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归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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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了数日，总算是回到张家寨了。”方越望着远处熟悉的山寨大门，一股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寨门口的守卫打着哈欠，一副昨晚没有睡好的样子，见到方越前来，惺忪的睡眼猛的睁大。“欢迎家老大人回归山寨。”

“欢迎家老大人回归山寨。”他的同伴也是齐声说道。

方越二十岁出头，就有三转修为，这等成就，就算是在张家寨里，也只有少数家老之子，或者是少族长才能达到的成就。

但是，他们能够达到这样的成就不是因为他们自己足够努力，而是因为，他们是家老，族长之子，这是出生之后就决定了的事情，他们理应如此。

而方越原本不过是一介凡人，平凡如风中沙砾，没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成绩，怎么能不让别人钦佩？

所以，虽然是外姓人，但很多底层的张家寨族人都很敬佩方越那刻苦修行的精神。

一切都和记忆之中的没有太多变化，走进山寨，花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此时正是黄昏，一般到这个时候，都是人流的高峰期。

许多的蛊师，完成了任务，带着伤势和狼狈，回转山寨。劳作了一天的农人，赤着泥泞的脚，拖着疲惫的身躯，默默前行。

在这个世界上，人的生活并不容易，都有辛酸和痛楚。

落日渐渐垂到了山头，散播着最后一点温和的光。然后这些光，又被参差交错的枯树梢头减碎，成了一摊时光的碎片，撒在碧青的竹楼墙壁上。

“如果我没有获得血海真传，可能，现在也和这些晚归的农人一样吧？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蛊师还是凡人，都活的不容易啊。”方越看着归去的行人，不免思绪万千，想象着自己若是没有得到真传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这时，方越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熟人。

“方越小兄弟，回来了？小姐和小小姐都很担心你呢，还有你姐姐也是，快跟我回去吧。”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位蛊师老者，名为张柱。他是张家小姐母亲的家奴，现在，已经算是三代老臣了。

他们口中的张家小姐，名为张白芷，是张家的三小姐。曾经在十几年前外出游玩，遇到了一位负心之人，后来独自一人诞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之前布施帮助家奴的少女——张心慈。

........

一处不算奢华的宅子里，连家奴都没有多少，少女坐在庭院的树下，缝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生疏的缘故，一不小心刺破了自己的玉指。

嘶——

少女脸色微变，倒吸一口凉气，但很快调整过来，继续开始缝制。

“心慈，好久不见，想了我没？”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随之而来的，是那张年轻的面孔，唇红齿白，身姿挺拔，一对眼眸如枪似剑，锋锐令人不可直视。

不过此时却脸绽笑容，显得亲切温和，如和煦春风。

张心慈放下手中的针线，跑过去想要抱住方越，但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于是尴尬的停住。“欢迎方越大哥回来，这次行商还顺利吗？”

方越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拿出一沓竹纸：“行商嘛，肯定是千难万险，危机重重。不过，你方越哥哥是谁啊，这些都是小问题.......对了，这是我收集的商路上各个山寨的情报与需求，给你。”

“谢谢。”

张心慈接过方越手中的竹纸，面露欣喜之色，她自幼对行商很感兴趣，经常询问方越关于商业的问题。她因此得知，顾客的情报对于行商来说，至关重要。

虽然其他张家人都觉得，行商乃是奇技淫巧，拿不上台面。但张心慈却依旧不为所动。

张柱则是笑道：“方越小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小姐她可担心你了。知道商路危险，所以，自己走之后，一直向三首大神的泥像祈祷，祈祷你能够平安归来。”

被张柱戳穿，张心慈俏脸羞红，方越知道她的性格，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的看着。

突然方越一拍脑袋：“对了，张柱老哥，我姐姐呢？”

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头上挨了个暴栗，转头看去，正是自家姐姐。

“哼，你小子，还记得有我这个姐姐啊？回到山寨也不先来见我，就想着伱的童养媳，真是笨蛋老弟。”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年纪不大，一身海蓝色宫装，玉面娇颜，容貌方面当真不错，完全不像是山村出来的女孩。

不过，因为与方越姐弟关系的缘故，血脉压制，面对他也是颇具威势。

方越尴尬挠挠头：“姐姐，心慈才多大啊，还是一个孩子，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张心慈也知道，方兰姐弟就是这样是性格，但脸还是不免浮起一片红霞。

不过，实际上，以方越现在的修为，被张家老族长誉为最有可能在三十五岁之前，突破四转的青年才俊。如此潜力股，且不说五转难度太高，四转这辈子绝对是有希望的。因此，张家寨有不少当权家老对他伸出了橄榄枝。

但是，方越却以回报张家小姐救命之恩为由，断然决绝。

开玩笑，自己现在虽然风光，但是自己的风光是建立在修行血道的皑皑白骨之下的。若是贪图安逸，被其他人发现的话，那么，自己肯定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呜呜呜，你这还没嫁人呢，就这样说姐姐，姐姐好伤心啊。”方兰故作悲伤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为受方越的影响，所以方兰也是个戏精。

“啊，姐姐，我可是男人，谁要嫁人啊？你真的够了。”

“现在就嫌姐姐烦了？我知道了，你已经不是以前跟在姐姐后面流着鼻涕的小屁孩了，你变了，变得嫌弃姐姐了。哼，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你这样可嫁不出去了！”

对于自己的姐姐，方越还是充满亲情的，只是，这个世界与其他世界不同，要更加的残忍冷血一些。

就像蓝星为夺皇位，李世民玄武门弑兄逼父，武则天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个世界为了获取力量，一样会对亲人与爱人下手。

比如，毒道二转蛊虫爱别离蛊，最重要的蛊材，需要一颗爱人的心。也就说，想要炼制出来此蛊，需要蛊师物理方面对自己的爱人掏心掏肺。

再比如，传奇梦道仙蛊——如梦令，需要自己的伴侣心甘情愿为自己牺牲。牺牲掉，自己的蛊虫，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自己的一切。

这方面，血道更是有鼎鼎大名的六转仙蛊血神子，血滴子的进阶仙蛊。血神子诡异莫测，其战力足以媲美六转蛊仙。

但是，想要炼制血神子，得需要血缘亲人。杀得一位亲人，在血神子仙蛊的力量下，就能得到一位血神子。

若是这位亲人不反抗，甘心奉献，那产生的血神子便会亲近蛊仙，如臂使指。反之，若引来亲人的仇恨愤怒，血神子便有可能反噬自己的主人。

让自己的亲人心甘情愿去死，将其炼制成为一只蛊虫，这其中的残忍程度更是不言而喻。

但是，就算是代价如此，那些蛊师还是选择将这些蛊虫炼制了出来。

这就是他们的觉悟。

相对的，方越也有自己的觉悟，在这个世界上，亲情很大程度上会成为强者的拖累，尤其是像自家姐姐这样的凡人。

方越修行的血道则是更加擅长屠戮亲人，炼制蛊虫，从而达到提升修为，帮助修行的目的。

比如，血颅蛊，血胎蛊.......

他做不到。

但是，方越在方兰身上留下了一只蛊，相当于后备隐藏能源。也许她知道，也许她不知道，但是，他终究还是咬牙做了。

和方越曾经在白骨山传承之中的几口奶泉里留下，算计后来者的血蚊卵不同，这只蛊虫对方兰没有任何伤害，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启用。

当然，方越也希望，这辈子不会启用它。

张柱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嬉闹：“方越小兄弟，小姐还在宅中等着你呢。”

两人这才停止下来，方越取出一只储存蛊，交给张柱：“这里有我给心慈和笨蛋老姐带的东西，她俩不是蛊师，还请张柱老哥给她们取出来。那么，我先进去了。”

张柱点点头，接过蛊虫，方越则是大踏步走进内宅，那里有人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