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新年将至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神的随遇而安!
看见葵和安惟思出来，秦空长出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压住了激动的心情，等到几人都上车关好车门后，才说道：“和我讲讲你们在总局发生的事吧。”
安惟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在讲故事之前，先让我把手表调一下吧。”
秦空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现在是下午三点五十三。”
安惟思把他那复古的机械表调整到了正确的时间。
安惟思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他经历的一切，但没有细说他和奥尔斯的谈话，只是简单的说他和奥尔斯达成了一桩交易。
听完安惟思经历的一切后，葵双手插在口袋里，“我经历的跟队长经历的差不多，就是遇见的恶魔和队长遇见的不一样。”
秦空一边慢悠悠的开车一边笑着说道：“我就说奥尔斯局长不会让你们看见总局的真实模样，但还是要祝贺你们从那里归来。”
安惟思摸着自己口袋里的手表说道：“时管局那随意控制时间的技术真感觉不是我们这个时代所能拥有的啊。”
秦空笑出声来，“如果我们真有能随意控制时间的技术那就好了。总局那里的时间是因为总局的地理位置特殊，而如果离开总局的话，那就只有三位局长的源罪能力可以控制时间了。”
“总局的地理位置特殊？”
“嗯，总局既不在梦境中，也不在真实里。如果把整个世界比做一个房间，那总局就在墙角一个很深的洞里，深的都快要离开这个房间的那种洞。”
秦空把车开出春申分局，“至于对恶魔能力的利用嘛，总局镇压的恶魔们释放能力的时间段会被局长用特殊手段‘剪’下来。当要利用它们的能力时，把剪下来的时间再释放出来就行了。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这项技术太过复杂，所以大部分的设备剪切粘贴恶魔能力时都只能发挥出原版两成的威力，这项技术即使发展了百年也还远算不上成熟啊。”
葵望着窗外的荒草，“嘛，设计枪需要很多知识，但开枪就只需要按一下扳机，人类的科技一直都是这样的吧。话说队长，你跟那大叔到底做了什么交易啊？要我说那大叔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花那么大价钱贿赂我背叛你，这种事是用龙郡的话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他给的再多点，我说不定就答应了……”
安惟思拍了拍葵的肩膀，“快要过新年了，哎呀，是不是该给我的好队员涨涨工资了呢？还是说再加一点年终奖好呢？”
葵立马挺直身板，“这说的叫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背叛队长你呢？就算他们把帝国银行里的所有钱拿到我面前来，我都不会眨眼的。”
“如果他们真的拿出那么多钱的话，那还不如你假装背叛我然后咱们五五分呢。”安惟思也开了个玩笑。
“喂喂喂，这种好事怎么不带上我？不够仗义啊。”秦空也跟着安惟思开了个玩笑。
安惟思笑了笑，“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得到了一份稳定的委托来源。从此以后，时管局会直接给我们发委托，完成委托后时管局会直接给我们发奖励。而在奥尔斯没注意到我们的时候嘛，那自然是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葵吹了个欢快的口哨，“时管局作为帝国的机构，给钱应该会给的相当爽快与大气吧？”
安惟思摊了摊手，“或许会吧，但那都与我们无关了。”
“欸——？”
“我和奥尔斯的交易条件是：在完成时管局的委托后，时管局不会给我们任何物质层面的奖励，而我用此交换来的，是我们以后将以合作者而非下属的身份与时管局合作。当然，我们现在自然是算不上名副其实的时管局的合作者，能不能获得合作者的全部权利，那就要看我们以后是怎么表现的了。”
安惟思左手中指与食指摩擦了一下，“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合同上写的我们目前有的权利是：在时管局委派我们任务的时候，我们有拒绝的权利；若我们在执行任务途中违反帝国法规，时管局会视情况冻结审判。”
葵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总感觉队长你这波亏了好多啊。”
安惟思露出“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笑容，“亏？名与利，这是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反正我自己认为，选择‘名’比选择‘利’赚多了。”
秦空也来了兴趣，“惟思，能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安惟思清了清嗓子，“首先，我们要明白，奥尔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邀请包括我们在内的许多不受帝国直接统辖但偏向帝国的觉醒者去总局。
选在这个时间，绝不是因为奥尔斯他今天吃饱了撑的心情好，而是有深谋远虑的布局。空总你那天告诉过我们，时管局最近折了至上四柱中的一柱，到现在为止，时管局在这件事上有发过官方的通告吗？没有，对吧。
而在帝国组建的网站论坛上，我看到很多帖子在讨论这个消息的真假，这些帖子发出来不久就被管理员删除了。如果时管局真的不想让这个消息流出来，那秦空和其他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论坛的管理员又为什么要用如此欲盖弥彰的手段掩盖消息呢？
答案很简单，奥尔斯他们故意要把大胜的消息广而告之，还想让所有人都对消息深信不疑。于是最后，连我们两个刚入行的消息闭塞的新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就更不用说那些老前辈了。从这点上看，奥尔斯他们的计划成功至极。
至上四柱那样的大人物时管局都想灭就灭，我们这些小人物岂不是时管局一挥手的事？这样的心理暗示再加上总局里故意布置的下马威，即使时管局的条件苛刻了些，态度强硬了些，坚持不答应的人应该也没有几个。
我本人虽然没有那样的心理，但奥尔斯他抓住了我其他的把柄。
那么，既然不得不答应，答应什么样的条款就成了我唯一能改变的事。
贪图眼前小利是绝不可取的，那样正中奥尔斯温水煮青蛙的策略。试想一下，在有了时管局给的大笔报酬之后，大多数人会怎么做？买自己想吃的、想用的、想有的，剩下的钱去买些装备让自己下次轻松点。装备在别处自然买不到，还要回时管局去买。
一天两天还好，如果是一年两年呢？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经历过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日子的人，是很难约束自己欲望的。而且，除了装备之外，治疗、训练还有其他什么的，你都要从时管局那里获取。
你说，这样的人，他全身上下除了血肉是自己的，还有什么是自己的呢？到时候，就算明知道时管局是让自己去送死，他们也不得不去，因为他们的‘利’已经与时管局分不开了。我倒是希望这些都是我的恶意揣测，但可惜不是这样啊。
哦，多说一句，我之所以用不拿钱这个办法从源头解决问题，是因为我本来就不缺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是单纯的想让辉星事务所名扬天下。
此外，我觉得奥尔斯也知道我想要什么，于是在我提出要做时管局的合作者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时管局家大业大，不在乎那一两个无名小卒，这种霸气说实在真挺让我佩服的。”
葵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我觉得，以后这种麻烦事队长你一个人处理就好了，我负责打架就行。让我干这种事，不如让我去杀几个人。”
秦空笑呵呵的说道：“名利二字，就像一张广阔的蛛网，一根根的铺陈在整个社会中。在其间摸爬滚打的人，挣扎得越厉害，蛛丝就缠得越紧。一圈一圈的，慢慢把人变成身不由己的傀儡。不过，就算知道这些，也没人能放下啊。不过这对惟思你应该是没什么的，毕竟你有钱嘛。”
安惟思拍了拍手，“不愧是老练的公务员，竟能如此简单清晰的说出我想说的话。”
秦空把一个黑色手提箱丢了过去，“这是奥尔斯局长托我给你的，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安惟思也不犹豫，直接揭开了箱子。
箱子里放着一部沉重的电话和合同的复印件，还有两本证件。
“那部电话与帝国的卫星联通，局长如果有事找你会直接打这部电话，你最好在人少安全的地方接听。剩下的是你和葵的证件，如果你们因违反帝国法规而被拘捕，不仅可以通过它们消除罪行，而且还可以得到当地警察的援助。虽然你肯定不会滥用，但后果你明白的。”秦空把车停在事务所旁边。
从今往后，咱也是有编制的人了啊，安惟思端详着合同。不过，连个恶魔契约都不乐意给，我还真是没面子啊……安惟思半开玩笑想着。虽然这样开着玩笑，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安惟思既能有半个金饭碗，还不会像秦空那样受限制，但至于为什么奥尔斯没用恶魔契约，这点还存疑。
安惟思把手提箱合上，“谢了。”
葵向秦空比了个手势，欢快的跳下了车，“不一起来吃个晚饭吗？”
秦空朝着二人挥了挥手，“新年马上就该到了，现在不把工作忙完，新年可就没假期喽。”
安惟思看着秦空倒车，“你新年有回老家或旅游的打算吗？”
“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有假期和没假期有区别吗？”
“哎呀，新年这种氛围的日子怎么能上班呢？行了，我先走了——”
新年啊，如此想着，安惟思推开店门，向我挥了挥手。葵蹦蹦颠颠的跑进来，拿出枪想要给我放个烟花，幸好安惟思及时阻止了她。
“哟呵，老板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我如此说到。
“我回来了。”安惟思嘴唇微动。
……
入夜，安惟思躺在床上。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巧合的响了。
接听电话，对面是个安惟思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惟思，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可好？”威廉姆的声音沙哑了几分。
“新年快乐，威廉姆叔叔。”
“新年快乐，以及，生日快乐。”
两人一同笑了出来。
“现在说这话会不会太早了些？还有好几天呢。”
“哈哈哈。”威廉姆豪放一笑，“给我讲讲你最近的故事吧。”
安惟思坐起身来扶好手机，“那可就要长话长说了。”
……
安惟思轻轻闭上眼睛，“讲完了啊，有点快了啊。”
“听见你过的如此精彩，我也算是放心了。而对于你的新朋友们——嗯，我和你的养父其实没见过几面……啊，我救过他一次，他帮过我两次，我们面对面在一起的所有时间加起来或许都没有七十二小时，但我们都不怀疑对方永远会对自己出手相助——我希望你的朋友们，也都是这样的人啊。”
“衷心感谢您的祝福。”
“其实，如果你想离开神秘世界，回到你以前的那种生活去，也不是不能办到。我很抱歉当初把你带走的时候没给你这个选项，只希望现在还不算太晚。”
“不，不需要了。说实在的，在刚才讲了一遍之后，我忽然有种自己明明做了很多但却什么都没做的感受。
然后我就发现，我这段时间在忙的各种乱七八糟事，某种意义上就是在虚度年华。但我不在乎，就算我还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去做什么，我也相信，即使在十年后或者二十年后我发现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浪费精力，那时的我也依旧会感谢现在的自己。无论一切有没有意义，这段经历本身，就已弥足珍贵。”
“那就好，那就好。”
威廉姆沉默了一会。
“那，再见，惟思。”
虽然威廉姆什么都没有说，但安惟思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安惟思压住心中的离别之意，“再见了，威廉姆叔叔。”
“再见，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