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好眠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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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云染染步子还没迈开，忽地，身后伸出了一只手将她的嘴捂住！
她吓得大惊，脑海里迷糊的神志清醒了大半，双手握住那只大掌就开始挣扎。
“别出声。”
陆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染染一下愣住了，原来是陆安。
他的手掌紧紧捂住云染染的口鼻，花香被隔断开来，云染染心也踏实了很多。
她赶紧点点头，陆安不动声色地将周遭打量一番，然后轻轻搂着她，将她拖回了房间里。
陆安关紧门窗，扶着云染染坐回了床榻前的褥子上，他见云染染似乎很痛苦又很怕冷的样子，皱了皱眉，转身又去床榻上抱下了云染染之前盖的被褥，一块儿堆到了她身上。
云染染惨白着一张脸接过说谢谢，这会儿没了院里的花香蛊惑心神，她头脑舒服了很多，可副作用便是她对肚子疼的感知更厉害了些。
她靠着床榻坐着，整个人蜷成了一团，因着先前贪凉，袜子也没有穿，两只脚就这么赤裸裸地踩在褥子上，脚脖子发凉，不住地往里缩。
“你都不会盖好吗？”
等陆安把床榻上的枕头被褥都拿了下来，看见云染染只是缩着，身上一团团的被褥胡乱堆着，结果脚都没被盖住，眉头微皱，很无语地说她。
云染染苦着脸想回话，可刚张嘴，下腹又是一阵酸痛，她“啊”了一声，眯着眼睛歪过了头。
陆安见此一愣，收回了还想说她的话，弯下腰来。
“这么大的人了。”
他虽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伸手将那些褥子一一摊开，然后围着云染染一层又一层地裹了起来，里里外外都掖好了被角，连脚脖子那处也没放过。
他怕云染染还冷还疼，因此掖得很是仔细，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云染染的脚踝，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些吃惊。
这么凉。
他微微瞪眼，从前小时候陆轻璃偶尔来癸水也会疼也会怕凉，他总是乖巧地在后边端着一碗红糖水，或是给陆轻璃递褥子衣服，但也不见陆轻璃体寒成这样。
而云染染，他之前并未注意过她这个时段的情况，没想到竟是如此。
他有些不悦，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如何能把自己照顾成了这样。
想到这儿，他又塞了个枕头塞到云染染还空着的脖颈边。
“别漏风。”
“……”
云染染就这么被陆安严严实实地给裹成了个粽子，模样是奇怪了些，可到底体温恢复了不少，没多久，她甚至给闷出了一些些汗。
她抻了抻脖子，刚想透个气，蹲坐在她身侧的陆安又出手将那枕头给塞好。
“……其实，我没那么冷了。”
陆安冷笑一声，“别一会儿又疼得要哭。”
云染染往被子里缩了缩，“我哪有要哭……那还不是刚刚太疼了些……”
“那还不是你平日里贪凉？”陆安见她还回嘴，一个眼神瞪了过去。
云染染无奈，像个被训话的小孩儿一样，微微噘着嘴，不顾身上燥热的感觉又往被子里缩了一些。
等她确实感觉肚子没那么疼了，便觉得这屋内的气氛有一些些的尴尬。左右瞧了瞧，黑黢黢的一片，只有陆安的眸子里带着些亮光。
她想起刚刚屋外的那些花草和水波镜面，与陆安没话找话说：“刚刚外头那是幻境吗？”
陆安其实也一直在想这回事，他怕云染染腹疼一直不好，还在犹豫要不要闯出去替她去找陆轻璃。
这会儿云染染自己问起来，他侧头盯住了她的脸。
嗯，面色好像红润了点，不似刚刚那般惨白了。
他这才道：“不是幻境，应该是阵法。”
“阵法？”云染染觉得好玄乎，穿书来之后，什么玄幻的东西都见识过了，一个接一个的。
“嗯，应该是早就布下了的，到了夜晚便会触发。”陆安抬眸看向门的方向，“大概布阵的人是不愿意让外人闯入院内吧。”
云染染立即接话：“是赵粉衣？”
陆安点头，“大概率。”
他不知道其他人有什么想法，可他早先便觉得赵粉衣有些可疑，那股魔气虽淡，但在花房四周却时不时地出现。
而且傍晚时赵粉衣临出门前望向他的那一眼，显然是有提防和试探的神情在的，联想到她说夜里最好不要出门，更让人心生疑虑。
“我只觉得那花香好浓好浓，浓得有些过头了。”云染染动了动鼻子，仿佛那股香味还萦绕在鼻尖。
“知道不对劲还拼命闻。”陆安随手拽下他身上配的一个香包，怼到了云染染的鼻头上，“若那阵法真是特意布下的，那花香多半就有些迷魂作用。”
云染染赶紧接过那香包放在鼻尖狠狠吸了几口气，混着艾草和姜片味道的淡淡香气顿时充盈在她鼻尖，连带着整个人都舒畅了。
很舒心。
这味道她很熟悉，陆安常常戴着这香包，可以说是陆安的味道。
“还好还好，你拖住我了。”
云染染又嗅了几口香气，很是感激地望向陆安。
她一双饱含情意的眼睛望着他，眼眶里头还映着些月光色，倒看得陆安心一颤。
陆安些些不自然地侧开头，盯住了自己身前黑色的衣摆。
“你若是难受，大可叫醒我。”
他其实也并没有睡熟，云染染翻来覆去的声音搅得他十分清醒，她刚翻身下床他就准备好了被她叫起。
可没想到她就是没有出声，反而蹑手蹑脚的，像是特意不想吵醒他，于是他便眯着眼睛继续装睡，不过也是仔细盯着云染染，直到她开门出去，险些着了那阵法的道。
还好他起身快，拉住了她。
云染染却很认真地摇摇头，“我不想吵醒你，很难得看你睡得这么香。”
陆安一怔，被她认真地样子感染到，心也随着悄悄一震。
可他像是害怕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被谁听到，故作不满地“哼”了一声，只道：“那么去吵师姐就吵得？”
“啊。”云染染好像真的没有想到这一茬，她被陆安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自己是有些不对，她看着陆安脸上微微的愠色，以为他在为陆轻璃责怪她，很是抱歉。
“我没想到……不好意思啊……”
陆安并不是真在怪云染染，见她颇是自责地开始道歉，他也愣了，脸上的冷漠和愠色再也不好假装，酝酿了好久才把言语间的刻薄给抛了去。
“你还疼么？”
云染染赶紧顺杆子上爬，很是乖觉地摇摇头，“好多了好多了。”
她作势便要把身上的被子褪去几床。
陆安可不信她的话，一眼便看出了她只不过是好了些就又犯了贪凉的毛病。
但他看着云染染额上沁出的汗珠，连刘海都黏住了些，也不忍心继续闷着她，想了想，又像剥粽子似的将她身上的被褥枕头拿掉了些，然后出手结印，唤起了云染染腰间的护心玉。
“咦？”
护心玉像是有感应一般，随着陆安手中发出的光芒微微腾空，那红色的光在夜里昏暗的房间有如一盏烛火，温温和和的，光线在屋内蔓延，驱散了一室的寒凉。
“躺下。”
陆安出声叫她。
云染染不明所以，但见陆安一个命令式的眼神扫来，她还是乖乖捏着被角躺在了褥子上。
陆安等她躺好，闭上眼睛又换了一个手印，护心玉的光芒在黑暗之中收缩，渐渐地，那光芒只包裹在护心玉那一小块之上，温热的感觉更为集中了。
等那温热升到了合适的时候，他睁开眼，伸手轻轻一推，护心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云染染下腹部的上空。
“……”
云染染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陆安是要用护心玉给她暖肚子……
护心玉散发出温热的气息，静静悬浮在她盖着的被褥之上，温热透过一层薄被传下来，正好是很舒服的感觉。
像是二月里的暖阳，在层云之后驱散了大地上久存的寒气，很快，便要催开一川的花香。
肚子好像越来越不疼了。
那温暖的感觉让云染染不禁扬起了嘴角，她歪着头，想要看看陆安谢谢他的法子。
但陆安却悄悄撇过头，没让云染染瞧见他眼角的那一抹柔色。
他侧了个身，倚在床榻边闭上眼睛，但手中的法印却没有放下。
“睡吧。”
“嗯……”云染染悄声应道。
她乖乖躺好，闭上了眼睛，但很快又睁开，眉眼弯弯，道了句：“晚安。”
不过陆安却没有动静，云染染瞥眼看他好久，后来也并不在意，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