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每一颗星星,都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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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请你们——变更目的地。”
卡芙卡向众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姬子双手环胸看着卡芙卡，淡淡道。
“星核猎手，我见过你，不过是在公司的悬赏令上，那可是天文数字的赏金——而且不论死活。你知道自己的悬赏是多少吗？”
卡芙卡微微摇头，看着桌上的玫瑰花，满不在乎道。
“不太关心。公司的悬赏令么，与其说恶名，倒不如说是盛赞。数字越大，赞美越盛。”
看着卡芙卡这毫不在乎的态度，三月七摊了摊手，无奈地吐槽道。
“你们这些通缉犯想得还挺开啊……”
姬子也点头赞同道。
“……如此说来，黑塔也盛赞过你们：「一个自称能看见命运的狂人，带着一群不要命的疯子，追逐宇宙中最危险的东西！」——黑塔可是很少夸人的喔。”
听着姬子的话，卡芙卡转过了身，朝着众人走去，喃喃道。
“「追逐宇宙中最危险的东西」吗？……在这一点上，你们列车和我是同一类人吧。”
姬子不想跟卡芙卡扯皮下去，认真说道。
“你来错地方了，卡芙卡。我们不打算接受你的请求，也不打算和星核猎手扯上什么关系。很高兴和你聊天，也许那一天你愿意亲自登门拜访，届时我们可以再谈。”
姬子的语气带着丝调侃，可卡芙卡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各位听说过「罗浮」吗？”
姬子看了瓦尔特一眼，可瓦尔特却无暇回应她，卡芙卡的话让他想起了之前凯文对他说的——“别急，晚点你就会知道的。”
当时他还没明白凯文的意思，以为是他莫名其妙的调侃，现在看来，凯文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此时瓦尔特的内心不仅仅是疑惑，他的身体也开始承受不住突然增长的能量，如果在这里爆发，整个列车的人都会遭殃，他无法再蹲守在这里，不得不离开了。
想到这里，瓦尔特回应了姬子的眼神，看着瓦尔特冒着红光的眼睛，姬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似乎在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下一刻，瓦尔特瞬间消失在了列车，原本站在他身后抓着他裤子的帕姆顿时感觉手心落空了，眼前之人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帕姆瞬间急了。
完了！挡箭牌不见了！
帕姆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下一个目标，最后不得不挪到了姬子的身后。
“杨叔他这……”
三月七有些疑惑地问道，可却没有人回答她，场面一时无比安静。
其他二人见瓦尔特突然消失，虽有些疑惑，但也能猜出个大概，这种能力……和凯文的一模一样，看来瓦尔特的消失和凯文有不小的关系。
卡芙卡是知道瓦尔特的，她早就看出了瓦尔特身体的不对劲，见他突然消失，倒是十分直接的说道。
“空间的能力，倒是十分稀有啊，你们这位同伴似乎身体出了些问题啊，一场聚会，倒是十分精彩……”
“回归正题，还是说说你的事吧，刚刚你说——「罗浮」？”
姬子没有理卡芙卡的套话，而是询问道。
“……仙舟联盟的六艘巨舰之一，仙舟「罗浮」，我知道……”
一旁的丹恒突然说话道，「罗浮」两个字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但他觉得此事很蹊跷。
先前凯文在智库里翻阅关于罗浮的资料，当时他只是觉得巧合，而现在，星核猎手卡芙卡又说到了罗浮，这就太过于巧合了，像极了什么阴谋。
卡芙卡有些惊奇丹恒会插话，她转过脸，挑眉回应道。
“唔，但你不知道的是：这艘现在现在离你们很近，只需通过三次折跃就能抵达的距离。”
“而且，在四十五系统时前，一颗星核在罗浮上……爆发了。”
“无妄之灾啊……是不是？”
姬子看着卡芙卡，皱眉问道。
“星核猎手，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仙舟联盟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被「巡猎」盯上，你们就不再是猎手，而是猎物了，联盟会追逐你们到宇宙尽头——”
“所以，有话直说吧。别打机锋了，卡芙卡。”
姬子叉着腰，很是直接地说道。
卡芙卡也不打算再兜兜转转，点了点头，便直接说明道。
“……很简单，这颗星核与我们无关，但仙舟已经把罪责按在了星核猎手头上。”
说着，卡芙卡的虚拟投影发生了变化，一道男性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眼前之人，丹恒瞪大了眼睛，就是这个人，一直追杀着自己，还怎么都杀不死。
“我的同伴刃被云骑军带走了，我要把他带回来，解除这次的星核危机，洗脱我们的嫌疑。”
听着卡芙卡的解释，三月七双手叉腰，一脸不相信道。
“与你们无关？谁信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星核刚爆发你就出现了……”
“再说了，你和我们又没什么交情，星核猎手清不清白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说着，三月七又用胳臂顶了顶星，可星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刃的投影，喃喃道。
“我倒无所谓，可是他背后有双马尾啊……”
星这话直接把三月七给说懵了，连来着对面用着刃投影的卡芙卡都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看得丹恒呼吸都有些急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呃……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注重观察双马尾？我只能说，不愧是你……”
三月七瞥着星，一脸无奈地吐槽道，但很快又回归了正题。
“不管怎样，我才不想听她的——联盟那么厉害，难道还处理不了一颗星核嘛！我们是星穹列车组，又不是星核封印专业户！”
“你们当然可以置身事外。”
说着，刃的投影又转变为卡芙卡，她没有理星那双眼发亮的目光，语气依旧是不在乎，但却有着丝威胁的韵味。
“趁现在星核还没有污染这片空域，启动跃迁，你们就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但假以时日，这段星轨将再次被阻断。”
见众人有些犹豫的样子，卡芙卡决定再添一把火，便补充道。
“我可以告诉你们未来会如何：如果你们没有前往「罗浮」，星核最终将污染整艘仙舟，飞船上大半的住民将会因此丧生……”
“勇敢无畏的开拓者，天行为善的无名客，想来也不会坐视不理。”
听了卡芙卡的话，姬子看着她思索道。
“……你的那位同伴，叫刃的，也无法幸免，对吗？”
“这一点嘛，无可奉告。”
卡芙卡自然是不会轻易透露刃的情况，向众人说出了最后的通告。
“坐标在这里，一切都交由你们自己决定。”
“虽然追求的目标截然不同，但群星的轨道终会彼此交汇。再见。”
话音刚落，卡芙卡的投影便消失了。
看着卡芙卡之前站得地方，观景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了起来。
“呃……这我们该怎么办？”
为了打破着难受的局面，三月七突然发话道。
姬子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又瞥向了丹恒，询问道。
“丹恒，对于仙舟「罗浮」的星核，你有什么看法吗？”
丹恒点了点头，早已想好了自己的说辞。
“我觉得这是阴谋，「罗浮」在六大仙舟中实力虽不是最强，但也不容小觑，其中也是有帝弓七天将之一、神策将军景元驻守在此，「罗浮」不是雅利洛–6，一颗星核按理来说构不成什么影响。”
说着，他的话语又停顿了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语气更加果断道。
“那个名为刃的星核猎手，很危险，仅凭我的意见，我不建议去「罗浮」。”
姬子点了点头，她知道丹恒这么说的原因，那个刃，恐怕就是丹恒一直在逃避之人，随机她又转头看向了其余人，询问道。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最先回答的是帕姆，卡芙卡离开后它便从姬子身后走了出来。
“帕姆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卡芙卡……唔，帕姆不喜欢她，有一股危险的味道。”
“不过，开拓者的道路和目标，都要由开拓者自己选择。这是阿基维利大人的信条。”
姬子对帕姆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触，帕姆一直是如此，从不干涉大家都选择，它的意思是：不关我事，我只是个开车的。
“那小三月，你觉得呢？”
姬子话音刚落，便听到三月七忍不住道。
“哪有那么巧的事，星核爆发的地方来了个星核猎手，还离我们这么近，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呐！”
“气死我咧，自顾自地劫持通信，又自顾自地挂了，真没教养！星，听凯文哥说你以前和她很熟？这人一直是这个德性吗？”
三月七说得有些上头，看着星问道。
星挠了挠头，感觉三月七对卡芙卡的意见有些大啊，这是“婆媳矛盾”？她只好老实说道。
“呃……我挺喜欢她的，坏女人的人格魅力……而且，在我印象中，她很温柔的啊……”
“是吗？啧，那可能她特别喜欢你吧……”
三月七摊了摊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问姬子的想法。
可姬子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回答道。
“这是不能仅凭我们几个，还是等瓦尔特和凯文回来再细聊吧，到时候投票决定航线……”
三月七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一旁的丹恒突然发话道。
“之前卡芙卡说，瓦尔特先生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那股力量，会不会……”
但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姬子打断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相信瓦尔特……”
……
而另一边，虚数空间内，“被众人所相信”的瓦尔特正扑倒在地，疯狂地释放着体内源源不断充盈着的能量，他能感觉到体内能量的能级比之前要高了许多。
所以不管他是构造，还是肆无忌惮的攻击，所造成的效果都远超之前，但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只要能消耗体内的能量，那就是好方法。
不过为了不波及到凯文的泡面，瓦尔特选择远离那里的坐标，开启了随机传送，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坐标是在哪，现在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就在他释放了能量不久，输出速度已经比不上输入速度，虚数的侵蚀开始蔓延至他的身体……
……
而终焉之茧那边，虚数的侵蚀已经蔓延至凯文的发梢，任凭凯文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拖入了泥沼，无法动弹。
凯文无法使用力量，因为被吞没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他也无法使用能量，因为吞噬他的正是能量本身。
象征着沉寂的漆黑蔓延至他的头顶，这一切裹挟着他的意志与灵魂，让他无法思考，就在即将被完全吞没之刻。
那道象征着他真实自己的镜子般的白色身影走向了他，紧接着，祂张开双臂，拥住了凯文，瞬间融入了进去。
凯文的脑海中早已一片漆黑，却有一道声音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那一晚，我偶然走到窗边，抬头望向星空。”
“在那个瞬间，我突然感到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不是我在仰望星空，而是星空在俯视我。”
“浩瀚的银河下，我那么渺小，人类那么渺小。周围的一切都在那个瞬间变得微不足道。所以当时，我立刻产生了一种想法——”
“我相信，天空中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我们的敌人。”
声音是那么熟悉，脑海中的漆黑也逐渐亮起，那是一幅画面，少年与少女正一同依坐在长椅上，眼前，是残阳的余晖。
少年听着少女这对他来说无比深奥的话，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
“……每一颗星星，都是敌人？”
“没错。”
少女果断地回答道。
“物理课本上有一张地球的照片，那是从64亿公里外的空间探测器拍摄的。”
少年经她这么一提醒，脑海中顿时有了印象。
“啊，我记起来了！那张图里什么也没有，当时我找了半天，只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蓝点。”
少女点了点头，淡淡感叹道。
“是啊，那就是地球。我们诞生和成长在这个星球上，这个存在了46亿年的星球，在宏伟的宇宙中只是一个微小的光点而已。”
“人类数千年的历史，数十亿的生命，数不胜数的知识、文化，从宇宙的尺度来看都不值一提。”
少女的语气停顿了片刻，她看着少年，一脸认真道。
“所以……我时常会思考，对于如此广阔的宇宙，‘一个人’究竟能有多少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