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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改) 是寡人不好,将你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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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受打算找季越好好谈谈。

可没想到,他还没行动,倒是南安国公主卢芳颖找上门来了!

郑受当时正趴在塌上闲来无事看书,便见余禄鬼兮兮地跑进来凑到塌前低声道:“公子,南安国公主卢芳颖来了!”

卢芳颖?

郑受一顿,继而马上猜出她此行的来意!

不用说,一定是为了安陆来的!

郑云阁朴素至极。

卢芳颖坐下,环顾四周,一床一桌一椅,极致简朴,丝毫不像外界所传那样,是一个迷惑郡主的一代妖妃。

至少,绝对没有让季越溺爱。

而再看郑受苍白狼狈从床上仓皇爬起的身影,卢芳颖心中便更是了然。

“芳颖公主,不知所来何事?”郑受艰涩爬起来,并不敢坐下,只是斜靠在床头问。

走近后,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是有关我弟弟安陆.....他从昨夜起便不见人影,听闻郑受公子一直同季王在一处,不知郑公子可知他的去处?”

郑受一顿。

果然是来问安陆的下落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卢芳颖这么直接!

搞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他顿了顿,又拨弄了一下袖口,站起来,走到桌前,臀轻轻落在椅子上,其实并没有坐实,身上虚软得难受,可又不得不端着,清了清嗓子道:“是、是有关南安国公子安陆啊!他......”

他的‘他’字还没说完,便看见一个威武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进寝殿内,待走到郑受身边时,忽然用力将他压在椅子上!

郑受痛呼了一声,眼底逼出泪来!

可始作俑者季越却看向对面的卢芳颖公主,淡笑道:“安陆公子吗?他难道不是出宫游玩,一时玩得忘了形,故而延迟了回宫日期?卢芳颖公主,您要不要回宫去等着?”

卢芳颖最怕见这个暴君,每每见到便心生寒意,好像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

所以她果断告辞,狐疑地看了对面一脸痛苦眼底含泪的郑受之后,这才款款起身离开。

而卢芳颖刚走,季越便用内力暗暗压下郑受的身体,逼得他整个人都在剧烈抽搐后,方才凑到他耳畔问:“郑司徒刚刚想说什么?是要将孤去让安陆公子当男妓之事,告知卢芳颖公主吗?”

郑受用力摇头。

自然不是!

他也说不出口!

季越挑眉,没想到郑受竟然不是想这么说,于是松开了手。

郑受急忙站起来,摸了摸吃痛的臀,哽咽了一声道:“我,我原本也想让她再等等的......”

季越勾唇一笑。

随即,他看向郑受扭曲的身子,眼底划过一抹隐晦的情愫,之后又冷冷讥笑道:“是寡人粗鲁了,让郑司徒如此受苦,正好,寡人今日无事,便来给郑司徒上药疗伤吧!”

说完,他便上前要除去郑受的衣袍!

郑受大惊,急忙就是躲闪!

“不必!”

可内力微薄的他哪里是季越的对手,三两下,便将他点了醉穴,整个人趴在了塌上!

也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身子耗损的有些厉害,还是因为点了醉穴的缘故,衣袍还未除尽,郑受便睡了过去。

而此刻,季越才手上微缓,将手慢慢移动到郑受的脸颊,轻轻摩挲。

片刻后,他低声道:“郑司徒,是寡人不好,将你弄疼了.....”

等郑受再次新过来时,身上轻便了许多。

连那处的红肿肿胀感也消失了不少。

他估摸是季越趁他睡着时抹了药的缘故。

如此过了几日平静的日子。

这日傍晚。

余禄端着茶水凑过来,小声道:“公子,我听说了一件事。”

郑受挑眉。

余禄道:“我听说安陆安公子甘愿入乐坊为男妓!而且呀,他此次回宫,性情大变,整个人都变得木讷得很!实在是看着让人心疼呢!”

郑受当然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不变成这样又能怎样呢?

而后余禄又继续道:“而且我还听说,正好南安国皇室正在宫变,安陆安公子和卢芳颖公主的父亲被杀!他们的叔父继位,原本还想招安陆安公子回去,算是招安,一听安陆公子甘愿入贱籍,就直接说让他自生自灭,不再跟我季越国要人了呢!”

南安国宫变,郑受倒是那日听季越说过,安陆也知道了。但是有关安陆和他叔父的事情,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而既然南安国皇位已然被夺,让安陆回去无非就是两条路,一条就是被关押,永远不见天日,还有一条就是,被杀!

无论哪一条,似乎都不如现在这条路好。

如此他倒是有所原谅季越了。

唯独不能原谅的就是, 为何要将安陆折辱成男妓?

岂非太过?!

他想起那日听见安陆在隔壁凄惨的喊声,顿时头皮发麻,想着,自己或许应该去见一见他?

安陆确实回宫了,但也仅限于白日,晚上还要出去乐坊伺候的。

既然当了最卑贱之人,自然不会如当初那般清澈,连坐在宫内的衣着都从衣着整齐变成了仅着一件薄纱的长衫,墨发披肩,略显凌乱,目色迷离,仿若不知身在何处,今夕又何年。

安陆半趴在塌边,隐忍到最后一刻后,身上的人终于起身,他也仿佛无线的风筝一般落在了地上。

影卫阿蛮冷声道:“此乃季王的意思。既然你瞧不起郑受公子,那么便让你同他一样,成为这雌伏之人,成为你心中最最看不起的人!”

安陆几日油米未进,身体孱弱,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双腿微颤,半跪在塌边,含泪道:“你、你等如此折辱与我.....会遭报应的......”

阿蛮冷笑,道:“如今天下大分,百余国之间逐鹿争霸,何等混乱?!此等乱世之中,能活着亦属不易,何谈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安陆公子,我想你前面二十年活得可能太舒坦些,以后的日子.....你便好好受些苦吧!”

说着,他指着桌上的粥食道:“这是你今日的吃食,如若不吃,死了.....你姐姐也.....”

安陆猝然抬头,看着阿蛮冷酷的脸上无情的模样,眼底一抹清泪打转,片刻后,勉强站起来坐在桌上吃了起来。

阿蛮看着他衣衫略敞的模样,嚅了嚅喉,眼底又蕴上一抹狂热,可片刻后便被他压制了下来,掉头走了!

郑受实在安陆已经换洗完躺在床上休息了大半天之后才来的。

彼时安陆已恢复了许多,看见郑受也仅是淡淡的,并未有任何之前那般出格的言语。

这样安静的安陆,郑受还颇不适应,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才劝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你且熬过这一段时日,等我跟季王求了情,便不让你再去那种地方......”

安陆听了这话,不仅冷笑:“你少在那里假扮菩萨装好心!我之前那样谩骂于你,你会不恨我?亦或者你是故意装成这样来羞辱我?”

郑受叹道:“世间短短几十年,何必为了一两句妄语耿耿于怀?”

安陆纳罕,没想到这世道竟然还有如此心胸宽大之人。

在他心目中,人人都是锱铢必较的,人与人之间没有绝对的信任和关爱,有的,也是利益的结合,因利而聚,因财而散。

这样的世道,还有郑受这样的人,是属实不易的。

想及此,他皱了下眉问道:“你.....你便是如此劝说自己留下给季王当肉娈的?”

肉娈?

这短短时日,附在他头上的称谓还着实不少。

侍夫、妖妃、奴、如今又是肉娈?

郑受平复了一下跌宕的心情,淡笑了下道:“无论是什么,我都是我,我来这季宫,也并非因为战败或者是他人,而是因为我,必须来这!”

......

于是郑受就给安陆讲了一个他跟季越的故事。

安陆听后,张大嘴道:“所以说,你是因为昔日的情谊,所以回来找季王再续前缘的?”

郑受想了想,觉得是,也觉得不是。

他淡淡道:“再续前缘固然是美事一桩,可更多的,我是为了天下!诚如你说,如今天下百分,百姓同族不同国,一家却不一国的,都比比皆是!更别提货币混乱,斤市不等,互贸不通,语言亦是多如牛毛,短短几步便无法沟通和交流了,以及连年的战乱了!这局面,我们一定要治啊!”

“如何来治?”安陆简直就像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虽然懵懂,却很激动,甚至带着隐隐的期望,问。

郑受答:“统一天下!”

......

南安国皇宫稳固数十年,没想到竟在此时宫变!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

南安国新国君安德裕派使臣前来上贡,表示对季王的尊敬与臣服。

另外,他们想见见那个已经沦为男妓的世子——安陆。

但是安陆不想让他们看,躲在乐坊几日不回来。

季越本想用强,后来在郑受的自荐下,他来乐坊劝解。

安陆彼时正躺在乐坊的乐器房内,一个人生闷气。

其实他在乐坊这些日子里,除了阿蛮,倒也没别人近他的身。

不过阿蛮这些日子当差,也没怎么过来了,安陆一个人在这里,宫里也回不去,难免寂寞,故而情绪低落。

看见郑受进来,他眼前一亮,可随即就低下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低头抚琴。

“安陆,你的国人来了,你真的不打算见一见么?”郑受走到他对面,问道。

安陆呐呐道:“他们都是要我命之人,见了送命么?”

郑受知道安陆说的不是实话,又上前一步道:“可是除了你叔叔,还有很多你的同胞,他们曾经是你的同窗,也是你的玩伴,还有很多心系你安危的大臣.....你就真的不打算见一见?”

安陆皱了一下眉,显然是被说动了。

“可是我....我如今这副模样.....”

郑受看过去。

今日安陆特意穿戴整齐,跟入乐坊之前并无两样。

可眉眼间到底是多了几缕不一样的风尘感,就好比一块洁白如玉的冰,此刻上面沾染了灰尘。

郑受看着可惜,但还是以鼓励为主,淡淡道:“君子行于天,立于地,坦坦荡荡,但求问心无愧耳!你如今只是宝珠蒙尘,他人拂尘重来亦是君子一名!何须为这些小事困扰?”

安陆眉眼一动,看向郑受。

影卫和季越站在门外,季越淡淡勾唇道:“郑司徒就是郑司徒,这种沦为乐妓之事,竟然也是小事,真不知,在他心目中,何事,是大事?”

安陆后来还是依着郑受的意思,去见了使臣,但并未见到他叔叔。

据说他叔叔其实根本就没敢进城,只是在城外驻扎,后来不知为何早早就拔营而去了。

而季越竟然也半月未再进郑受的房门,也没再传召他侍寝。

这对郑受来说简直就是过年一样的好事,不用伺候人,也不用战战兢兢、两股战战,每日里读书写字,偶尔跟安陆聊聊天,还去煮煮鸡蛋吃个宵夜什么的。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忽然有一天,郑也也急匆匆地走进来道:“公子!属下听说,季武国国君发起六国合纵,一致对晋!咱们郑宋国的使臣已经到达荥京,不日便进京觐见季王了!”

郑受一惊,放下手中的鸡蛋,脸色也不同以往的严肃了起来。

“公子?您.....怎么了?”余禄看郑受的脸色不正常,急忙问。

郑受冷道:“早就隐隐感觉整个天佑大地会有巨大变数,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天佑大地会有巨大变数?”郑也看着郑受的脸色也跟着紧张起来,嚅了嚅喉问,“公子,会,会大乱吗?”

天佑大地,百年一次大乱。

郑也亲耳听过爷爷说过,天佑大地仿佛被人加了诅咒,每隔百年都会有一次暴乱,民不聊生,瘟疫横生,河灾泛滥。

如果真的算下来的话,现在距离百年大乱....也不过只有一年而已!

会不会......

郑也脸上苍白,看着郑受。

郑受脸上也同样不平静。

他来这宫里......即便是受季越那样的对待与凌辱....不也是因为这百年大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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