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年蹲在垃圾桶边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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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三百米。
实验室内。
随着声响，一道较为瘦弱的身躯被狠狠地砸向墙面。
“哼，和十年前一样啊，还是那么野蛮！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礼貌?”
刘伟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擦去嘴角的鲜血，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我的拳头就是最好的礼貌，他可以让不礼貌的人变得礼貌。刘伟，十多年没见了，你觉得哪个词语可以形容此刻的我们？重逢？我觉得是。”
站在刘伟前面的一位黑袍人脱下面罩，露出那张几乎布满了刀疤的脸。
“依旧是这张让我恶心的脸。斯派克，就和这个名字一样，令人无比的厌恶。”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嘴变臭了很多呢，难道‘阿瑞斯联盟’不给你们发放牙刷？！”
斯派克的眼睛变冷了许多，他上前一脚踹在刘伟的脸上，令后者差点晕厥过去。
不过好在刘伟的眼镜提前掉在了地上，否则碎片会让他彻底失去视力。
“喔喔，我今早才换的新鞋啊。”斯派克蹲下身，轻轻擦去鞋子上的血渍，咂了咂嘴。
“换...换新鞋了？”
刘伟身体打着哆嗦，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本来就消瘦，经过这么一击，脸色比刚才惨白了许多：
“挺好。我给你买的那双鞋，你没丢掉吧？小时候你可最喜欢那双鞋了。”
“十五年前的破事你还记得啊。”斯派克露出白的发光的牙齿：“那双鞋早丢了。”
“是啊，当年蹲在垃圾桶边上的小孩长大了，鞋子不合脚了。”满是血沫的嘴角挂起一抹微笑，刘伟说。
“我为什么会蹲在垃圾桶边上？你难道不清楚？！”斯派克一拳打在刘伟的肚子上，力道之大，几个黑袍人甚至听到了肋骨断掉的声音。
“头，他还有用。”有人小声提醒，示意斯派克注意力度。
“那是因为.....我害死了....你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这个看着不足六十公斤的男人又一次站了起来。
“是啊，你不光害死了我的父母，把他们变成了一个怪物，还在我面前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你知不知道，想起与你生活的那些年，我就觉得无比恶心！”
此话一出，刘伟的身体猛烈的抖动了一下，很显然，这句话伤到他了。
“那年你是高高在上的公司董事，掌握着无数财与权，有的是人要巴结你，有的是女人投怀送抱。你穿着西装，领带是那么的耀眼，只要你挥挥手，整个世界都会围绕着你转。”
“哪怕你站在楼顶撒一泡尿，底下的那群人也会以为这是神的恩赐！”
斯派克接着说：
“可没有人知道，你背地里其实是疯狂科学家，你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为你卖命的职员身上，将他们改造成怪物。”
“当一个有钱的家伙成为科学家后，整个世界都将成为他的试验品！”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会瞒着所有人，去欣赏你的杰作，你甚至可以大声告诉全世界：‘嗨，你们这些地球原住民，看到我的杰作了吗？他们将成为全新的人类’，就像电影中的反派角色一样。”
“斯派克，别说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刘伟通红泛着红光。
“闭嘴，安静听着！”斯派克一巴掌扇在刘伟的脸上，怒气冲冲：
“这栋楼对你而言，不陌生吧？毕竟这是你的公司。十五年前，这是一家金融帝国！”
“同一年我6岁，当时我的邻居告诉我，我的父母失踪了，我哭了很久，之后的一个月内，我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之后，闹市角落的一个垃圾桶边上，多了一个可怜孩子。他蹲在地上，嘴唇发白 两眼无光，他眼巴巴的看着每一个路人，希望他们能大发善心，给自己买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他身上的衣服明显不符合他矮小的个子，因为那是他父亲的衣服。”
“一月的天十分寒冷，冻掉的面包难吃到爆，就像一个冰棍里面加了点糖，那个孩子根本咬不动，可他不能不吃啊，因为他还不想死，他要找出自己的父母。”
“可在那孩子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穿着西装，领带打到了颈部，身后跟着好几名保镖的男人，那就是你！”
“我让你别说了！”刘伟像是一头疯狗般冲向斯派克。
冰冷的话语揭开了不堪回首的往事，比起肉体上的疼痛，曾经的记忆会成为一把很凶残的利器，他深深地扎在刘伟心中。
“你这个懦夫！记忆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因为他做不了假，每一个不愿回首往事的都是懦夫！”斯派克一脚将刘伟踹到了墙上，惹得后者闷哼几声。
“你当时的笑容我还记在心里，现在想想，真的很恶心，很让人吐！你自称什么我父亲的朋友，把我带到你家。”
斯派克上前，捉住刘伟的衣领，因为语速很快，口水四溅。
“我当时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认你为爸爸，因为我亲生父母不会对我那么好，他们穷，不会给我买昂贵的玩具和漂亮的衣服，他们也没有能力让学校的老师喊我“少爷”，可你有。”
“就算是别的小孩瞪我一眼，你都会很生气的找他们的父母，当我和别的小孩打架时，你会穿着最昂贵的衣服，开着你那辆蓝色的法拉利。和他们的家长见面，你会大声的告诉他们：‘喂，你们这群眼瞎的东西，这个小孩是我的儿子！’”
“可...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见到我的父母，你知不知道，哪怕一个小孩接受了别人的爱，可父母，依旧会在他们的心中占据不小的空间！”
刘伟的眼中泛着死气的灰色，他一言不发，呼吸很是不稳定。
曾经的熟人全部离去，只有面前的这个小孩，还依旧拿捏着自己的记忆。
“你这个疯子，指着两个怪物，居然和我说他们是我的父母，你踏马就是疯子，一神经病！！！”
斯派克不断咆哮，似乎要吃了刘伟，咆哮完之后，他还将刘伟踩在脚下。
“知道我为什么能踩着你吗？那是因为我长大了，我拥有了力量，而你却老了！老的像是一只病危的老虎。”
“看到我脸上的疤痕了吗？在你们看来，这是丑陋的东西，可这些都是荣誉啊！我获得了力量，再也不是蹲在垃圾桶边上，看着别人进出高级餐厅的烂小孩了。”
“斯派克.....”刘伟细小的声音传出：“你现在....应该是二十五岁吧？”
斯派克没有回答，他松开抓住刘伟衣领的手，后者顿时瘫软在地上。
“上面不允许‘阿瑞斯联盟’得到那份文件，而且，我们需要你继续那场试验....不过，得先解决掉麻烦。”
刘伟也没有回答斯派克的话：“小雪呢？小雪怎么样了？”
“小雪？哼，她现在叫‘零号。’”斯派克嘴角泛着一抹戏谑：“至于她怎么样....和你接下来的配合有很大的关系。”
刘伟不语。
“还有一点我很好奇，那把镰刀是‘主教大人’给我的，说你只要见到了这个，就会主动走出来，而且会放弃所有抵抗。”
斯派克脱下黑袍，将被利剑划出大血口的手臂暴露在刘伟面前：
“如果不是你自己主动走过来，想要从艾伦和莉娅手中抢走你几乎不可能。哪怕在闪光弹的作用下，莉娅依旧伤了我，很恐怖的实力....刘教授，能说说那个镰刀吗？”
刘伟沉默了很久，接着缓缓开口：“那把镰刀是她二十年前，加入死神组织后的第一把武器，我还以为....是她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见到我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失望呢。”斯派克冷笑：“时间不多了，刘教授，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