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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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时间不是留给他们沉默的，郁行率先发话，对冷白道：“又见面了。”
冷白只是点点头，并不给他答复。
接着，他看见唐凯的车已经到了公安局的门口，自己是时候该走了，便主动松开了郁玄的手，对他道：“再见。”
冷白没和郁玄再多说什么，对郁玄为什么来公安局这件事也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是在去公安局的路上恰好碰到了他的充电器，顺便充了个电而已，今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看着冷白远去的背影，江岑和陆勇打了个招呼后便跟了上去，开始了他日常暗中保护冷白的工作。
接着，郁玄也被他哥郁行给领走了，走之前他还和陆勇道了句歉，并给了郁玄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示意他少乱跑。
这一个短暂的会面就这么结束了。
郁行和郁父办完所有的手续后，带着郁玄回方家乡下的老宅参加葬礼，郁行没有去问郁玄关于冷白的事情，毕竟现在不是时候。
他们虽然和母亲这边的亲人不亲近，但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一下的，因此郁玄回到乡下的祠堂的时候看到的面孔多是熟悉而陌生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至少淡淡的哀伤。
郁家父子三人先是给方老爷子烧了几炷香，然后便去到了棺木旁边的草席上朝着众人跪下。
在棺木的另一边跪坐着的是方老夫人迟易和郁母方苒，对于挚爱和至亲的死亡她们感到悲痛，只不过方苒得忍着泪水去安慰哭得快喘不上气的母亲迟易。
整个葬礼刚开始，气氛便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建在山间的祠堂温度渐渐降低，一度跌至十来度，但是郁玄是白天从学校出来的，穿着的短袖t恤甚至都没换成长袖便被抓来跪着了，此刻他有些瑟瑟发抖。
他跪在他哥身后，他哥跪在他爸身后，他爸的身前有一道白色的帘子，隔绝了祠堂内部和外人的视线。
待到深夜时分，今日来给方老爷子吊唁的亲戚差不多也都累了乏了，便一个个地都回去了。
在棺木旁的他们也终于能稍微休息一会儿了。
郁玄靠在墙边坐着，揉了揉跪得发红的膝盖，看着棺木另一头哭得累晕过去的外婆，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伤感。
他和外公外婆的情感说不上多深，因为母亲方苒是外公外婆在年轻的时候抱养的孩子，他和郁行兄弟二人受到的外祖家的关爱并没有季绾绾的多，因此，方砚行这个外公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不近人情的。
他从来不会主动去靠近看起来就冰冷的人。
但冷白不算。
冷白在他眼里并不冰冷。
因为冷白会主动靠近他。
想到他，郁玄便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偷偷拿出在智能手环上给冷白的微信发了消息。
Yx：你睡了吗？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冷白早就睡下了，自然没有回他。
但是郁玄却和抽风了一样，继续给冷白发着消息。
Yx：你参加过葬礼吗？
Yx：我现在就在参加葬礼，山上晚间的气温着实有点低，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蠢啊，明明早上请假的时候都知道是要来参加葬礼了却还是穿着一身短袖，好歹现在不是冬天，不然非得给我冻死
Yx：今天在公安局里见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Yx：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突然碰你？
郁玄发完之后，觉得最后两句好像有点矫情，便将消息撤了回去。
前面的消息他也想撤回，可是已经过了两分钟，无法撤回。
冷白一个作息极其规律的人，是不可能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给他回信息的。
郁玄虽然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也知道不是谁都喜欢熬夜的。
他现在也有些困了。
而且还有点冷。
他哥此时刚从祠堂外边回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顺手给他丢了一件外套。
“凑合一下吧，看你抖得快成筛子了。”
“哦。”郁玄接过外套，直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感觉吹在自己身上的山风没有那么冰凉了。
郁父坐在角落里，靠着墙阖上了眼。
郁行看着自家弟弟，道：“今天早上在公安局里，你和你那个小同学……”
郁玄也不瞒着他哥：“他叫冷白，我之前和你说的，喜欢的男生，就是他。”
郁行了然：“看得出来，毕竟脸红成那样不是发烧就是喜欢了。”
郁玄语塞。
连他哥都看得出来，那……
“不过你放心，爸还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今天就算不守这灵估计也得给你先来上几棒槌。”郁行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睡着的他爸，临了目光又移向了身前不远处的棺木，“这下外公也走了，妈也不知道会难过多久。”
郁玄点头。
虽然他们和外公外婆的感情不深，但是自己的妈妈虽不是外公外婆亲生的，确是外公外婆养大的。
“所以你啊，在大学毕业之前最好都别跟爸妈说这件事。”郁行道。
郁玄点点头。
他爸妈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
虽然他平时做某些出格的事的时候不会拦着，但是也绝对不会支持就是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啊。”郁行道，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郁玄说清楚冷白之前找他表白的事情，免得冷白接近他弟弟是为了接近他。
郁玄看向他哥：“和他有关嘛？”
郁行看着他弟弟眼里那几乎要冒出来的爱心，顿时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他不太忍心给他那纯真的弟弟打击。
便只能迂回道：“他穿过女装，你知道吗？”
郁玄点头，不禁回想起他和冷白第一次的见面，虽然不算友好，但是冷白那一身打扮在他脑海里却挥之不去——他觉得冷白穿什么都好看。
“我知道，他穿女装……很好看。”郁玄低声喃喃。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见冷白再穿女装。
虽然冷白现在穿着男装也很好看很酷很帅。
郁行看着郁玄那渐渐红润的耳尖，有点怀疑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哪句是限制级别的话语了。
“……你不介意？”郁行问道。
“我为什么要介意？再说了，他穿女装也好看。”郁玄有点想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膝盖里，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脸此刻有些烫。
郁行：“……那行吧，你高兴就好。”
郁行觉得郁玄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了，没个愚公移山的毅力都不可能把他弟弟从单相思的海洋里拉出来。
“不过你不会影响学习吧？”
高三谈恋爱或者是暗恋，最忌讳的就是这件事。
郁玄连忙摇头：“不会的哥！冷白他成绩很好的，要是我不考好一点，和他上同一所大学，将来怎么追他啊……”
郁行：行吧，敢情你暗个恋还整出了学习动力。
说完，郁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给冷白发出了信息。
Yx：接下来三天我都得在老家参加葬礼，回学校之后能借你的笔记吗？
Yx：如果你觉得记笔记麻烦的话，讲给我听也可以的！
郁行看着郁玄把这两条消息发出去，然后干巴巴地道：“你能不能要点脸？”
郁玄：“？”
他怎么就不要脸了？
之前他找冷白讲题，冷白还专门给他讲好几遍呢！
这可是班上其他人都没有的待遇呢！
算了，反正他哥这个单身狗又不懂，不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