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要吃自己来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没有科技领先的穿越？不,我有!
“嘿嘿嘿。”林海盯着石榜一看了好大一会儿，嘴里还发出了瘆人的笑声，一边笑一边说：“大陈？我说老石，你该不会给我说你不知道陈朝已经将西南两省割让给我大凉了吧？”
石榜一一惊，最终长叹一口气，道：“知道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来这么快，连上坝县这样偏远的地方都派驻了官差。看来大陈败得不冤。”
“老石，给你纠正几点，第一，那不是大陈，你可以叫它陈朝或者南陈。你要记住，你和这个林子里的所有人，现在是大凉帝国的国民。第二，你说的上坝县已经被高棉人烧成了一片白地，城里没有人烟好几年了，连野狗都饿死了。所以现在那里不叫上坝县，叫清河屯，以后就是我大凉帝国的清河县。”
“你们连县城的名字都改了么？可我等世世代代都是上坝县人...”
“好了好了，”林海摆摆手道：“你可拉倒吧。你都从陈朝人变成了帝国国民了，换一个县城的名字有什么了不起的。别忘了，上坝县以前也叫过下坝县，这些年改名字的地方多了去了。再说，就你这样，不要说世世代代这样的话了，再在林子里呆几年，差不多就到你这一代就到头了。”
“好吧，那不知道官差前来有何贵干。如您所见，我们是什么都拿不出来了。”石榜一脸色几变，两颊还不自主的抖动了几下，看得出来，皱纹中的黑泥又往前进了一步，林海算着再多刺激他几次，黑泥就能掉出来，达到洗脸的效果。
“嗯，不错。”林海赞叹道。
不愧是读书人啊，林海想，就是脑子活，看，这几句话的功夫就转变立场了。虽说陈朝对他们并不算好，甚至异常的苛刻，但是林海也见多了被官府压榨得喘不过气来的百姓在外敌入侵时死战不退的。
只能说天下四国，同文同种，这一点算是大家的共识，除了某些地方的方言过于晦涩以外，大家不管是从外观文字还是语言文字，都几乎完全相同，因此石榜一接受这群“凉国占领军”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不适。
当然，没有出现那种一听见林海是凉国人就举着石头挥舞着棍子出来拼命的事情就是最好不过的，只能说这也是林海的运气，不然就只能打一仗抓人回去或者干脆换个地方了。
“天下四国，陈朝不管你们了，高棉烧了你们的县城，夏国太远，所以就只能我们来管了。刚刚我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现在帝国要恢复生产，各地招募人手屯田，人人都可以开荒，帝国提供种子和一开始的口粮，然后三年免税。”林海一口气说完，然后就盯着石榜一，再补上了一句：“你可以去商量下，战争已经打完了，田地不能慌着，人也不能一辈子住在林子里，想下山的跟我走，先去营地里吃顿正经的饭，然后就去县城。不想下山的，我不勉强。”
听到可以商量，甚至不勉强，石榜一拱手深深一礼：“感谢差官，那还请差官少待，老夫回去商量商量，一个时辰内，必然给差官一个说法。”
林海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我衣服洗完了，一个时辰内，到营地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秩序，林海对这点深信不疑。
林海也看得出来，石榜一是因为读过书加上年纪大，被推出来交涉的，但他必然不是做主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做主的必然是强人，也只有强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维持住一个群体的生存。
当林海回到营地后立刻盛了满满一碗饭，加上一片腊肉和小半碗青椒，就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其他几名义兄兵器不离身，在林海后方散开，开始假装做自己的事情，例如说贾大还在炒那锅青椒...
不到两刻钟，有人来了。
“小人杨雄，见过官差大人。”
一名高大而精瘦的男子在林海面前深深的弯腰行礼，后面还跟着几个几岁的小孩子，黢黑瘦小，甚至看不出男女，乌黑纤细的脖子上顶着个大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匆忙学着杨雄一般行礼，只有一个最小的，正奋力的将两只黑手给塞到嘴里去。
“我叫林海，新建清河屯的壮班班头，你可以叫我林班头。清河屯县尉大人以下，所有的壮班衙役都归我管辖。当然，招募流民屯田一事，也由我负责。”
林海介绍了下自己，却并未让杨雄起身。杨雄见林海年轻，本欲行礼后直接起身，却用余光看见了后面几名身配环首刀和长矛的彪形大汉，赶紧息了起身的想法，却也不再说话，似乎是等着林海的指示。
“爹爹，青椒糊了。”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从杨雄背后传来。 杨雄躬着腰一回头，大惊，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找你娘去。快去。”
林海见状，不由得失笑道：“来都来了，来者是客，岂有自己就回去的道理。杨雄，这是你女儿？我说过，来了就有饭吃，让孩子们先去吃饭吧。”
想了想，林海又补充道：“先去洗手，把手脸都洗干净，不然不给吃。”
林海话音刚落，一群小孩子就在杨雄的呼喝声中跑去小溪洗手，最小那个跑不及，被两个哥哥架着过去了，林海见状直点头：“想不到这样的情况下，小孩子的教育你们还是跟上了。看起来队伍里有个教书先生确实不错。”
“班头，这几个只是孩子。也是林子里最后的孩子了。”杨雄谨慎的说道。
“放心，我不至于抓几个孩子去开荒，或者是拿来威胁你。给小孩子吃晚饭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怎么说在我大凉境内，也不能让孩子饿着。”林海不以为意。
“大凉么？不知道大凉官府需要我们做什么？林子里活人也不多了。”
杨雄认真的解释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死忠于陈朝的人，在前几次抓壮丁的时候都走了，当然，不少被抓走的人也“被死忠”了一下，现在剩下的人虽然不是陈朝的死忠，肯定不会抵抗凉国的大军，但是确实什么都没有了，即使想出来劳军也做不到。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是官军，是衙役，再说了大凉帝国也没有在本国内让百姓劳军的道理。至于你们，我要你们下山，登记户籍，开荒屯田。帝国户部令，开荒之新田，三年内不抛荒就归开荒者，同时三年免税。”
“林班头，山里这些地，不好开荒。”
“去县城附近开荒，刚刚石榜一那个老夫子不是说了么，一年三熟，是一等一的好地方。”林海一边说，一边刨了一大口饭，嗯，辣椒是炒糊了。
“县城周边都是熟田，就算几年没种了那也是好地，也都是有主的田地。”
“我说了，那是荒地。在我大凉帝国的县衙里，没有那些土地的地契，所以那就是荒地。是荒地就可以开荒。开荒满三年，清河县会给你地契，大凉的地契。”林海努力咽下一大口米饭，没办法，糊掉的辣椒太辣，又没有准备水，林海只能靠着米饭缓解一下。
“可万一田主人回来了？据小人所知，县城周边的好地都是那几家大户的。”杨雄咽了咽口水，双腿肉眼可见的开始发抖。自己明明昨天才吃过野菜粥，怎么这么快就饿了。杨雄感觉自己有点撑不住。
“那是县尉大人的事情，你操什么心。你看，辣椒虽然辣了点，但是孩子们吃得还是很开心的。”
杨雄转过头，发现自己的女儿带着一群小孩子，抱着一个木碗，伸手就把饭往嘴里塞。
“班头见谅。打了太多年的仗，有些孩子出生开始就没吃过饱饭。”
“别什么都怪打仗。就是没打仗，粮食也是官府和大户的，看你这样以前也就是个佃户，饿不死就是能干人了，还说什么吃饱饭。”林海说完还转头对贾大大喊一声：“七哥，给他们弄点米汤，别噎着，辣椒少给点，别辣着孩子。”
杨雄被林海挤兑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才接上一句：“班头不必担心，西南的小孩子，吃辣椒和吃菜吃饭是一样的，外地人受不了的辣对他们来说也是寻常滋味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林海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你要不要来一碗？”
杨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亦或是青椒炒腊肉伴着白米饭的香味已经充满了他的大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潜意识的点了下头。
刚刚抬起头想拒绝的杨雄却发现林海已经走到了锅的旁边，朝他招了招手：“要吃自己来盛，还要我给你端过来吗？”
杨雄一跺脚，按着咕咕响的肚子，朝大锅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