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曹大当家的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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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军给人的压迫感越来越重。
战场上就是这样，一支军队如果散乱在原野中，那就是一堆混乱的老百姓，任何人都能上去咬一口，但一旦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形朝你走过来，那他们就成了一支极具压迫感的军队，能让站在对面的你随着他们的靠近越来越心慌。
还好由于迟迟选不出首战的人选，联军众头领决定全军出战，所以众多的人数还是抵消了不少从清河军阵中传递过来的压力，至少现在看来，联军的士气并没有一上战场就崩掉。
作为少数上过战场的大当家，曹大当家知道战争并不是简单的比较人数的多寡，少数精锐的正规军用严整的阵型击溃数倍于己的乱军的事例层出不穷，毕竟他当年就是精锐正规军的一员，只不过大陈朝打输了，而不愿意认输的他留了下来而已。
所以一定要有人把气势扳回来，曹大当家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
“需要有人拦住他们！”曹大当家对局势还是有清晰的判断，不过还好，自己多年以来并没有因为身份的转变忘记该如何练兵，虽然手下乌合之众多了一点，但依旧能拉出来五千个经过大陈朝练兵方略训练出来的士兵的。哪怕是训练的时候水了一点，装备差了一点，士兵不是为了保家卫国所以士气差了一点，但和其他几个大当家的人马相比依旧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不仅是曹大当家在联军中稳坐第一把交椅的保证，也是他现在最大的底气，甚至是现在八个大当家只有他一个人出现了名字的根本原因。
“让他们继续整队，整队完成了就向前压，来支援我，我去打头阵。”曹大当家吩咐完传令兵，随即拔出长刀，这把跟随他多年的长刀已经许久不杀敌了，平日里屠戮妇幼斩杀老弱的时候，曹大当家也从来舍不得拔出这把刀，是的，这把是军刀，大陈朝发给他的军刀，军刀就应该用来杀敌。
其他几名头领应该想不通为什么曹大当家一下子变得如此讲义气如此生猛，但是他们对有人给自己争取时间还是颇为感激的，纷纷答应只要自己整队完成就加入战局，同时内心深处也对曹大当家表达了深深的认可：“要是老曹这把背风死了，他那几个小妾我选哪个好呢？妈的好想全要啊，但是另外几个王八蛋一定不会答应。”
“把大盾顶在最前面，兄弟们，冲，不要怕清河县的强弩，冲过去肉搏，我们人多，一定会赢。”曹大当家知道现在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不能发布过于复杂的军令，不然一定会引起混乱，不过当自己听闻清河军的强弩厉害之时，就下令伐木打造大盾，这些由原木直接拼接而成的盾牌虽说是重了点，但绝对能防住单兵的弩箭，而且为了防止对方放火箭烧盾，他还下令在盾的表面涂上了厚厚一层湿泥，一定能万无一失。
“来吧，你们这群活该千刀万剐的凉狗，这次我一定不会输。”想到这里了，曹大当家大步向前，走到盾阵的最前方，一把推开一名士兵，然后顶替他的位置，和旁边的亲兵一起，用力的抬起沉重的大盾，大喊道：“士兵们，向前！”
“还挺像那么回事。”丁林看着逐渐稳住阵脚并且开始稳步推进的联军。“虽然大部分还在混乱，但是受到曹大当家开始推进的影响，联军的士兵天然的汇聚在了自家大头领身边，形成了一个个的方阵，虽然远远看去这些个方阵既不方，布置得也不科学，但已经具备了军阵的雏形，再加上对面的人数优势，若是要搏命，第一团不见得能讨得了好。
“看来情报是对的，对面那个姓曹的曾经好歹也是个参将，就算是当了山匪，也没有把一身本事都浪费在劫掠和奸淫上面。不过既然他们想扛着盾走过来，那么就让他们多走一点路吧。传令，停止前进。”丁林看出来了那些临时用原木打造的大盾最大的缺点，就是重，按照他的性格，再小的便宜都是要占的，那么想办法让对方多走点路，多浪费点体力也就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了。
再说了，也就是这次林海要求了一定要面对面击垮联军，不仅要达到练兵的目的，还要把清河军的招牌打出去，不然的话丁林看到这样的大盾，第一时间就想下令缓步后撤—你不是想来么，你不是力气大么，我就始终和你保持距离，看你能扛多久。
“团长，要进入射程了，动手么？”副官马文，林海培训班第三期的学生，观察了一阵之后问道。
“让前排发射弩箭吧，后排不要动。这个距离，我们的单兵弩应该是射不动这种用整棵树做成的盾牌的，不过可以让文书记录下不同距离的打击效果，我想战场上的经验总比试验场上的要来得真实，记录回去应该有用。”是的，刚刚说过了，丁林什么便宜都要占。
“嘭 嘭嘭 嘭”弩箭钉在盾牌上的声音很是吓人，曹大当家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扛着的大盾就像是在被人用锤子不停的砸。从声音上他很容易判断清河的弩箭比以往所遇到的所有弩箭的力量都要大，尤其是双方距离还如此远的情况下，这都说明了清河弩箭厉害并不是空穴来风。
但盾牌没有被击穿！
这一点比什么都能振奋人心。
曹大当家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士兵情绪的变化，士气在上升！虽然有几个倒霉蛋在清河弩箭第一次攒射中就被击倒，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几个人只是没有完全把身子缩在盾牌后面罢了，说白了就是不听话?倒霉，和盾牌，和大当家的都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只要好好的扛着盾走过去，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兄弟们啊，他们射不穿我们的盾牌，大家不要怕，跟我冲啊。”曹大当家不肯浪费这个时机，自己的队伍本质上来说还是山匪，最多算是厉害一点的山匪，山匪队伍的一大特点就是士气来得快散得也快，自己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一会儿随着伤亡的增加，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气势怕是又要散掉。
眼见曹大当家扛着盾，一盾当先的冲了出去，其他士兵受到了不少的鼓舞。是的，虽然平日里训练时是苦了点，但是大当家的对自己是真不赖，辛辛苦苦抢回来的物资大部分都填进了士兵的肚子，那么这个时候，就是报恩的时候了。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士兵们咬牙榨出更多的力气，用肩膀扛起盾牌后方的横梁，让大盾死死的护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加快速度往前冲。
“团长，动手么？”见状马文有些急：“要是现在不动手，等对方冲过来肉搏，我们的损失会很大。”
“不急。”一直用望远镜观察敌情的丁林回道。
“那要不退入营地？我们可以依葫芦口的地形从各个方向打击他们，他们绝对没办法用这个盾把前后左右上下都围起来。”
“马文，你还在见习期吧？”丁林突然说道。
说道这个，马文就无话可说了：“是的，团长。而且出发之前校长也说了，让我多向你学习。”
“那就好，那我就给你上第一课。马文，你说我们的敌人有多少？”丁林不仅不急，甚至还好整以暇的开始给马文上起课来。
“阵前的应该是山匪曹瑞所部，具情报显示，当有五千人左右，曹瑞有一定的带兵能力，在山匪头目中…”
“可以了。”马文还想继续说，却被丁林打断：“情报我也看过，不过你要记得，这五千人只是现在和我们交战的人，却不是全部的敌人，敌人的大部队还在后面观望呢？你就把他们都给忘记了？”
丁林没去看马文的脸色，而是下令道：“现在，平日里训练的成果要经受检验了，是骡子是马就看着一着吧，下令，全军阵型不变，缓步后退百步再重新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