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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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欹的身影在校门前浮现。
欹看莉卡四人着急的止不住跺脚，有些严肃的问道：“发生什么了？”
赛琳比较镇静，相比其他三个人支离破碎的叙述，她说得更加清晰，“国王陛下，在昨天晚上离世了。”
欹双手冰凉，“这怎么可能？！”
在欹的记忆中，那位算不上太精明的国王一直统治着整个王国，直到魔王军攻克王都后才神秘失踪。
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虽然当时她作为魔王一直坐镇在魔王城，对前线的情况不怎么了解。但国王逝世这种大事，就算刻意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吧？！
“先让我理一理发生了什么。”欹扶了扶额头，脑海中一片混乱。
我随手洒出一片水雾给几人降温，“先别慌，说说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莉卡说道：“是诺思小姐在冒险者行会告诉我们的，她说茵蘩任命我们为护国骑士，征召我们去王都守护新王继位。”
我微微颔首，“国王的死讯已经公开了？”
梅拉摇了摇头，“还没有，诺思小姐也特地告诉我们不要外传。”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欹双眼迷蒙，她现在还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
莉卡的手上下晃来晃去，“因为，因为，欹也是，我们的一员嘛。”
听了这话，欹混沌的大脑一下清醒了，“喂，我是你们的老师，可不是你们的队员。”
伊娜抱住欹，“走嘛，走嘛。”
赛琳围在欹的身旁，“对啊，观星者阁下也把禁忌魔法的力量给了欹老师一份，老师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而且茵蘩也给了欹护国骑士的身份。”莉卡大声喊到。
欹从伊娜怀中挣脱出来，“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
欹自然不是去凑热闹的，她正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刺探刺探王都内的情报，顺便弄明白“过去”改变的原因。
欹的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叮当。以她的了解，茵蘩多半是为了撑场子才把莉卡几人请了过去，自己去摸摸鱼然后“顺便”把自己的目标完成了，得来全不费工夫。等等，我之前是不是也这样想过……
“一路顺风。”我看着诺思派来的马车飞快的向着王都方向驶去。
莉卡挥了挥手，“校长先生，再见！”
我点了点头，微微笑道：“会再见的。”
……
坐在马车上，欹看着我的身影渐渐变小消失。
“不对！”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莉卡被欹吓了一跳，“怎么了？”
欹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只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背过身去躲开其他人目光，欹咬着牙齿：那个老东西，祂肯定不会乖乖呆在学校里，以祂的作风，刚才那句话就代表着……祂也要去王都！
看着前方天空阴沉沉的乌云，欹在心底叹了口气，祂也要去的话，这次的事情可就麻烦了。欹看着激动的莉卡四人，默默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
在两天的颠簸之后，马车终于抵达了王都（其实如果莉卡她们用跑的会更快）。
冰冷的城墙在阴云透过的微光中如同金属般反射着银灰的光，全副武装的士兵带着丁零当啷的盔甲声到处走来走去。作为统治大陆的王国中心，王都是名副其实的战争要塞。
而现在，这座为战争而生的城市正向外毫不拘束的散发着自己的锋芒。
走进城内，人去楼空的房屋诉说着曾经的繁荣，四通八达的石板大路回响着远去的嘈杂。严肃的气氛仿佛让空气都如钢铁般冰冷，比天上那久聚未雨的阴云更令人窒息。
根据刚才与守门士兵的攀谈，欹了解到王都早在半个月前就把所有的平民都送到了赫尔提斯寄住，而那朵乌云也是在那时开始聚集在王都上空的。
在这盛夏，整座王都已经半个月没见阳光了。
欹叹了口气：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回溯一千多次了……
马车驶入贵族区，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两旁的雕梁画栋之中，显得冷清无比。穿着火红盔甲的士兵无声的在街道上一丝不苟的巡逻，仿佛一列列机器人。两旁的富丽堂皇中时不时传出几声响动，反而让街道显得更加寂静。
在眺望到的各种建筑中，有四栋建筑吸引了欹的目光。
洁白的大理石撑起如云的穹顶，艾兰大教堂作为整个艾斯兰德最雄伟的教堂从来不缺前来朝拜的信徒。然而今日，狭长的九级白阶上空无一人，洁白的神圣木门关得严丝合缝。
金色的尖顶在阴云下散发着柔光，作为财富与权力的象征俯视着路过的众人。能用黄金尖顶作为装饰的，不必说也知道这是那位执掌着赫尔提斯的费里斯亲王的行宫。作为曾经与国王争夺王位的王子，在这如此紧张的时刻，不知有多少人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火红的砖石让人一眼就能从层层叠叠的建筑中一眼找到。如果说王庭骑士团是保护王室的禁卫军，那么艾兰骑士团就是直属王室的守卫军。那一身火红的铠甲，不知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保护了多少王都的居民。
朴素的黑瓦在这一众华丽中独树一帜，但谁都知道那座不起眼的宅邸中住的是这片大陆仅次于国王的人。朴素的首相府门前只有一个老仆在慢慢扫着一点毫无灰尘的大街，让人猜不透那位奥尼拉斯公爵在想什么。
马车停在了王宫前，看着那雄伟的金色穹顶，欹不由得想起自己在这里阅兵的经历……等等，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穿过几条雕梁画栋的长廊，走过几个富丽堂皇的礼堂，绕过几个巧夺天工的庭院，欹一行人终于走到了一扇厚实的红木大门前。
从外面还看不出这座宫殿有多广阔，走进其中才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啊，欹不由得如此感叹到。
与魔王城那种城堡设计不同，被称为“世界中心”的艾兰宫虽然占地广阔，但其实只有一座被分割为很多部分的巨大宫殿。作为王室艾兰家族的象征，这座宫殿的上万间房间中有着无数秘密与珍宝。
穿着华丽的女仆缓缓推开木门，这间房间在欹等人面前一览无余。
书架几乎塞满了整个房间，一眼望去，这间房间根本看不到正常的墙壁，能看到的，只有一面面摆满了书籍的书架。就连唯一一块正对着门的玻璃，也嵌在了书架的正中间。
茵蘩笑着放下手中的书，慢慢从窗前转过身来，“好久不见。”
莉卡望着茵蘩，她那本不丰满的体形如今更显消瘦，柔顺的金发此刻也稍显干枯。
与分别时相比，茵蘩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成熟了许多。
“好久不见。”莉卡笑着说到。
不需要寒暄，不需要解释，一句“好久不见”就已经足够。
“嗯，好久不见。”
茵蘩嘴角的弧度更高了。
红色燕尾服男子从书架的阴影中走出，“您就是勇者莉卡吗？幸会幸会，能见到各位是我奥尼拉斯的荣幸。”奥尼拉斯笑着摘下暗红的礼帽，纤细的腰肢弯曲出优雅的弧度。
欹瞥了他几眼，心里便已经对这个人有了防备。
在这个世上，彬彬有礼永远比粗鲁莽撞更加危险。
茵蘩走到莉卡面前，“具体的情况，就让奥尼拉斯说吧。”
奥尼拉斯深红的燕尾服在空中微微震动，“首先，请再次让我表达对各位的敬意，我对各位的光辉事迹早有耳闻，也十分期待着与各位见面。请允许我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我名为奥尼拉斯，是王国忠诚的仆人。”
梅拉皱了皱眉头，她能感觉到奥尼拉斯周身聚集的元素。这位王国的首相，看来也是一位实力强大的魔法师。
奥尼拉斯夹杂着银白的黄发整齐的梳到了脑后，他戴上礼帽，“你们都退下吧，除非公主殿下呼唤，否则不许靠近这里。”
女仆们低着头，有序的从书房中退出。
看着木门关上，茵蘩长出了一口气，一直挺着的身子微微弯了起来。
奥尼拉斯带着纯白手套的手插在腰间，“各位都是可以信任的忠诚之人，希望诸位不要把接下来谈到的任何一件事外传。”
欹表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说道：我可不是忠诚之人。
见几人答应，奥尼拉斯叹了口气后说道：“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国王陛下逝世的消息了，但其实这消息并没有被广而告之。实际上，我们对消息进行了封锁，在这王都中也只有不多的人知道国王陛下逝世，其他人只知道王都正在戒严，并不知道更多细节。啊，请各位放心，知道消息的都是可以绝对信任之人。”
莉卡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赛琳拉了拉莉卡的衣袖。
奥尼拉斯笑道：“没关系，各位都是与公主殿下同等尊贵之人，有问题可以随时提出。”
“按照礼仪流程，我们确实应该把陛下逝世的消息传给整个王国，并同时在新王继位前举行最高规格的国葬。但目前的问题的是，国王陛下的逝世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正常。”
茵蘩点了点头，“父王的病是在半个月前突然加重的，我记得非常清楚，在那天父王向奥尼拉斯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
奥尼拉斯接过话头，“封锁王都，遣散平民。”
茵蘩接着说道：“在那之后父王就一病不起，再也没醒来过。在这期间，尽管我们用了许多方法，但最终也没能让父王痊愈。但我们请了许多的精灵法师与药师，他们用尽全力维持住了父王的生命。”
“公主殿下和我都认为国王陛下的病情加重十分蹊跷，但我们试了许多方法，都没能找到国王陛下染病的原因。后来公主殿下提议请大奥术师观星者占卜原因，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直到国王陛下逝世的前一天才收到观星者的回复。”奥尼拉斯一脸凝重的说到。
欹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哪都有那个笨蛋法师的身影……
奥尼拉斯一字一顿的说道：“观星者的回复十分简单：魔族。”
欹瞪大了双眼，哪个家伙这么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