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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韦仁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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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前尚是夜间,后军百人离李厥大概有三里多些,若是发生战斗动用雷火弹的话,响声李厥应该能听到才是。

“禀殿下,程校尉言,三百者并不多,且离望江县太近,恐惊动城中守卫,便不允使用雷火弹。”

程校尉叫程务挺,他可与程知节没半毛钱关系,他父亲程名振同样是大唐名将,同样功勋卓着。

之所以程名振鲜少为人知,又进不了凌烟阁中,还是在于他的站队问题,早先他是挺隐太子李建成的,玄武门之后,李二也将他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前几年,李二第一次东征时,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

现在程名振还带着兵,守在与高句丽对阵的前沿阵地,他的儿子程务挺本就职于左武卫,后被麟选入了太子六率,也是个牛人。

就像这次对方发起的夜袭,确实是离望江县太近,不用雷火弹也算是考虑周全。

“伤亡几何?”这是李厥关心的,若是杀敌一百,自损八十,这样的将军也不能用了。

“死三人,伤九人。”

李厥叹息一声道:“令程雾挺带上死者尸首,寻得安生之地再行焚烧,功勋造册,待回长安,死者恤,功者赏。”

“喏。”

对方走后,薛礼问道:“公子,程务挺如何处理?”

薛礼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军人,在他看来执行命令时,便要一丝折扣不打才行,若是按照原历史,他生平会有两次大败,一次是对吐蕃的大非川之战,一次是对新罗之战。

纵观其一生,是一个勇猛合格的将才,但要说运筹帷幄、机变应对,相较李靖、徐世绩、苏定方等人,还是相差甚远。

就像现在他所问的问题,在他看来是程务挺没有完全执行李厥之令,所以才会有伤亡。

“仁贵啊,为将者,胜利是终极目标,而在实现这一目标时,要多动脑,懂得分析局势和利弊,

程务挺虽说没有完全执行我的命令,致三人身亡,但就刚刚的地域,他若完全听我之令,势必惊扰到望江的守卫,出于新奇,他们必然会派人查看,

看到己方势弱,他们不出兵也得出兵了,到时便很麻烦。

现在或许逃脱之人会向望江报信,但望江守军动不动,必然要请示矩州,这一来一回,便让我们有了从容之机。”

薛礼抱拳道:“臣受教。”

“哈哈,听进去便好,我呢,也是纸上谈兵,但不要紧,等到我再年长两岁,便带着你们将四周不臣之心的国家全都打一遍,

我们要多多的战马,要有最先进的大船,一起寻一寻那天尽地到底在何处?”

听到此话,不仅薛礼,一边的席君买同样面带畅想。

正说着,前方放出的斥侯回来道:“禀公子,前方相遇三骑,他们自称是韦都督的斥侯。”

李厥微一点头,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抛给对方:“着韦仁寿来见我。”

等人走后,他这才对着众人道:“再放缓马速,不必再赶了。”又看向武媚和裴行俭问道:“两人什么情况?”

“嘴挺硬的,一口咬定是受了高阳公主之令。”

李厥还想再说什么,青青哭诉道:“郎君,我等真的没说谎,寻我们之人确实告诉我们,他是高阳公主府的人。”

“哦,刚刚你可是说,你自己就是高阳公主府上的。”

青青双眼都哭肿了,左右手各给拔了一个指甲,武媚不时拿一根茅草戳向那没有指甲的肉上,太疼了。

“奴刚开始说是高阳公主府的,是想借着公主府的身份,郎君能有所顾忌,饶过我们。”

“那你和那个罗吉是何关系?”

“他…是我夫君,我是他买来的…”

怪不得听着青青这个名字,有点像特殊从业者,原来还真是。

按她的说法,她十五岁被自己赌鬼父亲卖入了妓馆,第一天接客就碰到了罗吉,便将她买了下来,两人配合着做骗人的勾当。

听完之后,李厥惊叹,敢情是碰到了千门中人,但这两人的道行也太浅了,被他一眼识破。

这也是他过于机警,或者说过于腹黑所致,看人第一眼,便将人定义为坏人,然后再慢慢找人性的光辉点。

再加上他心中认定李泰或世家,绝对不会放过他这次远行的机会,以审视的目光,很容易找到他们身上不合理的蛛丝马迹。

至于说教他们做事的是高阳公主府的人,看来对方也没有说实话。

弄明白之后,便对裴武两人道:“先不要再审了,让他们跟着吧。”

巳时三刻的时候,韦仁寿赶了过来,他本是文官,雍州万年人,得高祖李渊信任,自蜀郡简拔至当时被称为宁州,现在改为郎州的都督位。

只带五百兵至西洱海,承制置八州十七县,得当地酋长信服,尊为上官,还是相当有能力的。

年近六旬的他,无甚老态,腰背挺拔,身着戎装,单膝下跪行军礼:“臣郎州都督韦仁寿参见皇太孙殿下。”

李厥下马,将其扶起:“老将军不必多礼,倒是孤来此,又惹得老将军数百里奔波,孤之过矣。”

“殿下巡视大唐之土,何曾有错!接下来如何,还请殿下示下。”

李厥将他拉到道边,他也不管地上脏不脏,找了一块草圃便坐下来,还示意韦仁寿也坐下。

一个简单的动作,倒是让韦仁寿心中放松不少,他没有接触过李厥,就怕对方是个难伺候的,如今一看,与军中之人颇似。

“老将军,孤已令泸州赵孝祖屯兵于矩州北,孤是这样想的…”

他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韦仁寿听罢沉吟片刻:“殿下,这是打算灭了谢法成?”

“孤知晓,这些土族首领,占得一地便是土王,虽供奉朝廷不曾断绝,但若说心中有多少敬畏陛下之心,也言之太过。

孤并没有想改变这些,今日如此只是自保。”

他这是表态,告诉韦仁寿,他没有要推翻羁糜州政策的打算,让韦仁寿告诉其他土酋不必过于惊慌。

若是他们一慌,响应谢法成,倒时动乱会变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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