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不是欺负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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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啊~~~~”右相杨义贞的声音在绝望中高亢。
随即数百名各路武将拼凑的亲兵就在他的带领下，兵分数路扑向了泰京城中任何一个有清河产业的地方。
说实话，鲜血是会让人变得冷静的。
杀了大半夜的杨义贞领着刀子，坐在一具尚在喷血的无头尸上平静的接待了各世家派来打听消息的人。
“老夫并不想毁了你们的产业，回去让你们的主子放心，老夫只是想杀点人而已。至于有没有杀错，老夫不在意，也希望你们的主人不要在意。谁家都不缺那几个人。要是谁真的觉得吃亏了，可以来让他亲自来找我。”
月光、火光、血光。
杨义贞的面容在大街上显得恐怖异常。
不过来人都是各大世家的心腹之人，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那种。只见领头的一名中年管家深深一礼道：“我家主人说了，相爷想做什么自然有相爷的道理，我们断不会横加干涉，只盼着相爷办完事后能给各家一个说法，也免得大家猜来猜去，误了相爷的意思。”
说罢，便拱手告退，对一旁自家参股的铺子里苦苦哀求的掌柜不闻不问。
“砍了，给我儿送点血食。”杨义贞瞄了一眼就要爬到他身前的掌柜，嗯，这家店自己应该还来过，是张家还是李家来着？这个掌柜惯会伺候人，上次自己似乎还赏过他，这样的人送下去照顾两个儿子，想必老二和老三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吃了苦吧。
“老爷，各家的军爷说活干得差不多了，能不能发点赏钱。”说话的是新任的管家，也是老管家的儿子，说起来老管家原本也就打算这几天回杨家老宅养老，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告老还乡，想不到居然被贼人砍死在了府尹衙门。
这管家儿子今晚也很是卖力，杨义贞亲眼看见他砍死好几个，便也觉得此人还是可堪一用。
“赏钱是要有好事，在好日子里发的，你觉得我们家这段时间是有好事发生还是在过好日子？”杨义贞白了新管家一眼。
“这...”
“罢了，那帮子兵痞哪里管这个，只是想要钱罢了。这样，你去给他们说，这条街赏他们了，天亮前把屁股擦干净就行，至于怎么分，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杨义贞说罢，便有些疲惫，在家丁的护卫下回到马车眯上了眼睛，不过外面士兵欢呼的声音实在是闹得人烦，他干脆决定回家睡觉，明早还得入宫向高棉王解释一通，没有好精神是不行的。
是的，政治家虽然需要采取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但是总是要想好下一步的，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最成气的长子。
翌日，疲惫的从王宫中走出来的杨义贞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他刚刚想再休息一下，却发现马车车厢内壁有人给他留言：
吾观高棉诸公，皆如猪狗，
唯杨公，身处乱世，自强不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颇有百折不挠之势，乃大丈夫也，
然大丈夫不免妻不贤子不孝，
若受家人拖累，杨公奋起之势恐不能持久，
吾等不忍也，
遂为杨公计，
吾等亲手取杨公全家人头，断杨公俗世纷扰，为杨公清净，以专心国事矣。
还请杨公切莫推辞，归家后自有大礼，还请笑纳。
“快，回家，回...”杨义贞面色大变，一边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一边吩咐身边侍卫：“去请几位将军过来，带兵来相府，要快。”
杨义贞没有贸然推开自己家的大门。
毕竟门前迎接的小厮没有出来，门口守卫的侍卫也不在，连同右相府门口的整条街都异乎寻常的安静。
他觉得世界上的痛苦都朝他扑了过来，纠缠在他的身上，撕咬着他的精神，灵魂与肉体。
他走下马车，平静的，缓慢的，推开了要来搀扶他的侍卫，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家的大门，推开，走了进去。
右相府被混合着血腥味的痛苦笼罩着，犹如昨晚散发着血光的那条街。
石珍儿一边剥瓜子皮一边催促着林海道：“他推门进去之后呢？又怎么样了啊？”
“还能怎么样？”林海笑道：“总不能真的备了份大礼在他家里面等着他去签收吧。”
林海抓起厨房刚刚送来的蟹黄味瓜子仁，扔进嘴里几颗，一边品味一边说道：“原本没有这么仓促，但是当晚洗劫了长街的士兵有了钱，便去了我们控制的青楼，燕子手下的姑娘被折腾死了好几个，这个我们不能忍，哪怕活糙一点也只能干了。”
“燕子手下的?情报站的人？”石珍儿问道：“若真的是死了情报站的人，王佐怎么会就报复杨义贞一家？”
“不是我们的人。那家青楼是我们盘下来做掩护的，里面少部分人是我们的人，大部分的姑娘都是以前留下来的。不过你也知道，燕子以前也是这间青楼的，只是机缘巧合跟了我们而已，里面不少姑娘算是她姐妹，以前相互照应过来的。”
“那也行，帮过我们的人，我们就该去给他们报仇。”石珍儿尝了尝蟹黄瓜子仁，发现今天厨房做得有点咸了，听大夫说吃饭不能太咸，不然对身体不好，但自从把富世县收入囊中之后，厨子做饭就跟盐不要钱一样越放越多，石珍儿觉得这个必须得管管了。
“最后其实办得也还好，杨义贞推开门，就能发现全家人的人头，都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照壁的前面，全都面向他，方便他查验。
嗯，包括他那个藏在地窖里的大儿子，头给放在了最上面，保管他第一眼就能看到。
他那个老婆会些武艺，反抗得很是厉害，还伤了我们一个兄弟，所以打起来兄弟们也没留手，就导致头切下来之后不好看，不过还好听说杨义贞老是被他这个老婆欺负，我们这也算是给他报仇了，想必他会感激我们的。”
“那就好，反正杨家还在，杨义贞应该还是有奔头的。”石珍儿眨巴眨巴眼睛道。
林海看石珍儿这样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摇头道：“如果我们不把活干完，会被人笑话虎头蛇尾的。应该就是今天把，分布在高棉各地的杨家嫡系男丁，例如说杨义贞的堂弟侄子之类的，应该都随杨家主家去了，如果他们腿脚快，还能赶上大部队。
不过人头的话还得等几天才能送到养一张面前，毕竟地形复杂道路遥远，王佐他们已经尽力赶路了，希望杨义贞不要太担心。”
“嗯，想必他能理解我们的苦心的。”石珍儿笑道：“既然如此，高棉站要求的特别经费我就批了吧，毕竟他们加班了嘛。”
“嗯，该给就给，我们不是那种让人加班干活不给钱的人。不过你也提醒下王佐，我们帮杨义贞做了这么多，他是不是也该给点钱？光让人干活不给钱，这不是欺负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