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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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国荣的战法很简单。
经历了战争的第一团从前锋转变为大营的守卫，负责防卫工作，然后另外两个团分兵种开始轮战。
“校长您看，这是我们最新改进的投石机，和以前的投石机相比，我们把一部分结构改成了标准化的钢结构，不仅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甚至可以拆卸运输，部件互换...”负责攻城武器的杨其兴致勃勃的介绍道。
“行。”林海对这种原始的攻城武器其实毫无感觉，不过看在现在确实缺乏重型远程投射武器，加上杨其对这种被林海命名为“粉碎者”的投石车的确注入了不少心血，便也不好过于打击他的信心。
“明早再试投石车吧。”林海想了想说道：“对面的矮墙都还没建好，现在测试的话看不出效果，我们给他们一点时间。先使用常规战法，弩箭掩护，重甲步兵冲一阵试试。”
得到命令的第三团团长张进兴高采烈的就要去下令，却又被林海叫住：“突破前面那两道壕沟就回来，敌人人数不多了，要省着点用。”
张进：“......”
接替曹瑞成为联军指挥的人姓黄，叫做黄蛟。在被齐天寨收编之前号称翻天蛟，人称蛟爷。不过翻天蛟这个名号明显和齐天寨、震天王相冲，所以在进入齐天寨之后他自觉的改了名号，只让人叫他蛟爷。
蛟爷能成为新任指挥的原因很简单，在剩下的大当家中，他的人马最多，而且他愿意让自己的人顶在最前面，就这一条，大家就服他。
“蛟爷，今天清河的人马冲了三阵，都被兄弟们打回去了。”当晚，在遂久县联军中军大帐中，蛟爷乐呵呵的听着自己的亲兵前来汇报。
“看起来清河军也不过如此罢了。弩箭厉害，铁甲厉害，但人不厉害。可能防守的时候还成，但真要说冲过来和兄弟们真刀真枪的搏命，他们不成。”蛟爷难得有如此出风头的时候，赶快给自己涨涨气势。
其他几个大当家见状，不仅不怒反而大喜，开始竭尽平生之能吹捧蛟爷。毕竟在乱世中能活到今天的都是聪明人，所以聪明人毫不稀有，反倒是混在聪明人中的二愣子成为了难得一见的奇观。一个人要能成事，要么脑子活，要么能力强，要么运势高。
这个蛟爷怎么看都不是脑子活能力强的，却能坐拥数千之众，在乱世中高低整出了些名堂，这样的人只能是运势高了，跟着这样的人不吃亏，哪怕出事了，他都能替你挡刀。
“只要我们坚持下去。”蛟爷也不是完全没本事，至少他还有常识：“清河军远道而来，粮草必然不多，只要我们坚持下去，等他们进攻乏力的时候，我们就大举反攻。他们的大营后面就是葫芦口，通行不便，那就是我们瓮中捉鳖的时候了。”
“哈哈哈哈哈哈。”众大当家默契配合的举杯大笑起来，大营中充满着快乐的空气。
“今天的总结做得怎么样了？”简单吃过饭的林海在大帐中召集众人议事。
“士兵层面的讨论已经结束了，大家给了很多意见，刚刚我们汇总了一下，与作战方式相关的有十条，和武器相关了有六条，还有一些就是关于后勤和您的。”成国荣答道。
“和我相关？”林海有些好奇：“说来听听。”
“是有个士兵，叫做柳三娃的，说您的这个打法太慢了。他说不知道祥云省内还有多少老百姓在受苦，要是按照您这个磨磨蹭蹭的打法，老百姓就要多吃很多苦头了。”成国荣显得有些尴尬，毕竟这个轮战的方法他也是同意的，但是到了士兵那里，就只会认为是林海的问题。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士兵有多少？”林海想起来了这个人，据说还当过难民营的优秀室长，原计划这些难民都是要补充到生产一线的，不过当时扩军很紧急，所以也特批了一批底子清白的流民加入了军队，经过了简单的训练，带来充做后勤兵。
“不多。”
“不多，那就是还有啰。”林海皱了皱眉，说道：“这其实是我的责任，也是你们的责任，我们依旧没有把士兵当成我们的自己人，觉得他们什么都不用懂，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这一点是不对的。”
“虽然这次出征的最终目的我们还需要保密，但是我们一定要告诉士兵们这样的论战存在的意义，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推进是慢了点，但是这是为以后快速进军打下基础，不然就我们这点人马，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林海说完走出了军账：“大哥、成国荣，陪我走走，去听听士兵们的说法。”
一大群士兵席地而坐，在他们的前方用搭建营地剩下的木料草草拼凑了一个小舞台，林海认得，正在舞台上面表演的就是薛涛，她正在表演她的拿手好戏，嗯，就是讲述她官方生平的那部戏，薛涛给这部戏取的名字叫做《孤女恨》。
舞台上薛涛的唱腔婉转悠长，把自己没能见到姐姐最后一面，而爹爹为了给娘亲买药而卖掉她的凄苦演绎得淋漓尽致。
“让让，来挤一挤，给个坐。”林海走过去推了推一个看得入神的大兵，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而完全沉浸在表演中的大兵甚至没有扭头看他一眼，只是不耐烦的嘟囔了两句，然后条件反射般的让开了个座位。
“那个狗日的老鸨要来了，快跑啊。”就在老鸨子即将出场的时候，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把林海吓了个一激灵。
作为清河文工团的保留曲目，不少士兵都看过《孤女恨》，甚至还不止一次，但每到这个时候，不少人的情绪都会被带进去。一开始甚至还发生了有士兵端起强弩就要干掉老鸨子的事情，还好文工团的演员们也是见过世面的，还得到了林海的提前预警，才逃过一劫。
事后，林海把负责内政的凌洋一顿胖揍，据说狼牙棒上的齿都给打平了，才让凌洋对“任何人不得带武器观看表演”的规定重视起来。
所以林海并不担心有人会真的威胁到演员，毕竟大家都手无寸铁，撑死了骂几句。
“小涛，我来救你。”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因为大家都没想到。
一名士兵双眼通红杀气腾腾的站起来，林海一看就知道这哥们完全进到戏里去了，只见他往腰上一摸，嗯，什么都没有，浑身上下的武器在表演前就被收缴得干干净净。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主持正义的决心。
只见这名士兵四下一看，不要说兵器，地上连块石头都没有，毕竟清理地面也是演员们在不断养伤之后总结出来的一大经验。
眼见自己无能为力，士兵的怒气越积越多，眼睛瞪得简直要射出血来，最终他大吼一声：“啊~~~~”，然后扭身抓起旁边的另一名士兵，高高举过头顶，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愣愣的砸向台上演老鸨的演员。
林海惊呆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旁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着这一幕的卫兵差点没把下巴掉在地上。
等到附近的人把发狂的士兵按在地上，然后七嘴八舌的呼叫军医的时候，成国荣明显发现林海在发抖，嗯，气得发抖。
希望校长没有把他的狼牙棒带到军营里来。
“成国荣，你去安排一下，让伤员治伤，把这个愣头青关禁闭，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了，什么时候放出来，打发到伤病营去照顾伤员，等到伤员完全康复了才能返回作战部队。”林海头也没回的吩咐道，正当成国荣以为逃过一劫时，林海又说：“然后去后勤做一根狼牙棒，等我讲完话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