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灾厄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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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琳急忙扫视了一眼众人，即使几人已经足够小心，但那位命运谬误还是发现了这艘小船。悄无声息的潜入，如果不是赛琳耳尖心细，估计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这位不速之客。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欹，赛琳故意装出没发现任何异常的样子，既然对方可能只是想逗一逗几人，赛琳也不用大呼小叫的非要把对方揪出来。莉卡伊娜和欹现在还没发现异常，说明对方用了某种手段干扰感知，赛琳想的是将计就计，趁着这段时间观察出哪个是假冒的欹，一旦情况不对再行动，以守为攻掌握主动权。
赛琳的算盘是打得叮当响，但她忘了她身边的这几位做事从来不靠自己的脑子。
“呜哇，你们快看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欹！”莉卡叫了起来。
赛琳一拍额头：完了……她的计划还没进行半分钟就已经跟不上变化了。
“是真的啊，这是什么魔法吗？”梅拉仔细扫描了两个欹。
既然对方想和她们玩找真假的游戏，那就玩吧……赛琳也配合了起来，用神术检查了二人，“看不出区别。”
伊娜嗅了嗅鼻子，“伊娜，闻不出来。”
茵蘩托着下巴，“哎呀，这可难办了呢。”
这时候一个欹突然说道：“你们都是怎么做本魔王的学生的？连老师都认不出来，真是白教你们了。”
“哦哦，有点欹的意思了，这个应该是真的吧？”莉卡扭头对赛琳说到。
“喂！不要因为一句话就信它啊！本魔王好歹和你们一起过了这么长时间，这都认不出来吗？”另一个欹叉腰说到。
“唔呣，看来通过说话分辨不出真假啊。”一个欹拿出权杖，“看到没有，我才是真正的欹。”
“我才是真的！”另一个欹也拿出权杖。
“我是真的我是真的！”“我才是真的，你是假的！”“不对，我才是真的，我才是欹！”“你不是，别瞎说了，我才是真的欹！”“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才是真的！”“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两个欹扭打在一起，那乱挥的小短手和背后扑闪扑闪的小翅膀看上去都一模一样。
莉卡拦在两人中间喊道：“停停停，不要动手啦，我们有更好的方式分辨。”
梅拉端着垂到地面的纸条说道：“下面是‘欹与我们度过的日子’一千道快问快答，每题两位选手需在五秒钟内给出答案否则视为答错，统计最终得分后就可以判断真假了。”
梅拉把那比欹的身高两倍还长一点的卷子给了赛琳和茵蘩，“请两位选手分开作答。”
……
两个欹坐在飞船的两边嘟着嘴蹲坐。随着两人的视线碰到一起，两人飞速把头扭向另一边并发出一声冷哼。
而在飞船的中央，五人一起看着两份一模一样的卷子相顾无言。
“笔迹、得分甚至连出错的地方都一样，这怎么区分啊！”莉卡瞪着眼睛。
梅拉摸了摸下巴，“哎呀真可惜啊，那么我们……”梅拉露出坏笑，“就不得不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梅拉拿出一叠卷子，“接下来请欣赏我的杰作‘寻找真魔王之问答一万道’！本次问卷一共分十个方面，每一方面中有选择题、填空题和需要自主作答的主观题，而除了在纸上作答的部分之外，还有需要实际操作的演示题。请伊娜、茵蘩负责一号选手，莉卡、赛琳负责二号选手，我们现在就开始！”
整个冯虚号中响起了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充斥着释放魔法的光焰。
……
终于，在答完整整一万道题之后，谁真谁假，还是没能分出来。两人的上到主观题的标点符号，下到作答时的表情与小动作，再到释放魔法时的动作与效果，都没有半点差异。
欹趴在地上，小手有气无力的举着，“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想找出谁真谁假，你们就是单纯的想折腾本魔王吧……”
梅拉摊了摊手，“你看，这不就找到哪个是真的了吗。”
另一个“欹”笑着拍了拍手，“还真是够有意思的，怪不得祂会看上你们。”
几人的身躯都被定在了原地，冯虚号中只有“欹”的脚步声在回荡。
修长得有些不协调的四肢随意耷拉着，满头黑发中一根细长的白发垂到眉心正中，埃若缓缓挺起身子。
梅拉的嘴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埃若那清冷中带着玩笑意味的声音从梅拉嘴中冒了出来，“我本来就没打算愚弄你们。岑半夏她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居然认为我会屈尊俯就愚弄你们几个。呵，我好歹也是错误与扭曲之神，和女士们斤斤计较这种有损风度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赛琳眼中冒着闪烁的光芒，“愚弄的话，至少也要愚弄一个世界才够有意思吧，啊哈哈哈！”
“你要是用这种方式控制我的身体，那估计等到了终点她们也发现不了我是假冒的。”欹幽幽说到。
埃若摆了摆手，“那样与其说是愚弄命运，不如是替代命运。而且，只是控制他人的话也太没有挑战性了，你难道不觉得同时存在两个相同存在更刺激吗，这才是错误啊！”
埃若挑了一下自己那根白毛，“如果是在那家伙成神之前的话，我很乐意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什么才叫扭曲与错误，但现在没办法了，我可不想那家伙因为你们找我算账。”
几人的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埃若带来的压迫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但小露一手也不是不行，”埃若的嘴角咧开了大大的口子，他伸出左手，身子向前倾倒，“光是黑暗的！”
随着埃若打响响指，冯虚号内一下成了“无光之地”。
“更多少儿不宜的就不给你们看了，万一给你们幼小的心灵造成创伤就不好了。”随着埃若打响响指，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埃若双手被在身后，癫狂的笑了起来，他纤细的身体随着他的狂笑剧烈震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裂。
震耳欲聋的魔性笑声让六人明白眼前的这家伙不是什么精神正常的人。
笑声戛然而止，埃若身子一挺，从仰头变成了低头，“抱歉抱歉，失态了。”
欹忽然说道：“你看上去很孤独。”
“怪不得祂有些宠爱你，很敏锐嘛，总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待着确实对精神不好。但疯子是不会孤独的，疯子只会无聊。”埃若一本正经的反驳，仿佛刚才笑得花枝乱颤的那个人不是他。
“这里必须要你来把守吗？”莉卡毫不隐讳的问到。
埃若摇了摇头，“当然不用，这种什么都没有还几百年没人过的地方，没人把守都无所谓。”
“那你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呢？是校长先生的命令吗？”
埃若摇了摇头，“我是自愿留在这里忏悔的，无聊对我的精神很有好处。放在以前，我绝不可能这样镇定的和你们谈话。”
随着接近终点，周围渐渐出现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海市蜃楼的存在。
巨大的火球散发出的光芒被限制在很少的范围内，火球内咆哮的火流憋着劲横冲直撞。
埃若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头。
稳定的恒星诡异的扭曲起来，像一颗西红柿一样炸成了一团血红。
“咦嘿嘿哈哈哈！”埃若的嘴角流下几滴绿色的血液。
对这种精神波动巨大的疯子，六人都有种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的感觉。
看着缓慢蠕动的血红，埃若支起双手大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时高亢时凄厉的波动，冯虚号的内壁渐渐扭曲露出了一个大洞。
埃若朝着那个洞冲了过去，一头栽到了无尽虚空中。
冯虚号暗中抱怨了一声，一瞬间补好了内壁。
莉卡扒着舷窗看向无尽虚空，“我还没问他在这里忏悔什么呢。”
欹伸了个懒腰，“莉卡你还是算了吧，人家好歹让咱们这一路过得没有那么无聊。”
梅拉拿出一本比欹头还厚的书，“其实就算这里没有九野系统信号，其实咱们也可以过的很有意思的……”
茵蘩打了个哈欠，“冯虚，我们从虚衍宫出发开始到现在过了多长时间了？”
“二十年零四个月零二天。”
“什么？！”
“这是以飞船时间流速计算，以虚衍宫时间为五天零三小时，以艾斯兰德时间计算为四个月零七天。”
冯虚号吐槽道：“此外，埃若先生本身对时间的扭曲作用使船内时间流速忽快忽慢，在我调节之下飞船的时间流速最终稳定到了原先的十倍速。”冯虚号虽然没有感情，但几人都听出了它对埃若的怨念。
飞船外忽然传来了敲击声，让冯虚号一下又回归了隐形模式。
而那万界至高至远之地，也近在眼前了。
……
辉耀的金色巨树在虚空中撑开了一片天地，黄金的枝叶缓缓的纷纷扬扬的飘落，最终消融在无尽虚空之中，什么都剩不下。
巨树高大，望之无边；巨树遮天，望之生畏。
黑色的长河从树根处流进无尽虚空，其间无数灵魂哀嚎飘荡。在看到那长河的一瞬间，艾斯兰德六千年的历史一下滑过欹的脑海，无数种声音在欹心里叫嚷。
莉卡一脚把欹踹飞了出去，粉红的剑光辗碎了欹身上的冒出的肉芽、触手、眼球。
“别看那条河。”欹心有余悸的警告众人，就差一点，如果莉卡的手慢一点，欹可能就要完蛋了。
而在巨树之下，长河之上，宏伟到不能用言语形容的图书馆矗立于虚空之上。
这座图书馆绝对是欹有生以来见过最大最豪华最华丽的建筑，欹甚至一时找不到适合它的形容词。如果你们要想象它的样子，就把你们心底见过的所有建筑最宏伟的那部分拼在一起吧。
“这就是神域吗……”赛琳喃喃自语。在见到图书馆的一瞬间，那种宏伟的感觉并非是图书馆强加到赛琳的心中的，而是见到它的那一刻赛琳心中这种宏伟的感觉就油然而生了，理所应当顺理成章的产生了。
冯虚号的舱门缓缓开启，三十三级白石阶上雕刻着不可名状浮雕的实木大门俯视着众人。
大门两旁挂着两盏马灯，但上面缠绕的浓雾让它们发不出半点光芒。
“【灾厄图书馆】。”众人嘴中一起不自觉的流出了图书馆的名字。
赛琳捂着嘴，惊讶自己突然开口。
拂面清风吹起辉耀落叶，擦着几人的脸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