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永不苍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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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只能看到黑暗中划过一道虚影，像是生存于午夜的幽灵。
从艾伦掠过， 那道黑影冲出大楼，挡在了丧智躯与艾伦的中间。
目光有点惊讶的投向前方，单薄的嘴唇微微翘起，艾伦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隆起的颈部，散发着绿光的眼睛，大到夸张的脑袋，以及皮肉外翻的背部....就像一头来自天空的外星人。
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头夜魔！
哇哇！——
大批量的丧智躯已经抵达大楼前，乌泱泱，仿佛暗夜海浪拍起的水花。
在天穹撒落下来的紫光照射下，他们的影子完全占据了所有街道，数量惊人，令人感到心悸。
他们目光凶狠，赤红的眸子越过夜魔，紧盯着那边的人类，杀戮是他们的本能，猎物就在不远处。
对于饥饿的灵魂而言，任何一个阻挡他们进食的家伙都是敌人。
丧智躯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口中滴落着类似于口水一样的液体。
在面对如此庞大数量的丧智躯，夜魔却安静的出奇，他一动不动，就挡在艾伦面前，像是一头保护主人的棕熊。
艾伦诧异，因为实验室已经被炸毁，所有夜魔应该都已经葬身在了他们的诞生之地。
难道眼前这个夜魔活了下来？可他的身上怎么没有任何伤口？
“艾伦，上面。”环住艾伦的玉手微微抬起，莉娅指了指不远处的建筑。
眸光转移的刹那间，艾伦翘起的嘴唇猛然张大，好像看到了来拯救自己的奥特曼。
可奥特曼不会从荧幕中走出来救自己，但....眼前的那些家伙或许会。
十几道黑影，他们站在并不怎么高的楼顶，用那双布满了杀意的绿瞳俯瞰着脚下。
他们的身影并不怎么高大，可在这种氛围下看去，颇有种自己快要战死，结果几万名手拿旗帜的援军出现的感觉。
鬼眼再次散发出紫光，微弱的光芒让艾伦看到了那群家伙的面貌。
这些...居然都是夜魔！
原本隐藏在黑夜里的獠牙缓缓张开，锋利的手爪需要丧智躯的血液来滋润。
夜魔们像是游荡于夜幕深处的暗黑刺客，目标已经出现，只需要时机，他们就会展开反杀。
铿！——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时机已到！
黑瞳内的眸子看着从楼顶一跃而下的夜魔们，艾伦甚至被震撼的忘记了呼吸。
所有夜魔从头顶一跃而下，‘呼呼’的风声带来了无尽的杀意，像是从天而降的死神，也像一场神谴！
生命在遇到危险时的本能不是逃跑，而是愣神，哪怕是已经腐朽的生命也亦如此。
丧智躯们僵硬的扭动脖子，抬头......
誜誜誜！——
锋利的手爪撕碎灵魂，血沫漫天，这是一场屠杀，一场对丧智躯的屠杀。
“竟然制造出了这么恐怖的东西....这家实验室，究竟还做了什么？”
看着不断嘶吼，但接连倒下的丧智躯，艾伦感慨一句。
“夜魔的实际创造者，是我的父亲，在我接手之后，偷听过死神组织之间的对话，这个夜魔...似乎是专门用来屠杀某种东西的，现在看来，这东西就是‘丧智躯’了。”
刘伟走了过来，看着前方犹如‘ 屠宰场’般的场景说道。
“等等。”艾伦感觉头皮微微一炸：“夜魔是在末日爆发前就开始研究，但丧智躯是在末日之后出现的，这...怎么可能？难道说，你的父亲早知道...会有今天？”
“不清楚，而且我也说不上来，父亲这人平常都很温和，家人就是他的一切，有钱的男人都会喜欢收藏漂亮的事物，比如女人，可我的父亲却不会，人们都说他是‘新君子’，因为他很善良，不过，他的善良里面带有锋芒。”
刘伟长叹口气：
“我原以为，自己看透了他，这个男人不过是一个有钱点的父亲而已，我甚至还想过超越他，成为连他都要仰望的存在，可现在想想...这个男人的秘密原来这么多。”
刘伟的感概颇深，一个父亲能对孩子有多少秘密？这个答案，也不过如此吧。
反观艾伦，他的思绪却完全不在这里，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疼。
“我们的灵魂属于【主世界】，可身体却在七个不同的【构造世界】里，我们回收【棱碎片】，亲眼见证‘星核之心’制造出来的‘末日’摧毁我们的家园。”
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艾伦揉了揉太阳穴，第一次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也在这时，从黑暗里面一个曼妙的身影缓步出现。
身穿紧身黑色长裤，一头高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
女人的身材并不高挑，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可气场却强大，像是一位过气的超模，就算台下没有相机会照向自己。
可她依旧会迈着优美的步伐，用自己强大的气场碾压那些顶尖的超模，去征服那些摄像师。
“刘....”艾伦从这个女人身上嗅到了敌意，他想让刘伟退后。
可转头间，他居然从刘伟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笑容。
嗯....该怎么形容那种笑。
有那种久别重逢的激动，也有隐隐的陌生感。
“我知道你会出现的，一直都知道。”
刘伟的声音很轻，他抬起一只脚，似乎想要超前冒出一步，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让他缩了回去。
“你老了，雪儿，我也老了。”刘伟说：“曾经的誓言是我们要一起变老，是的，现在我们都老了，不过，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二十年过去了，记忆深处的那个女孩已经变成了四十岁的阿姨，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美的惊心动魄，眼角的褶皱不过是岁月的嫉妒罢了。
自己幻想过重新见到她时的场景
可能浑身颤抖，流着泪，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我终于看到你了’之类的话。
也可能不顾一切的冲上前，紧紧抱住她，哪怕对方不认识自己。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却平静的出奇，嘴角挂着微笑。
或许是记忆深处的甜蜜过往冲散了荒诞的现在，那个永远不会老的炽热女孩出现了，她收集刘伟如蒲公英般四散的青春记忆归来。
青春的男孩不应该流泪，他应该永远开心，永远站在阳光下，笑着看不远处的那个女孩。
而在对面。
屠杀已经结束，遍地的残渣间流淌着腥臭的血液，或许百年之后，这里会长满玫瑰，但现在，这里只会是地狱。
夜魔们站在原地，锋利的手爪间挂着‘零件’，他们乖巧的站在一起，看着那个被刘伟称为‘雪儿’的女人，像是等待命令的猎犬。
艾伦不明白刘伟现在的感受，不过他并不打算开口，只是‘雪儿’这个名字，让他想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