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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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江大人继续为属下解答一些心中疑惑！”
“我神剑山庄庄主一心想要振兴神剑山庄，使出无数手段，可山庄的发展却是一年不如一年，人心也逐渐开始溃散，江大人能否指点一二振兴山庄的方法？”
...
谢晓峰明白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将心中疑惑尽数问出。
这些问题并未难住江岚，淡然回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不论是一个世家，还是江湖宗门，乃至于庙堂之上，亦是如此。”
“无智，故能使众智也。故能使众能也。无为，故能使众为也，就是这么简单。”
谢晓峰听到江岚的这番话，愣住了。
他作为神剑山庄未来的下一任庄主，心中时时刻刻想着振兴神剑山庄的方式。
可没想到在江岚这里得到的竟然是这般答案。
这种方式，他可从来都没有去想过。
过了许久，谢晓峰的眼神中才传出一抹清明，心底不由得对江岚升起冉冉佩服之情，喃喃道：“竟然是这样，属下明白了。”
江岚的这番话语，使得谢晓峰心中更加觉得自己选择加入锦衣卫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想到这里。
谢晓峰取下腰间的古朴长剑，即便面带些不舍，但还是毅然决然地将其双手递到江岚面前。
“江大人，这是我神剑山庄世代相传而下的天下第一剑，此剑只传庄主，其威能天下无敌，纵然是以大宗师肉身，手持此剑之人，亦能斩之！”
“多年之前，我神剑山庄庄主手持此剑，斩杀数名侵犯我神剑山庄的大宗师，一举打下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后经多代相传，最后流传到了我的手上。”
“曾经我以为以我之剑道，配以此剑可横行于天下间，可在遇到江大人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曾经的想法有多么浅薄，正如江大人所言，强者真正的所持，并非外物，而是强者自身，我直到当今才迟迟明悟。”
谢晓峰内心之中百感交集，眼神之中充斥着对于剑道的狂热，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恳求道：
“还请江大人收下此剑，以我之浅薄剑道理解，即便持着此剑，也是白白让此剑蒙尘罢了，我谢晓峰认为，此剑只有在江大人手上，才配得上这天下第一剑的称号！”
然而。
江岚并未对此剑心动。
而是将谢晓峰缓缓扶起，断然拒绝谢晓峰的恳求。
“此剑乃是你神剑山庄世代相传，而你又是我之手下，而我并非神剑山庄之人，哪怕此剑能斩武林神话，我也不能将其夺走。”
听到江岚如此果断的话语，谢晓峰眼神之中露出一抹震惊。
他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
面对自己手中这把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剑都不心动？
即便是谢晓峰这般江湖的一流高手，江湖对他的评价乃是淡薄名利，可他自认，他也有着不小的私心。
那便是对于宝剑的喜爱以及对于更高层次的剑道向往，所以神剑山庄世代相传的天下第一剑，才会交到他的手上。
到了他这种层级的高手，大多数对于金银财宝已经没什么想法。
毕竟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持，也不可能踏入到一品境界，况且金银对他们已经没什么帮助。
像是能对一品高手起作用的丹药，根本就不是能用金银去交易的，通常乃是以物易物。
所以谢晓峰才会在遇到江岚之后，在内心中做出舍弃，决心为了踏入更高层次的剑道，而放弃自己手中的天下第一剑，但他万万没想到江岚竟然将之拒绝。
“也对。”
谢晓峰突然想通了。
江岚或许根本看不上自己手上的所谓天下第一剑。
他持着这把天下第一剑并使出自己最强的一招，还是败给了江岚那轻描淡写般的两式，正也是映衬了江岚所言——武者依靠的并非外物，而是自身。
想到这里，谢晓峰恍然大悟，旋即压低声音，凑到江岚耳边轻声道：“江大人，或许您有所不知，这天下第一剑分为子母剑，我手中所持，乃是数百年前的工匠仿着神剑山庄中的母剑打造而出的子剑，威力要远远逊于神剑山庄中的母剑！”
“此事我倒不知，不妨细来说说。”
江岚这次并未拒绝。
神剑山庄拥有可斩大宗师的天下第一剑并不是个秘密，锦衣卫监察天下，自然也知道这身为四大世家之一的神剑山庄中的不少秘辛。
所以江岚并没有对谢晓峰手中的天下第一剑产生什么兴趣。
若是持剑之人是个一品大圆满，持着此剑还能斩大宗师不成？
当年能斩数位大宗师的神剑山庄庄主，其本身不是个巅峰的大宗师，也定然是个初入武林神话境界的高手。
但神剑山庄中所拥子母剑一事，江岚可从未听说过。
谢晓峰身为神剑山庄的下一代庄主，他能知道这种事情很正常，更能由此可见神剑山庄的母剑背后有着多大的秘密。
既然谢晓峰选择将它讲出，那江岚倒是不好再拒绝。
“江大人，此事事关我神剑山庄传承，江大人切莫向外人提起。”
在得到江岚肯定的点了点头之后，谢晓峰才继续压低声音讲道：“我神剑山庄第一代庄主，正是一名武林神话境界的高手，一夜间挑战数个武道大宗，未尝一败，一夜出，打出我神剑山庄谢家的名声。”
“世人都以为我谢家乃是隐世的武道世家，可这位老祖，他在得到这母剑之前，只是一个区区一品的武者，数年都没有踏入大宗师境界，在当年算得上资质十分平庸之人，偶然间得到此剑，只是几年的时间，便突飞猛进一般，成为一名武林神话境界的高手，创立神剑山庄，立下我谢家基石！”
“这位老祖当年亲口所言，此剑之中的内容，他都没有完全参悟，并且他其陨落之前，这位老祖将毕生感悟，都融入到这剑体之中，此在后，数名庄主都凭着此剑踏入武林神话境界，每一代庄主又将自身的感悟融于剑体之中，供后世谢家子弟参悟其中剑道。”
“直到后面江湖武林整体都在衰落，我谢家也再无武林神话乃至大宗师出现，但此剑至今，还在发挥着作用，每个谢家子弟，都有一次参悟母剑剑道的机会，说不准意念和哪位老祖的神念相契合，能获得哪位老祖的记录下的武道精华，对于日后突破有着重大的帮助！”
到了武林神话境界，就能通过其强大的神念，将自身的感悟融到物品之上，包括武技功法的开创，亦是曾经那些武林神话境界的高手将自身的感悟，融入到玉简之上，供后世武者参悟。
也如同武技功法一般只有消耗没有诞生，谢家天下第一剑的母剑上所存在的剑道感悟也越来越少。
也是这天下第一剑母剑特殊，才能传承下来如此多的功法，而损耗极少。
像是在谢家老祖同时代的武道大宗少林寺，如今易筋经也丢失散尽，手上只剩下些残篇。
即便神剑神奇，但其也是这方天地之物，终归也有损耗，只有三品之上的谢家高手，才有一次参悟剑道的机会。
身为下一代庄主的谢晓峰，亦是如此。
不然神剑上所传承下来的剑道根本不可能撑到如今一个大宗师都没有的谢家。
谢晓峰的‘石破天惊，天地惧焚’剑法，便是从这天下第一剑的母剑上参悟得到原型，结合自己对于剑道的理解稍加改造而成。
不然以他一品巅峰的武道修为，哪怕对于剑道的理解再过于深入，也不可能创造出这般恐怖的剑法！
谢晓峰稍加停顿片刻，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江岚。
“江大人或许对于我手上的子剑并无什么想法，但神剑山庄中承载了数名武林神话境界庄主的剑道感悟，包括老祖都没有参透的神剑本源都值得江大人一观！”
这才是对于江岚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
他可不像谢家其他弟子一样，需要去参悟，能悟透多少算多少。
只要系统将之提取，拿下那谢家老祖都没有悟透的神剑本源在江岚面前还不是易如反掌。
“好，此后我会去神剑山庄一看。”
江岚点了点头，沉吟道：“东厂想要对你神剑山庄动手，是不是就是因为走漏了这母剑的消息？”
“大人怎会知道东厂想要对我神剑山庄动手一事？”
谢晓峰有些意外。
“东厂那些人的举动，我锦衣卫当然知晓。”
“此事你不必担心，待我等从南镇抚司回来，我会去神剑山庄一趟解决此事。”
江岚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完全没有把世人畏惧的东厂看在眼里一般。
“南镇抚司？听说南镇抚司已经被东厂把控，大人为何要去南镇抚司一趟？”
听到这话，谢晓峰一怔，并不知道江岚为何要下南镇抚司。
“灭南镇抚司。”
江岚风轻云淡般的话语，落在谢晓峰心头，却是如同一记惊雷。
谢晓峰之前还以为江岚并不知道神剑山庄谢家和东厂的冲突，所以才愿意将自己收入麾下。
这样的话，他投靠江岚不仅仅是为了能够在剑道之路上走的更远，还想要借着江岚的力量，来保护神剑山庄。
毕竟自己都身为锦衣卫了，以江岚这般身份，很难做出不帮的这种决定。
可现在谢晓峰才明白，江岚不仅知道他和东厂的冲突，还根本就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冲突，将世人都畏惧的东厂看得如同草芥一般。
甚至要去灭了南镇抚司！
谢晓峰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闻过这种事情，当即拍了拍胸脯讲道：“我愿随江大人左右一同南下灭南镇抚司！”
......
神剑山庄拥有一件数代武林神话境界高手留下剑道感悟的宝剑一事在神剑山庄中都属于绝密。
每一代去参悟母剑的谢家族人去参悟这天下第一剑时，并不让谢家族人直接碰触这母剑。
而是庄主出手，以一种特殊的功法，将自身作为中介，让谢家子弟去感悟母剑上所传承下来的剑道。
所以每一代知道母剑存在的人，都是极其少数几人，也不知道东厂通过什么手段知道了这谢家传承了这么多年的根基之物，从而想要对谢家动手。
当然，谢家传承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东厂想抢就能抢的。
东厂现在和谢家虽然有所冲突，但也在相互试探着底线，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并不会轻易出手。
既然神剑山庄有这等神剑，且谢晓峰愿意献上给江岚，那江岚倒是有一趟不得不去神剑山庄的理由了。
或许在神剑山庄之中，江岚能得到突破大宗师，乃至武林神话的契机！
即便得罪东厂又何妨，若是东厂敢阻拦自己，下一个被灭的就是东厂！
......
与此同时。
汪直也收到了来自曹正淳迁怒于北镇抚司陈天宝的消息。
在听到陈天宝被胡公公当成沙包一样暴揍时，一向平静的汪直脸上也逐渐挂满怒意，猛地从椅上站起，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胡公公难不成是把本公看成了个王八蛋不成，今日敢打我儿陈天宝的脸，明日就敢打本公的脸，启程北镇抚司，今日我倒要看看这胡公公是想反了天不成！”
配以汪直那一品巅峰的修为，再加上离北镇抚司本就不远，很快，他便到了北镇抚司之中，走向陈天宝所在的镇抚大堂。
此时镇抚大堂内的陈天宝在胡公公面前坐立不安，如坐针毡一般。
见到汪直过来，陈天宝这才狠狠松了口气，声泪俱下地哭道：“干爹，儿可算见到你了！”
“我儿莫慌！”
汪直冷目一扫胡公公，令得后者身躯不禁一阵发寒。
毕竟汪直可是东厂的二督主。
面对汪直，胡公公难免心头有些发怵。
但这一次不同。
曹正淳是真的想要对汪直出手，所以自己又有何惧！
胡公公冷笑一声，于腰间掏出曹正淳的腰牌，厉声道：“此乃曹督主之命，莫非汪督主想要反抗曹督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