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处置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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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出来了，阳光驱散了清风山上的袅袅烟雾。
黄信站在庙殿大门之前，看着面前空地上跪满了的山贼俘虏，包括了那些老弱妇孺，被山贼劫掳上来的那些女子，将他们各种各样的表情一一看在眼内。
他们多是惊惧不安。
许贯忠和皇甫端一左一右的站在黄信的侧后，两人也都留心的看着黄信，都想看看黄信会如何处置这些山贼俘虏。
黄信收回了扫视的目光，左手叉腰，右手握着挂在腰间的剑柄，神色一肃，语气冷然的道：“吾乃青州府兵马都监黄信，我想你们也都应该清楚，这落草为寇占山为王是犯了什么罪，这是死罪！尤其是你们竟然胆大包天，劫杀百姓，还敢杀害官府官兵，这就是叛逆谋反大罪，诛连九族！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
黄信的话，让这些山贼俘虏一个个浑身一颤，脸色一下子惨白。
这些基本的道理，他们岂能不懂？自古以来，做贼做寇，叛逆谋反，哪一条罪名能轻得了？全都是杀头大罪，还会祸及家人亲族。
沦落为贼的时候，他们为了生存，自然是不会想太多，可如今落在官府官兵手里，由此可想自己的命运结局会是如何。自己被砍头也就算了，现在恐怕还会连累自己的家人亲族啊。
黄信等了一会，让山贼俘虏惶恐不安一会，黄信才再道：“我黄信知道，现在这样的世道，普通百姓生活生存艰难，你们，原本应该也只是普通的百姓。你们活不下去了，不得不上山落草为寇，依靠打家劫舍维生。这个，自然不能说情有可原，但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为了生存、为了能有一口吃的，为了活着。不说你们了，不管是谁，被逼急了，也都有可能走到这样的一个地步，这就是人性。”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不管是谁，也都有在这世间生存的权利！”
黄信说的这些，让不少山贼俘虏不自然的产生了一种被理解的感受，觉得似乎真的就是这样一个理。许多山贼的心里也都顺着黄信的话在想，是啊，这天大地大，人命最大，咱们不过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这才不得不落草为寇的啊。
“但是……”黄信话题一转，说道：“那也得要看怎么的活法，你们选择了劫掠别人，这本身不可取，因为你们这样做，也等于是侵犯了别人的生存的权利。尤其是，你们特么的劫掠原本跟你们一样的普通百姓干什么？有本事的，谁让你们活不下去的，你就去劫掠谁啊！像她们，只不过是一些弱质女子，你们把她们掳掠上来随意欺负凌辱，这就不可原谅！”
“沦为贼寇，你们就不是人了？就连一点点基本的人性也都没有了吗？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抢那些迫害你们沦为贼寇的人也就算了，抢普通百姓的钱粮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杀人放火，掳掠妇女，无恶不作！居然还吃人？罪大恶极！你们，全都该死！”
刚刚感到自己的行为被理解的山贼们，这一刻不禁又深深的低下头去，不自然的产生了一种羞愧的心理。同时，听到黄信说他们罪大恶极，全都该死，也不禁产生了一种畏惧感，生怕黄信就杀了他们啊。
尤其是，其中不少山贼俘虏，他们想着黄信所说的话，觉得自己有些冤啊，因为他们有些人才刚刚上山，可没干过黄信所说的那些恶事。
当下，不少山贼俘虏忍不住就连连叩头，壮着胆子说道：“大人，我、我冤枉啊！小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才投靠清风山为贼，真的就只为了做山贼能有一口吃的啊。”
“是啊是啊，大人，我也一样，我、我是听同村的大狗说跟他上山落草，不仅有吃的，还能有钱分，这样我才投靠了清风山的啊。我、我还没有下山去抢过东西，没杀过人，也没有欺负那些女人啊。”
“俺也一样……”
……
有人开始喊冤枉，跟着开始为自己分辩的山贼俘虏也越来越多。
“闭嘴！”黄信冷喝了一声道：“原本你们全都该死！但别说我不给机会你们，这样，不管是谁，不管男女，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抓上来的。你们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没有做过恶事的，那么你们就站到我左手边去。但是你们可想好了，如果自己是做了恶事，还敢站到左边去的话，我一旦证实了，立斩无赦！”
“另外，认为自己有罪的，该死的，自己站到右手边去。”黄信冷冷的看着他们道：“无所谓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不该死的，跪在原地不动。”
“现在开始！”
四、五百人，在官兵的看押之下，他们很快就分开了，分成三部份。
与此同时，黄信让人搬来了一些桌子。又请许贯忠、皇甫端还有另外的会写字的人拿了纸笔，坐到了桌子后。
黄信见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才拍拍手掌道：“好了，都已经站好了，那就开始吧。现在，你们开始互相指证，谁站错队的，给我指出来。谁是被掳掠上山来的、谁杀过人的、谁吃过人的、谁都做过哪些恶事的……都给我指出来！”
“这是你们立功的机会！不管是谁，只要自己认罪态度好，积极指认指证，那么你们就算是罪该万死，我也有可能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们就去死算了。”
黄信一说完，山贼俘虏顿时有些骚乱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但也有人一下子软倒在地。
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人当中，也有两三个被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发软的坐倒地上。
很快，真正被掳掠上山来的那些女子被先确认了出来，黄信让人把她们领进了庙殿之内，让人对她们详细询问，记录好她们的来历，以及被劫掠到这山上来的过程，被迫害的一些事实。
当然，她们大多也都只是在哭，感到绝望，生无可恋的样子，其中有三、四个真的疯了，另外还有些有自寻短见的倾向。这些，黄信也让人先看守着。
连这些女人黄信也都让人指认，这其实就是为了避免有混水摸鱼的人。
果不其然，原本混在这些被掳掠上山，受尽凌辱的女人当中。还真的混进了两三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这三个女人，一个本来就是一个山贼头目的相好，她平时负责看守那些掳掠上山的女人，负责向那些要来欺负那些女人收钱的女人。
一个本来就是青楼女子，是跟着一个贼兵投靠了清风山的，也就是她想出了利用那些被掳掠的女子在山寨内部做那种生意的。
最后一个是专门负责哄骗那些掳掠女子的妇人，骗着那些被掳掠的女子做那样的事儿，平时对那些掳掠的女子非打即骂。
这三个女人，手上也都有人命的。
不要以为女人也不会杀人，她们下手可狠辣了。
另外，还有一个老妇，混到了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左手边，实在她是一个山贼头目的老母亲，亲手打死了山贼头目劫掠上山来做媳妇的一个少女。
还有一个老头，也不是什么的好人，好些被掳掠上山来的女子也遭受过他的祸害。
其中还有一个厨子，杀人剜心的事没少干，但他却说自己是无辜的，是被山贼抓上来被迫为燕顺、王英他们烹饪人肉的。但被一个烧火的小贼兵指证，他实在就是一个变态的杀人魔鬼。
而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却实际有罪的还有不少。
现在一一的被指认指证出来了。
……
这样的操作，也的确让许贯忠和皇甫端大开眼界，也不禁有些佩服，因为如果由他们来处理的话，其中不少恶人就有可能被他们蒙混过关。现在，他们真的就无所遁形。
且这样的方法，也真的比一个个审问他们来得快得多了。
而负责记录的人，也都是记录就越心惊。
什么叫人性的恶，什么是人性的善，在这里真的体现得淋漓尽致。
记录了后，黄柏马上命令，让那些没有见过血的人，主要就是朱瑞、朱虎带来的那些村民青壮，马上押着几个真的是不可饶恕的人，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斩杀了。
这一点，黄信也是特别交待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杀人的事就由那些没见过血的人来执行。
连人都没杀过，或是不敢杀的士兵，怎么能够成为真正的铁血精锐士兵？
这说杀就杀了几人，也真正的震慑了余下的山贼俘虏，跟着的指认指证，他们也都老实了许多。
然后，其中一批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被一一的甄别了出来。
像那些视吃人如常事的，主动吃人的，无故随意杀人的，虐杀过妇人的，这些人，在登记了他们的姓名籍贯，记录了他们所犯下的恶事，再审问了一下他们曾经做过的什么的恶事之外，就直接让人推出去给斩了。
这些人，明知必死，也真的说出了不少他们曾经做过的恶事来。但也有人什么也都不愿意说的，也有人破罐子破摔，凶狠的破口大骂的。
但这些也都不重要了，黄信又不是破案什么的，只要证实他们该死就行了。
如此一来，一共就杀了三四十人。
这些也真的是全都该死的，有些燕顺没上山之前他们就在了，做过了不少恶事。
当然，也顺便的，记录下了燕顺、王英等等逃走的人山贼的姓名、来历以及他们所做过的恶事等等。
这些东西，也都会记录造册。
黄信还顺便把燕顺、王英的形像用速描素描法给画了出来，等回到了青州，肯定会对这两人发起官府通缉的。
还有，在这样的指证登记当中，也对这四、五百人完成了基本的姓名、户籍等等的登记造册。
接下来，黄信再开始处置余下的人。
首先是那些早前就认为自己有罪该死的，这些并没有全都杀了。
因为经过指认指证，以及对他们个人的审问，他们当中，有吃过人的，杀过人的。可黄信却认为是情有可原的。
而这部份人还剩下不少，共还有四、五十之众。
黄信让人把他们押到了面前来跪下。
拿着许贯忠、皇甫端他们记录好的档案，从中抽出了约有十份来。
“耿忠、杜林、周力……”
黄信念了近十人的名字，这十人脸色苍白的被押了出来，他们以为轮到杀他们了。
黄信看了看他们，说道：“经过指认指证，你们十人，虽投身为贼，皆参与过劫掠之事，但却没有真正杀过人，尤其是耿忠，一次劫掠的时候，私下放走一个被害者，没伤其性命，证明还心存善念。后被迫着一起吃了人肉汤，连吐了三天，此后宁被燕顺鞭打一顿，也不愿意再吃人肉。另外也没有祸害妇人恶事，这些可证耿忠还没彻底丧失人性。余等大致如此，吃人肉皆是受燕顺、王英等山贼胁迫，情有可原。如此，可免死罪。”
听到黄信说居然免了他们的死罪，他们啪啪啪的跪下，对黄信连叩头，其中耿忠双目含泪，还有两三人号啕大哭。
“但尔等毕竟落草为寇，这本身就是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每人记一百大板。另，本该入狱服刑，刺配流放。但本官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尔等就先被打成劳役，跟本官的奴隶兵一起，以后享受同等待遇，满十年，本官还你们自由身。记住，如果敢逃走，那就别怪本官，一律杀无赦。”
“是！谢黄都监不杀之恩。”
自知必死的他们，这会不用死了，并且还有获得自由的机会，一时也都激动的跪拜起来。
黄信扫了一眼他们，道：“以后好好跟着本官干，表现好的，有机会成为辅兵，如果立功的话，可以让你们提前恢复自由身，成为本官的正式部下官兵。到时候再立功，也会跟本官的另外官兵一样，有晋升的机会。现在机会已经给了你们，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们自己了。来人，先把他们带下去，打大板的事先记着，待无事之时，再执行此罚，在这其间，如果立功，或可免一百大板之罚。”
黄信挥手，让人把他们给带下去。
这时候自然不能打他们，打伤了还得要医呢，也干不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