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世界树下的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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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巨龙啃食世界树后，原本圣洁的白鳞化作不详的漆黑，他的嘴角也溢满毒血，染血的羽毛从天空中落下化作奇异的纯白雨点。
带来黄昏的“尼德霍格”鼓动双翼，满载“罪孽”于世界树上飞翔，最后被禁忌知识的重量压落，重新坠入了深渊之中。
巨龙消逝与黑暗之中，它的尸骸连同污染与[业障]一同被深渊吞噬，化为乌有。
这就是罗德的计划——既然提瓦特本身的力量不能抹除禁忌知识的污染，那就引入外来的力量。
在漫长生涯的尽头，持明会返回古海中，结成珍珠般的卵，静待破壳蜕生，重以年幼的形态出水落地，如此往复，持明个体则永生不灭。
但重生后的持明会丧失过去的大部分记忆，因此也称得上某种意义上的[生命的轮回]。
而这就是罗德的想要引入的外来的至高力量——[不朽]星神·龙残留在持明龙脉中的力量。
但罗德可不是一时冲动，从见到瑞默之后，他一直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持明龙脉大有问题。
那股亘古悠远的[不朽]意蕴中潜藏着一缕迥异的气息，就好像有什么事物要破壳而出那样。
当血肉溶解，鳞甲污秽，罗德全身被腐化的时刻，一种崇高而完美的气息从他的灵魂中蔓延而出。
“我们都是那无暇羽翼中飘落的飞羽，然而所有羽毛都不因自己的意志而落下；
羽毛落下就意味着燃烧，但我们依旧无怨无悔，因为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总有一片羽毛会照亮那深邃的黑暗，通往那童话般的完美结局。”
罗德耳畔响起不知何人吟唱的颂歌，他看到原初飞鸟坠亡于幽暗之海中，有三位看不清面容的伟大存在分食着祂的遗骸。
一位千面一体，宣唱着和谐一致的喜乐；一位哺育众生，旨在令生命兴盛不熄；一位不可方物，本身代表着世界的纯粹之美。
[同谐]、[丰饶]和[纯美]正在同化那象征着[完美]的命途，在罗德明白这幅图景的意义后，他明悟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不可复刻的奇迹。
在万物沉寂的绝望深渊中，罗德睁开了眼，而后一道夺目的纯白光辉照亮渊底，刺破那亘古不变的黑暗。
于是重归纯净的世界树上，一个纯白的巨卵倒吊在萌芽枝头，无穷无尽的知识浇灌着这一株纯白的新芽。
“我们都栖息在智慧之树下，尝试阅读世界，从土中读、从雨中读，尔后化身白鸟攀上枝头，终于衔住了至关重要的那一片树叶。
曾经，我是世上唯一能够做梦的个体在我的梦里，所有人入夜后也都会进入梦乡。
人们的脑海中飘出奇思异想，有些滚落地面，有些浮到天上，它将所有事物连接成一片万分夺目的网。
三千世界之中，又有小小世界，所有命运，皆在此间沸腾，我逐渐明白：
这些不可描述而又恒久变化之物，才是世间最深奥的东西，唯有它们，才能彻底驱逐那些疯狂。
唯有梦，才能将意识从最深沉的黑暗中唤醒。
我乃命题之人，亦是求解之人，以世人之梦挽救世界，曾是属于我的答案。
而今，你们也寻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我会将所有的梦归还世人。
须弥的子民啊，再见了，愿你们今晚得享美梦，萌芽的幼苗啊，再见了，愿你们能够抵达完美的结局。”
奇异的吟唱声传遍了所有须弥子民的脑海，那是大慈树王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亦是已逝之人对赴死的牺牲者致以崇高的敬意。
在世界树无私挥洒的恩赐下，一个似飞鸟又似巨龙的存在破壳而出，完美无瑕又永恒不朽。
目睹这一切，大慈树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菲涅刻斯的涅盘已经成功，祂将代替自己成为世界树的守卫者。
于是就在纳西妲的悲伤与不舍中，大慈树王最后残留的意识逐渐溶解，化作美丽的光芒照亮了须弥的夜空。
光芒划过天际，一道道流光洒落人间，凡是接触到光辉的存在都感觉自己久病缠身的躯体重新恢复健康。
其中包括正在小屋中沉沉睡去的柯莱和坠入梦乡的迪娜泽黛。
一切梦境最终都归还给了须弥的民众，而这次，她没有被遗忘，她的美名将永远被世界所传唱。
而在大慈树王最后馈赠之下，纯洁的枝丫成长为稚嫩的小树，纳西妲也褪去幼小的身形，获得足以撼动世界的力量。
有翼之龙缠绕着世界之树，化身环绕中庭的尘世巨蟒，发出响彻寰宇的吼声：
“摩拉克斯，我已登神！”
于是某个在璃月街头闲逛的退休老大爷捂了捂耳朵，看向须弥的方向面露异色。
而在月夜下狩猎魔物的夜叉则内心诧异，他感觉纠缠自己千年的[业障]都被抹去了。
时间回到这天下午，在筹备数日之后，一切准备就绪，随着罗德一声令下，潜伏在须弥城的“炽光猎兽”成员一齐向教令院的方向发起进攻。
教令院的学者们想要使用虚空终端通知“三十人团”镇压暴乱，但却非常惊恐地发现，他们赖以生存的“虚空”系统已经全面瘫痪。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当然是我们潜伏进教令院的书记官艾尔海森阁下了。
在纳西妲的帮助下，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接管了“虚空”系统的中枢，现在双方优势全面逆转。
在教令院受到袭击之后，公正廉洁的风纪官们刚想去肃清一切，却发现一个失踪多时的熟悉身影将他们拦截下来。
“我以大风纪官的名义宣布，大贤者阿扎尔犯下亵渎神明、进行禁忌研究、勾结愚人众意图倾覆须弥……等五十七项罪行。
其罪行罄竹难书，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现在，所有风纪官随我请问教令院将他绳之以法！”
相比于整天深居简出、未曾谋面的大贤者，显然是和他们出生入死的赛诺更值得信任，于是风纪官们全面倒戈，加入了进攻教令院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