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牛贵要回国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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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弟，请坐，请上座！”
牛贵抓起一张凳子，又用嘴吹，又用手擦，又对着王云凯还鞠了一躬，然后恭请王云凯上座。
“牛哥，牛哥，使不得，且不说您是我们的老板，就是从辈分上讲，也应该是您上座才对嘛。”
王云凯连忙摆手，辞谢，并请牛贵上坐。
从翻过第3座山，进入缅北那一刻，牛贵、佘深就变脸了，他们就把偷渡客们称为猪仔了，他们就成了卖猪的老板。
他们之间在华夏国时仅存的一点面子礼仪问题都不存在了，这些偷渡客无论之前有多显赫，多牛叉，这时候都自觉的把自己当作猪狗了。
所以，牛贵这猛地这么一客气，让王云凯感觉很出乎意料，甚至都有点受宠若惊了。虽然，在他心里面牛贵、佘深就是牛鬼蛇神而已。
“杨老弟，你为民除害，是大英雄，受你牛哥一拜，当之无愧呀！”
牛贵依然是一脸的真诚，没有丝毫的戏谑之意。
“牛哥，你这说的是啥话呀，我怎么就听糊涂了呢？为民除害？我？”
王云凯还真的有点懵，他刚才击毙佘深用的两掌之力，虽然重如泰山，可看起来可是轻如鸿毛，无声无息的。
牛贵怎么能看出来？
难道刘华刚喋血别墅案件传到牛贵的耳朵里了？可自己不是一直用的杨战森的化名吗？
“哈哈哈，杨老弟，你总算让我看到你不老实的一面了，还挺能装呀，哈哈哈，这就对了，混社会，人要是全钢直男，活不了几天。”
王云凯发愣的时候，牛贵狂笑着说话了：
“佘深是你干掉的吧，好嘛，杨老弟，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就是打死我都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高人！就轻轻的拍两巴掌，就能击毙一个边境魔头！”
“牛哥，我，我咋越听越糊涂了呢？”
“杨老弟，你别在我这演戏了。论功夫，你牛哥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可要是论社会经验，江湖资历，你就只能是我的小老弟了。
我牛贵17岁辍学，掂砍刀上街混社会，群殴枪战几十年下来，手里都3条人命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个人，无论男人女人，我只要和他说几句话，处几分钟，我就能看出他是只什么鸟。
打你从丽瑞车站一下车，我就看出你不是个凡人，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你都迥异于常人。
这几天处下来，我发现你和宋大港、刘沪生这些人完全不一样，你既不贪财，也不好色，那你去缅北干什么？
你说你在大河市背了人命案，才亡命缅北。可我看你眼里经常有杀气，可就是没有一点邪气。你和我们这些吃喝嫖赌之辈格格不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浪迹天涯的亡命之徒。”
“牛哥，牛......”
“杨老弟，你听我说完，这可能是咱哥俩最后一次的见面机会了，你让我把我心头的话全部说完，你再说我说的对不对！”
“好的，牛哥。”
“从王小妮一来，我就看出来你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偷渡客。昨天中午，咱们在丽瑞市那个村子的楼里面吃饭，我心里特别烦，就半途离席了，什么原因烦，说到后面你就知道了。
我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又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和王小妮进了厨房。
我就站在厨房门口偷听。
因为餐厅里面喝酒的人太吵，我也就听个大概，我听你说你可以带王小妮从这个楼里逃出去。
其实，杨老弟，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带着王小妮逃出去，信不信由你。我宁愿不要这50万！
哦，顺便给你说一下，你们这群人里面除了宋大港，就属王小妮值钱了。像你和张子杰、王军营这样的中青年能卖个30万，舒雅丽这样没有什么姿色，年纪又有点大，陈姐那边最多也就给我们10万，刘沪生能卖个20万。
但，这一行我他妈的是真不想干了，我c他妈的，这一行真不是人干的。
可，你和我，咱们这些人都是上了佘深的贼船了，上去就别想再下去了。因为，咱们在一个巨大的利益链面前，都不过是一颗颗棋子罢了。
后来，后来，看到王小妮被刺死，我就下决心不干这一行了......”
“......”
“杨老弟，来抽根烟！”
“......”
“唉，杨老弟，我牛贵17岁掂刀上街砍人，这几十年真的是坏事做尽，作恶多端！
我27岁那年，骗了个媳妇结了婚，后来生了个女儿。女儿刚5岁的时候，我就因为组织妇女卖淫被判了5年。
我媳妇扔下孩子回他们徽州省的老家了，我老爸被我活活的给气死了，我女儿就一直靠我老娘养活。
我放出来后回家，我老娘眼都哭瞎了一只，我女儿哭着不认我，我那时跪在地上心都碎了！
我那时已经心生悔意了，可我再想找个正经工作，过正经人的日子很难了。
后来，我就经狐朋狗友们介绍去了东南亚，我没别的本事，就是会打打杀杀。
我先是在柬国西港，一个东北省人开的电诈园里当打手，天天打那些被骗过去的，梦想不劳而获，一夜暴富，却不出业绩的华夏老乡们。
他们就是一些好吃懒做，自私贪婪之人，但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天天打他们，天天听他们的惨叫声，时间久了，我就天天做噩梦。
虽然我的收入很高，挣的钱自己吃喝玩乐，再养活老娘女儿都没问题了，可我知道，缺德事做多了，生孩子没屁眼。
我就这一个女儿，那是我的命根子呀。
我就从那个电诈园跑了出去，又回到国内。
可那时候，我已经上了警方的通缉名单了，我就掉头跑到缅北，找到往日里的江湖朋友，搞了一个缅北的假身份，就跟着佘深干起了组织偷渡的蛇头生意。
起初，我觉得我带王军营、宋大港呀，这样的亡命徒去缅北无所谓，他们自己愿意去，我呢也能挣钱养活老娘孩子，至于去了之后，他们是死是活，是他们自己的事，反正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反正我又没动手打他们！
这些年来，我在这边境线上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鬼门关里进进出出几十回，也生生死死几十回，可也挣了不少钱。
这么跟你说吧，我闺女这辈子就是啥也不干，我挣的钱也够她花了！
可杨老弟，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想干啥？”
“牛哥，你说，我听着呢。”
“我想回国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