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方的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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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虽然解决或者貌似解决了众义兄的问题，林海也知道其实客观上的问题并没有被解决，这个也是现在没有办法的事情，而当士气被提起来之后，义兄们不想也不愿意再就更多的客观问题来打扰林海。
拓荒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事情，虽然拓荒需要做的事情其实是有规律可循的，但是那是在完全荒无人烟的地方拓荒，而林海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在西南拓荒最不确定的就是大凉帝国到态度，甚至还牵扯到陈朝、夏国和经常被人遗忘的高棉国的态度。
哪怕现在大凉帝国给了西南除去锦官城区域外的拓荒地高度自治的权利，但任何被轻易赋予的权利都会被轻易收回去。
这一点，当过很多年代理经理的林海深有感触。
林海明白，新清河县要想短时间内达到下等准备县的规模，同时要有一定的能力保全自身的独立性，仅仅依靠这个类同于中世纪的封建王朝的传统拓荒方式是做不到的，自己需要另辟蹊径。
正当林海苦苦思索之时，汪良凑了过来，不经意的用肩膀撞了林海一下，下巴往旁边一甩，在众目睽睽中做出了神秘的姿态，然后就假装无所事事的往旁边走去。
“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要密谋也不至于要在九十七双眼睛下密谋吧。”林海有些无奈道。
“是众兄弟还有点问题想问你，当然我也想问你，但是昨天你又表现得太好，大家兴致也高，不好当面问，就让我悄悄问你一下。”
“你这叫悄悄？嘴巴最大的三哥就直接站在离我们不到两米的地方侧身竖起耳朵在听好不好。”
“兄弟们不是关心嘛，你放心，都不用我一一去转述，这事只要你三哥知道了，也就是全部的兄弟们都知道了。哎哎哎，老三，你别往后退，别听漏了，省得到时候我还要再去说一次。”
“好吧，我大概知道大哥你要问什么，我详细给你说说。”
“首先就是我们的拓荒地为什么这么大，这个兄长们应该知道了，这个是用清河营所有的兄长们的战功换的。其实倘若换一块好的地方，例如说在锦官城周边，是没这么大的地方的。还是因为我们换的地方足够偏僻，户部才难得大方了一次。”
“足够偏僻？从舆图上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偏僻呢？”
“简单来说，我们附近几百里就我们一个拓荒点。我们再往南，穿越传说中的十万大山的东北麓，就直接到高棉国了。”
“咱去这么偏的地方干嘛，就因为地方大？”
“对，不过不止是因为地方大。当年这边属于陈朝的时候，一个县就有中部平原好几个甚至十个县那么大，所以我们表面上只有户部圈起来那块地，实际上只要我们能控制，多出十几倍的土地我们都能占下来，反正户部的舆图就是在那附近打了一个圈，也没那么精确不是？”
“嗯，是有道理，但是我们要这么大的地干嘛？我们就九十九个人，又是拓荒，哪怕给我们一个府一个州也没用啊。”
“为什么会没用呢？你忘记了我去过那里。那里原本有个寨子，虽然没有城墙，但是栅栏壕沟都是齐全的。只不过当年被我们的大军扫荡过，不少东西都荒废了，但房子栅栏什么都还在。我们住进去稍加修整就能用。说实话，也就是户部那些老爷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那必须不会给我们。”
“哦，我想起来你为什么去过那里了。但是就算有寨子，咱人也不多，养活自己都难吧。”
“咱是人不多，但是西南不是没人啊。陈朝西南多少年没正经打过仗了？就算是我们和夏国的大军来回梳过几遍，陈朝抓壮丁又来回扫过几遍，但人还是有的是，只不过躲起来了。我们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起官府的旗号，召百姓下山重建家乡。”
“当地百姓能相信我们这群外乡人？”
“当然不会信，是我也不信一群陌生的外乡人，但是他们得信官府。他们在官府的治下活了无数代人，他们习惯了有官府的生活，现在官府回来了，哪怕从陈朝官府换成了帝国官府，那也一样。要不然我花大力气搞个县尉来做什么。”
“对啊，这个你还没说呢，一个县尉，说搞到就搞到了？”
“嗯，从帝国的政策上来说，这个地方原本什么都没有，我们要是能白白的给帝国开拓出一个县来，他们就出一个县尉，是赚大了好不好。再说了，你这个县尉也就是个空壳子，就一张户部的告身，没有一文钱的俸禄，连个大印都要到地方我们自己刻，等成了下等准备县，户部才会正式任命，这一来一回的，人家相当于什么都没出。”
“那他们也不会这样大方的。当官的我知道，哪怕没好处，能为难你一下就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怎么可能主动给你一个告身。”别的不好说，但是关于官府是什么样，汪良，包括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是有发言权的，汪良话音刚落，众兄弟齐齐点头如同有看不见的手指挥一般，只能说看不见的手果然是官府的能力。
“户部当然不会这么大方，他们能给这个告身，官方的说法是这个拓荒点往南就是高棉国，边境需要派兵驻守，但现在兵部自己都是一团乱麻，也没人愿意在这个犄角旮旯驻军。刚好县尉有守土之责，外加大哥你本来就是百户出身，有统兵之能，从百户到县尉，也算不得晋升，平调罢了。而且你没发现么，当初众兄长的军功换来的白条都不见了？我全都给了户部的堂官，才换来这张告身，不然就他们的德行，就算是一定要个县尉，也会掺个沙子恶心我们。”
“那个白条啊，给了就给了吧。我听说在当铺，赏十两银子的白条就能贷出五钱银子，还得托人说好话，大家都没指望户部能真出这个钱。”
“嘿嘿嘿，这个白条在我们手上，真的就是擦屁股都要抠破腚，但是到了他们手上，那用处就真不一样了，毕竟上面可是黑纸白字写了欠银多少，还盖上了户部大印的。这大概就是不同的东西到了不同的人手上，就能发挥不同的作用吧。”
“所以整个清河营几百个兄弟，打生打死这些年，一共就换来了舆图上的一个圈和一个一文钱俸禄都没有县尉告身？小林子，说实话，不是你办得不好，但是哥哥心中始终就不是滋味。”
“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倘若清河县还在，我怎么的也得用这些给兄长们换回些赏赐。不过现在，我觉得也不错，户部给的可不是一个圈，他们给了一整个全新的清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