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失足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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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
“咻——”
“哎呀，怎么还是只有一点点……”
“笨啊。”
云染染学着陆安的样子，手放在胸前像翻花绳一样不断变换着样式，她在心里默念陆安教的落云门仙术口诀，可每次即便是十分专注地屏息凝神，指尖亮起的光芒还是十分微弱。
“知道你资质差灵力低，但没想到你资质这么差灵力这么低。”
陆安用力深呼吸，耐着性子又将云染染的手势摆了一遍，但还是忍不住吐槽她。
云染染也很无语，噘着嘴小声嘀咕：“我也知道云冉资质差灵力低，我也没想到这么差这么低……”
“什么？”陆安抬眼问她。
“没、没，没什么。”云染染连忙摇头否认。
她又静心试了一遍，可指尖打出的光芒不到两秒便消散了，等同于没用。
“这是落云门最基础的净化术法，你若连这也不会，晚上便不要去了。”
陆安皱眉，见云染染这样，他其实也有些担心。
此前他们与陆庐舟商议觉得花房的法阵多少有些问题，陆庐舟便决定几人在夜里一探究竟，但那法阵蹊跷还伴有迷香与幻境，陆庐舟与陆安不放心云染染就这么跟着去，便想着突击培训下她，教个净化术法给她也好保命。
自那日云染染误打误撞净化尸鬼的瘴雾救了大家后，陆庐舟明显感觉到云染染的识海逐渐在打开，就哪怕就算如此，她的灵力还是极其稀薄。
陆安教了云染染快一个晚上了，一个净化术法，她竟学得还不如落云门一个外门弟子好。
云染染也很挫败，但她已经很努力了，天知道她看见自己手中真的能够凝出光芒时有多开心，虽然那光也忒微弱了些。
“哎你别急！你再看我做一遍！云烟化幻，阴阳迷离，清风映月，万物归宁！净——”
听到陆安说不让她跟着，云染染很是心急，连忙又学着陆安的手势再次结印，她这回很是专注，连指尖都用力得抻了起来。
她紧紧盯着指尖，自丹田处提起一口气，意识无比集中，随着她轻呵出声，微弱的光芒忽地在指尖凝起，那光芒竟意外地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亮眼。
云染染双手朝前一指，荧光如流星一般向前飞去，“咻”地一下在前方空处炸开，宛若一朵忽然含苞盛开的花。
“成、成功啦？！”
那绽开的微光在房间里久久才散去，原本还有些闷热的房间一瞬间有如清风拂过，整个空间都变得令人极其舒适和安心。
云染染的净化术成功了。
在她心急之下成功了。
陆安也是一愣，他看着那朵白花由云染染指尖处绽开，明显感觉到了那日在尸鬼的瘴雾之中感受过的净化之力。
竟是出自她的身上。
“陆安！我成功了你看到了没！这会儿我能去了吧！我可以保护自己了！我还可以保护你！”
云染染却还沉浸在自己施术成功的喜悦中，她见陆安不答她，几步蹦到陆安面前，一把挽住他的手，乐呵呵地凑到他面前，仿佛是个得了好成绩要讨赏的小孩。
陆安看着眼前的云染染，她的眸子清澈至极，脸上满是期待的神色，似乎根本不知前方凶险，一腔孤勇，还想保护他？
这样的她，他却是更不想让她去冒险。
但亦是这样坚持这样诚挚的她，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你一定跟紧我，凡事有我……有大家在，你不必出头。”
陆安说着低下了头，目光落在云染染腰间的护心玉上，她很听话，护心玉总是乖乖地戴着，但陆安仍不放心，又弯下腰去。
云染染愣愣地看着陆安替她扎紧腰间的佩饰，乌黑的长发垂在自己面前，那修长的指节灵巧地动着，同他结印时一样好看。
她并不是真的察觉不到，即便日常还是互怼居多，但陆安最近好像总是很照顾她。
那黑发轻轻晃动，她的心跳莫名地有些急促。
扎紧了护心玉，陆安抬起头来，正巧对上了云染染有些慌张的目光。
他以为她是被他说得提前开始紧张和害怕，微微弯着腰与她平视，尽可能温和地安慰她。
“也不用怕，不过就是些花草法阵，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小场面，不怕，我不怕。”
云染染赶紧移开目光点点头。
嗯，就当她是在紧张法阵的事吧，一定是如此她才会心跳加速，一定。
-
时间很快到了子时，云染染等人早就先来到了陆庐舟所在的东厢房，就等着时间一到一块出发，免得法阵出现几人碰不到面。
陆庐舟率先打开屋门，不出所料，那寒凉的气息伴着浓郁的花香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云染染探头往外一望，花房院中果然变成了昨夜里的模样，原先规整的院落现下肆意生长着各式花草，那一团一团的水波纹与萤火一起给这些花草添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陆庐舟凝出气剑，回身道了句“小心”。
有陆庐舟开路，他们在这院子里走得并不艰难。
院子里的花草看似生长得杂乱无章，但其实颇有些玄机在里头，眼看着没几步路可走，但却错综复杂得像个大迷宫一般，好几次那些萤火都将他们绕到了死胡同里，若不是陆庐舟仙术离开直接劈开了迷障，他们就被困住了。
他们的目的一是想在这法阵中一探，看看能不能走出去，二便是想找到现实中通往后座房的路。
那边隐隐透着火光，是幻象发生的地方。
云染染也很是警惕，她心知那些花草萤火和水波都碰不得，饶是再好奇，也绝不伸手碰一下。
她小心跟在陆安身边，手中还捏着净化术的法诀，眼睛不停地左右观察着，生怕再着了什么道。
可就是这么一看，她瞥到前头跟在陆庐舟与陆轻璃身后的柳菀宁好像有些不对劲。
柳菀宁亦是草木妖，按说这法阵其实对她的影响应是更小一些的，可她微微垂着头，手指时不时按上太阳穴，脚步也有些虚浮。
陆庐舟与陆轻璃都走在前头，一心注意着如何破阵，自然没发觉柳菀宁的异样，而身后的陆安又只盯着云染染，所以也只有云染染看到了柳菀宁的情况。
她微微皱眉，担心地喊出了声：“柳姐姐，你还好么？”
闻言，前边走着的几人都回过了头。
陆庐舟与陆轻璃顿住脚步满目疑惑，而柳菀宁则是扶着额角，略微愧疚地一笑。
“多谢染染，我还好，只是有些头疼。”
“怎么会头疼？”陆庐舟向前走了一步问道。
“我……仿佛听见那边有人在唤我。”
柳菀宁眉心蹙起，她并不想让众人为她担心，但她亦不想隐瞒大家什么，更怕耽误了众人行事。
她回身朝远处一望，远处花草丛生，并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大家都心下一悸。
“会不会是起火的方向？”云染染赶紧问。
“我不知道，我只感觉有人在唤我，似乎……是在求救。”柳菀宁蹙着眉在感受，“那个声音很虚弱，却并不紧张和焦急。”
“我就说那赵粉衣有鬼。”
陆安轻哼一声，上前一个响指烧去一些想要接近云染染的萤火与草木。
“看来这个法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异怪。”陆庐舟也用剑拨开了些草木好让陆轻璃站得近些。
陆轻璃淡淡扬起嘴角，上前替柳菀宁把脉。
“柳姑娘，我给你看看。”
她轻轻将手指搭在柳菀宁的手腕上，又回过头对陆庐舟说：“师父，那个声音只有柳姑娘听得见，莫不是来自于赵娘子所说的妖？”
“那妖已被除去，也许只是残留的幻象发出的声音。”陆庐舟不敢肯定，只望向柳菀宁指出的那个方向。
陆安总觉得陆庐舟遇事不决，更讨厌他一会儿要照顾陆轻璃一会儿又还得看顾柳菀宁，抱起手臂便向前走去。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手指翻飞，撒气似的尽数烧去了阻挡在身前的草木，金色的火光在他脚下燃起，却没注意到前方正是一处隐在地面之上的水波镜面。
“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