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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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至于对我娘这么凶吗?”
王迎璋脸上带着不满,而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直接开了口。
崔函之脸色难看:“如果她知道适可而止的话,我至于吗?”
有王迎璋之前的话打底,对崔琳极有可能当着自己的面责骂王迎璋这件事情,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做好了忍耐的准备,但……
他真没想到崔琳居然能喋喋不休的一骂就是两刻钟,若不是他出声呵斥,还不知道要骂多久!
但让他愤怒的不是崔琳对王迎璋的严苛和责骂,而是……
迎着王迎璋的目光,他颇有些委屈:“我两句话不对你就给我脸色,她那么骂你,你却像只鹌鹑一般,你也太……唉~”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崔函之将“偏心”两个字给咽了回去——
对自己那么凶,对崔琳却又那么的容让,不是偏心是什么?
但这话说出来肯定要被巴拉巴拉一阵埋汰……
算了,惹不起!
王迎璋一脸平静,“她是我娘!”
崔函之没好气的回了一声:“我还是他爹呢!”
“她是你娘就能不分青红皂白、明明是你受了委屈还那般责骂你,她这般不讲道理,我这当爹的还不能管教她吗?”
“您说她看不见我的委屈,不分青红皂白,那您呢?”
“您可曾看到过她受的委屈?您斥责她的样子像极了她喋喋不休骂我的样子。”
王迎璋冷静的看着崔函之,“您是她的父亲,可最没资格说她不讲道理的就是您啊!”
“我没资格?”崔函之指着自己的鼻子,他怎么没资格了?
王迎璋点头,反问:“您这个当父亲的可曾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
“可曾在她不知道如何做才对的时候教导她、指引他、陪伴她?”
“我那不是忙吗?”
崔函之讪笑,厚着脸为自己辩解着:“再说,不都是这样的吗?我不也是丫鬟婆子陪着长大的,不也是……”
王迎璋摇头,打断崔函之的辩解之词:“可您至少不像她一样,身边尽是居心不良之辈,就连李……是了!”
“怎么了?”
王迎璋声音不小,甚至还在激动之下站了起来,崔函之都被她吓了一跳。
看着一脸恍然大悟的她连声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李嬷嬷李忍冬!”
王迎璋冷笑连连:“把她拦下来……”
“唔,以砚秋的名义拦下她,就说有点私房话要和她说,让我娘自己回王家……”
“别忘了暗中派人手保护我娘!”
“福才,照璋儿的话去做!”
崔函之扬声吩咐一句,然后好奇的看着王迎璋:“你想到了什么?”
“你之前不就已经认定忍冬和崔安是一丘之貉了吗?”
一丘之貉?王迎璋挑眉:“看来您现在不怀疑我的推测了!”
王迎璋的话让崔函之老脸一红,“是我识人不清!”
崔琳带着李嬷嬷进花厅之前,崔函之是真的不愿相信李嬷嬷会和崔安一样居心不良,但就她出门前的那些小动作……
崔函之看出来了,崔琳被她吃得死死的!
明明是主仆,可崔琳看起来就是她手里的扯线木偶!
崔函之不瞎也不傻。
以前没有觉得不正常、不对劲是因为从未起过疑。
但如今,有崔安父子和砚秋母女背叛算计、有王迎璋的提点道明,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只是,他还是想不通,不明白她为什么也……
他自认对身边人、尤其是当年从琅琊跟过来的这些不薄啊!
承认自己眼瞎了就好!
王迎璋挑眉,没有说话,脑飞快的转动着,将刚刚灵光一闪,想到的细细的梳理着……
“那个……”
崔函之郁闷到了极点,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郁闷的他没好气的问:“她那么骂你,你都不生气?”
“我刚刚说了,她是我娘。”
王迎璋垂下眼脸,完全不生气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
她抬眼,看着满脸不服气的崔函之,摇摇头,没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继续梳理脑子里想到的东西。
崔函之还有满肚子的话想说,但看了看王迎璋的模样,没敢开口。
他这会不但相信王迎璋死而复生,还坚信自己这个外孙女死之前是个厉害人物,要不然也不会有如今这气势了。
王迎璋也没花太多时间,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就睁开眼,问:“外祖,您可知崔三斯今年几岁?”
“你问这个做什么?”崔函之一愣,不明白王迎璋为什么会问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王迎璋没有回答。
不过,崔函之也没有非要她回答。
那么问了一句之后,便思索起来,很快有了答案:“应该是二十五吧!我大概记得崔安是到宁州那年年底成亲的,次年有了崔三斯……”
“对,就是二十五,比你娘小三岁!”
三岁?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不是?
王迎璋挑了挑眉,继续问:“你刚刚说了,我娘从小就是李忍冬带大的……”
“我娘三岁的时候,可出过什么事情?让您有很久一段时间见不到她的事情?”
“这个啊……”
崔函之皱着眉冥思苦想,好一会,摇摇头:“不记得了!你娘五岁之前我都很忙,忙着和王贵才研制新的纺车,忙着研究怎么制造纸和琉璃。”
“万事开头难,那个时候,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都在作坊里,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回家一次,真不记得这个了,不过……”
王迎璋挑眉,崔函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隐瞒:“刚到宁州安定下来的那年,崔安曾建议我纳妾……”
“从琅琊一直跟着我到宁州的,除了忍冬之外,还有个叫眠夏的,崔安当时便建议我将她收房。”
“您没同意,对吧!”王迎璋肯定的道。
崔函之点头,“当然没有!那个时候,我心心念念的就是把脑子里便宜又好用的纸、流光溢彩的琉璃制造出来,哪有心思想别的?”
“当然,就算非得纳一个当摆设,也不会选侍候了我多年、还抛下琅琊的一切跟着我来宁州的……”
“我哪能害她们呢?”
这……
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
王迎璋连翻好几个白眼,张嘴想要埋汰他两句,却又想到曾经的自己,最后化成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