又有什么不好，起码能减轻你们身上的罪孽。”
罪孽？
云刹没有去反驳，也早就知道族内有不少人生出了异心，与外面的某些势力暧昧不清。
并不是所有的圣族都和炎罗那样，可以一直保持神智，随时维持住人族的模样。
常年累月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下，他们这种不嗜杀、不好斗的圣族才是不正常的。
孟庭州的话很现实，自己一死，纯正的圣族很快便会消失，剩下的可不就都是魔族。
“听宗主的意思，你这次特地跑到这里，莫非是来救我圣族的？”
“说救，前辈定然不信，我自然有我的目的。”
“哈哈哈，目的？裁决者大人，其实我很好奇，你做的这些无一不是在擦规则的边，待将来尘埃落定，你受得起上界的清算吗？”
“这就不劳前辈费心了，晚辈自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云刹盯着眼前的疯子看了许久，突然笑了，“也对，你这样的人何须我来操心。那么，宗主不妨说一说，我圣族的前路在哪里？”
“前辈，我可以给你提供资源，还可以将纯正的圣族纳入庇护之下，给你们留下一丝希望。”
孟庭州不是善人，先把好处说了，剩下的当然就是条件。
他的意思很直白，想要全部处于化魔状态的圣族，用他们来当人族的磨刀石，对应神谕所说的大劫。
“你的胃口还真大！”
如果在碰到严谨之前，这个提议对云刹来说，其实是很有诱惑力的。
因为，他真的支撑不了多久。
圣族的各位圣祖之所以要沉睡，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们受到天地的排斥，清醒的每一刻都在消耗自己的本源。
为了延长自己存在的时间，不逢关乎圣族存亡的大事，通常只会有一位圣祖留在外界行走。
然而，沉睡本身对于圣祖来说又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有相当一部分圣祖再也没有醒过来。
“宗主，你应该知道，这个条件我不可能答应。”
“是吗？”孟庭州笑了笑，随手将一颗棋子射出。
轰！
强烈的爆炸过后，云刹听到了那令人无比作呕的话语，“前辈，倘若我要强行带走你们的圣主，您是否敢出手？”
他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将自己心爱的座椅拍了个粉碎，“狗东西，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老子也不知道？来来来，有种你拍死我。”
吓唬谁呢，真以为自己是裁决者就能无法无天，别人就都要怕你？
呸，杂碎！
“看来前辈今天心情不好，那晚辈改日再来。”
孟庭州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刻意加了一句，“这个提议晚辈会保留，前辈若是想通了，随时生效。”
“滚！”
云刹才不惯着他，也不知从哪里找了把扫把出来，一副等你走了老子要大扫除去晦气的架势。
“原来如此。”
孟庭州轻轻一笑，留下没头没脑的四个字，身影渐渐虚化，直至消失不见。
确定对方真的已经走了，云刹一直提着的心气顿时松懈，靠手上的木棍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
“云刹大人，您怎么样？”守候在不远处的炎罗，见状立刻上前搀扶。
云刹看着这个只顾焦急的呆子，气不打一处来，“一点眼力都没有，你就没发现我这里少了什么东西？”
少了东西？
炎罗微微一愣，随后就看到了地上死不瞑目的椅子，苦笑道：“大人，你想要那把椅子就直说好了，本来也是……”
“嗯？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这是属下从天风城带来的，圣主同款座椅，特地孝敬大人。”
“嗯，下次别浪费灵石弄这些没用的玩意。”云刹心满意足地睡在了躺椅上，口中念念有词。
“是。”
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后，回头再看看眼前露出惬意表情的大人，炎罗的内心颇为复杂。
谁能想到，圣族的圣祖，会因为一把来自凡俗界的座椅高兴成这样。
“大人，那个人过来干什么？”
“干什么？狗东西还能有什么好事，忍耐不住了，亲自来试探呗。”
“试探？”
“是啊，我猜这个狗玩意肯定是迟迟找不到星使，又发现帝星也不受他掌控，所以着急了，哈哈哈哈。”
闻言，炎罗大惊，“大人，你是说，他想试探圣主到底在不在圣族，那？”
“慌什么？”云刹微微摇晃身躯，说道，“这事瞒不住的，他迟早会知道圣主从来都不在圣族。”
知道又能怎么样，就凭圣主的那份聪慧和隐忍的性子，鬼能想到她才是真正的圣族之主。
“对了炎罗，圣主一直都没消息吗？”
“是的，圣主出去游历，快两年没和我们联系了，炼器师协会那边也是一样。”
云刹点点头，觉得这是好事。
随后，他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偏头问道：“圣主没露面，那你回来什么，一来一回你要少看多少场子，不赚钱了吗？”
全年无休的炎罗也有点可惜自己少赚的灵石，但这一趟是必须回来的，连传讯符都不敢用。
“大人，我在打扫铁匠铺的时候，有一瞬间看到后院多出一个赤红色的果子，可转眼就消失了。
当时周正也在，属下问过他，他说没看到，我便以为可能是错觉，也就没放在心上。”
“后来呢？”
“后来，我无意中翻开铺子里的闲书，发现上面记载了一种样子不同，却给我相同感觉的果子。”
听到这里，云刹立刻坐了起来，沉声说道：“书上写的，是不是叫气运之果？”
“是的。属下看到的时候，大为吃惊，要是铁匠铺那颗……”炎罗怕对圣主不敬，没敢往下说。
“你恍惚间看到的果子长什么样？”
“就，一片赤红，好像，好像……”
“好像一只凤凰，对吗？”
“大，大人，您知道？”炎罗瞪大了双眼，嘴巴都合不拢。
云刹没有理会下属的问题，独自在椅子上想了很久。
最后，他神情莫名地问了一句，“圣主，是不是会阵法？”
炎罗似乎听到大人的语气有一丝颤抖，连忙回答，“是的，据周正所说，圣主在阵道上面的天赋，可能不下于炼器。”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这样就能说得通啊……”云刹呆呆地重复着这句话，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茫然。
“炎罗，如果圣主不具备圣主的血脉资格了，你还会认她为主吗？”
炎罗也没有傻到那个份上，结合大人说的凤凰，一下子就明白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圣主自己剥离了身上的气运和血脉？”
“只有这种解释。否则，以圣主的心智，在破妄之瞳的辅助下，不可能发现不了眼皮子底下的夺灵大阵。
而想要布置夺灵大阵，圣主目前应该找不齐材料，肯定是狗东西的手笔，圣主将计就计。”
云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哭，没有了天凤气运，没有了长生血脉，这样的圣主还能不能解除圣族的神罚？
“大人，我不懂您的谋划，可要我选的话，我还是会认这位圣主。”头一次，炎罗在大人面前如此坚定。
“为什么？”
“因为，圣主会在意普通的圣族，她拿粮食当报酬。”
“说得好！炎罗，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带领剩下的族人，好好跟着圣主。”
“大人……”
云刹抬手阻断了下属的话语，眼神悠悠地看向前方。
“炎罗，你要永远记住刚才的话，圣主就是圣主，重要的是她这个人。
就像她星使的身份一样，她认定谁是七星，谁才是七星，懂吗？”
“明白。”
大致猜到严谨干了什么之后，云刹笑得一脸畅快。
狗东西，圣主现在连气运和血脉都不要了，你随便找去吧。
呵呵，要是有人把那颗气运之果吃下去，老子就要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