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的死跑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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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时间」？
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在哪里听过，又不太想得起来。
所能对象……
乌鸦把它扔还给了保罗。
顿时，保罗变得安静又祥和，连他那一头金发卷毛，都像佛祖一样充满着神性。
他盘腿而坐，呼吸平缓，情绪稳定，如果世界上有圣人，大概也就这个样子。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们宛如烟花一样，只会绽放。”保罗出口成章。
一股生死悟透，看破红尘的说教意味，扑面而来。
小朋友似乎很吃这一套，靠着他的两个相继倒在了他的怀抱之中。
啊，这还挺好。
乌鸦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把「贤者时间」给自己使用了。
可惜如今尚且不能随心所欲地调用天赋，并且当保罗回头的时候，乌鸦还不得不起身，以免被对方怀疑。
“保罗叔叔，你会一直陪我们吗？”小女孩问道。
“当然，保罗叔叔，永远和你们在一起。”保罗回答道。
“保罗叔叔，昨天的烟花也是你放的吗？”小男孩问道。
“昨晚的烟花，是……是……啊……他来了。”保罗站起来。
外面不远处，乱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保罗冲下车去，乌鸦跟了下去。
乱刺随地捡起一块汽车零部件，就要冲上前来。
他的愤怒和保罗的喜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呀……
乱刺的手腕像是被蜜蜂扎了一下，突然松开了手。
零部件掉落在地。
乌鸦的眼睛瞪得如轮胎。
那说明什么？
身后这辆大巴上面的小朋友中间，有人具有「觉醒之力」。
不能转身……
不能回头……
乌鸦提醒自己，并且不断转动着眼珠。
千万别暴露。
嗖！
烟花继续发出。
当！
皮卡撞到了另一辆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这是最后一发。
乌鸦顺势走过去，往天空指了指。
就算这样，她也忍住了，没有朝大巴看去。
否则，那里肯定有一双眼睛看向这边。
“我谢谢你，昨晚的烟花，真好看。”保罗抓住乱刺的双臂说道。
乱刺想挣脱开，却无力挣扎，显然保罗的力气更大。
“我也想放那样的烟花，你教教我，好不好，好不好嘛？”保罗神采奕奕。
乱刺一时间说不出话。
缉拿的专用警示声响起来，不出意外，附近已经有人围拢过来。
乌鸦故意朝保罗伸腿，绊倒了他，才让乱刺得以脱身。
乱刺还是一脸茫然。
“往那边跑，快。”乌鸦耳语了一句。
乱刺往前面冲去。
乌鸦去扶起保罗：“他往那边去了，快。”
保罗跟了上去。
乌鸦回到大巴上面，然后让小朋友们全部弯下身体，不要作声。
警鸣声在远处响了三分钟，小朋友们也就趴在地上躲了三分钟。
期间，乌鸦用手机的光学变焦，看到了离开的细节。
缉拿局局长任毅，亲自把保罗抓进了汽车，身边就是那个从皮卡上面搬下来的烟花装置，不过他继续盖上了黑布。
保罗从汽车里面蹦出来，朝任毅的脸上喷了一口唾沫。
乱刺没有冲动，他躲在一旁，但是满脸压抑。
直到声音消失……
“好了，小朋友，可以起来了。”乌鸦说道。
大家重新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很抱歉，今天的烟花已经结束，下次我们再一起欣赏，好不好？”乌鸦解释道。
小朋友们都没有动静，仿佛在等待下一个命令。
“你们的爸爸妈妈呢？”乌鸦询问道。
在来回扫了两圈小朋友后，发现有一个小朋友一直低着头，但是并没有特别留意，因为害怕自己的过于关心画蛇添足。
“爸爸死了。”
“妈妈跑了。”
“舅舅残了。”
“姑姑傻了。”
“爷爷不认我了。”
“外婆养不起了。”
“……”
每个人都说了一个理由，但是乌鸦听到五六个之后，直接陷入了耳鸣现象。
怪不得刚才小朋友如此迫切地想知道保罗叔叔会不会一直陪伴他们。
“姐姐……”
“姐姐，姐姐……”
“姐姐……”
直到有小朋友拉着乌鸦的衣角，才把她从发呆中拉出来。
“姐姐，你会照顾我们吗？你会离开鹿城吗？他们好多人，离开鹿城后，再也没有回来，再也没有……”小女孩说着嘟起了嘴巴。
这个嘛……
一直在鹿城待下去会怎样？
应该也没什么，甚至可能会更加快乐幸福吧？
保罗不就是吗？
乌鸦心里面闪过一连串的自问自答。
但是她却说道：“走，我们去救济所，你们饿了吧？”
小朋友们陆续走下大巴，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小男孩，还是低着头，路过乌鸦的时候，乌鸦只是不经意抬了一下手，他却好像故意有点躲闪的样子。
“姐姐，这个单词读什么？”另一个小女孩指着大巴上说道。
那里有一个用马克笔写上去的单词：RUN。
“呃，这个单词的意思是……逃离。”乌鸦解释道。
“看，我猜对了，哼，你成绩肯定没我好。”小姑娘很解气地对身旁的小男孩说道。
“屁啦，它还有其它意思，比如运转，汽车有没有在运转，就是这个单词，哼！”小男孩不服输的说道。
呃……
如果一直呆在鹿城。
也许也不错。
乌鸦望着天空，那架疣猪飞艇一直悬浮在空中，它好像在看着自己。
刚才居然跑了这么远。
一路上带着小朋友，慢悠悠地，花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才回到了25号救济所。
乱刺一边用匕首砍断路过的树枝，一边走过来。
乌鸦的手机震动响起来。
居然有电话。
乌鸦看了看来电显示，一个乱码。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接通电话，并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发现前面十几个小朋友当中，那个喜欢低着头的小朋友，似乎在盯着地上看。
乌鸦屏住呼吸，观察这个小朋友的打算。
他行动了，离开人群，往旁边走了五步，蹲下，捡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打火机。
点燃。
乱刺停在身边：“打火机，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家怎么失火的吧？”
乌鸦立即把乱刺的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挡住自己的视线。
因为那个小男孩正在往这边看。
“乱刺，你安顿一下小朋友们，我去接个电话，好吗？”乌鸦恳求道。
“我不会忘记，永远不会。”乱刺自顾地说着话。
越过他的肩膀，乌鸦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了那个小男孩的面容。
好在他并没有看向这边，但是那脸上……
如果那额头上的不一定是皱纹的话，那嘴唇上的也一定是胡子，胡渣的痕迹仿佛已经长了二十年一样，这个小男孩，只不过伪装成了……小男孩。
乌鸦长舒一口气。
还算合理。
然后接通了手中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