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改变命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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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改变命运的机会
翠云楼,依然那么气氛热烈,入眼尽皆醉生梦死之象。
喝多了的客人高谈阔论,不少徜襟开胸,左拥右抱,轻佻调笑,放流形骸。
《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这首诗词,成了今晚最受欢迎的一首诗词,自然也是最终的最佳诗作。
其中不少懂诗的文人骚客,也为此诗的意境所迷,拍案叫绝,一个个为赋新词强说愁,忍不住也多喝了几杯。
花子虚自然也成了今晚的主角,他也喝得红光满面,非常享受别人对他的吹捧。
这家伙,很无耻的把诗词说成了是他所作,洋洋得意。不过,知道花子虚的人,谁不知道这肯定是他花钱从哪个名家手里卖来的诗词?但这是青楼,大家也都是图它一乐,也没有人刻意的追究这个。
李瓶儿还是邀请花子虚到了她在翠云楼后的小院阁楼中去一聚。
但花子虚这个劣货,别人也都是酒壮丛人胆,可他倒好,见到李瓶儿,就唯唯喏喏的样子,除了眼睛放光,嘴巴却似哑了一般,说话也都结结巴巴,满心对李瓶儿倾慕之情,居然一个字也都说不出,完全没了他在别人面前的那种夸夸其谈的风采。
李瓶儿本就知道花子虚根本就没有多少墨水,不可能作得出那般绝妙的诗词来,拿着宣纸,看着明显不是用毛笔书写却有些奇怪的字体美观的诗词,一问花子虚,这家伙就什么都说了出来。
李瓶儿始知,原来此诗词是一个叫黄信的公子所作。
跟着让她无语的是,为花子虚独舞一曲时,都还没有跳完,他居然就醉倒了过去。
李瓶儿让人把花子虚扶走,然后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诗词发呆。
少年不识愁滋味……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说的就是自己吗?虽然自己也还年少,可却已经识尽愁滋味,见识到了这人生百态,世间炎凉,人性丑恶。
生于此世间,女子就真的不能有一个更好的活路了吗?自己天生奴籍,就真的只能一辈子为人做牛做马,只能做一个低贱的奴婢,做别人外室,侍候让她生厌的男人,任其侮辱了吗?
李瓶儿心底里,真的有太多的不甘心了。
她那么崇拜易安居士,那是她的诗词,真的能让她感受到了少女时的李清照也如她现在这般不甘心。
但她觉得,自己比李清照更加的不幸,李清照好歹也是出身书香门弟,是良人,她只是不甘一身才学没有施展的舞台空间而已。
而她一出生就注定了是贱籍奴仆,不,连奴籍也都不如,她天生就是犯官之后,天生就只能做以色娱人的千人骑万人乘的青楼女子。
在翠云楼,生于斯长于斯,不能为其赚钱的女子,是必须要接客的。
她们一生也就只有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那就是在没有正式接客之前,尽可能的体现出她们的价值,为青楼赚钱的同时,吸引到那些达官贵人的目光,由他们为自己赎身,成为他们的妻妾。如此才有可能脱去奴籍。
在大赵,良贱不通婚,但如果那些达官贵人愿意的话,其实是可以在为她们赎身的同时为她们脱去奴籍的。这就只需要官府为她们登记造良籍,开具一个证明就可以了,官字两把口,说你是良人你就是良人。如此就可以嫁给他们为妻为妾。
为妻是不太可能的,这一点,她们青楼女子也都心知肚明,所以,能够成为达官贵人的妾室,这已经是她们最好的结果了。
因为妾也可以是良人,可以拥有良籍,在夫家,虽然地位比妻低,可也算是半个女主人,身份地位也要比一般的奴仆高得多了,将来生下子女,虽然只是庶出,可也都是良籍,不再是天生的贱籍奴仆。
但是,如果只是被纳为外室,那么就不行了,外室本身就是贱籍,命贱如泥,她的命运,就只在于男人的一念之间,要她活便活,要她死便死,一言不合就可以把她送人,命运不由人。
而翠云楼本身就跟一般的青楼也不太一样,因为翠云楼是官楼。正常来说,普通人是没有办法为她们赎身的,打点梳通关系也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相信普通人也根本没有那样的财力去打点得通关系,也没有哪一个普通人愿意为一个青楼女子付出那么多。
所以,看上了她李瓶儿的大名府知府梁中书,其实就是李瓶儿的唯一脱离翠云楼的希望。
李瓶儿的心里其实已经首肯,可是一经打听,却差点没把她吓死,原是梁中书家有悍妻,乃是当朝宰相蔡京之女,此女刁蛮善妒,梁中书在家中不敢拂逆她半句,被她借故打死的梁中书带回家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样的情况,李瓶儿又岂敢当真的嫁给梁中书?
就是梁中书也不敢把她纳回家,也只能承诺纳她为外室,送她一所别院居住。
可外室只能是贱籍,以后生育的子女也都是贱籍。这叫李瓶儿如何甘心?
所以,暂时她也只能是拖着,观望,希望事情会有转机。
当然,她心底里也知道没有什么的希望了,在大名府,还有谁的身份要比大名府知府更加的尊贵?加上梁中书也早早放话要娶纳她,这样,一般的人也不愿意得罪梁中书啊。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不得不认命接受嫁给梁中书为外室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花子虚。目前就只有花子虚敢公然的“叫扳”梁中书,要跟梁中书争女人。
且花子虚也比梁中书年轻得多了,虽然瘦弱了一点,可看也不算太差,说实话,她的确也是宁愿接受花子虚也不太愿意接受梁中书。
可现实又给她泼了一头冷水。
这个花子虚,就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家伙,没有一点实际。
平时来捧她场,口口声声说喜欢她,非她不娶。可却没有拿出一点什么的实际行动来。
起码,拿出赎身的钱来啊,跟翠云楼谈好为她脱离奴籍的事,到官府去为她重新造册,帮她转为良人啊。他的叔父不是花太监吗?去求他叔父为自己脱去奴籍啊。
可花子虚也真的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幼稚得很。
看透了花子虚之后,李瓶儿也就不再给他好脸色了。
没想这次还真的让他弄来了一首如此绝妙的好诗词,却也一下子勾起了她的愁绪。
这还真的是欲说还休啊,谁能为自己化解自己的忧愁呢?写出这天凉好个秋的那位黄信公子或许能明白自己的忧思吧。不知道……他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瓶儿,瓶儿!”
身后叫声传来,李瓶儿回过神来,抬起螓首,却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眼角挂泪。
她抬手拭去,站起来转身:“姑姑,你怎么来了?”
“我早来了,是看着那花公子被扶走后才进来的。”
来的正是陪黄信的那位丰韵姐儿李怜儿。
“咋了?我的好瓶儿,别哭。”李怜儿一眼就看出了李瓶儿眼眸微红,眼角湿润的样子,上前怜爱的把李瓶儿拥入怀来安慰。
“姑姑……”李瓶儿还真的想好好哭一场。
“好了好了,看姑姑给你带来了什么?来,给你。”
李怜儿轻抚了一会李瓶儿的背面,这才放开了她,然后珍重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宣纸来。
“咦?这宣纸跟花子虚拿来的那张宣纸一样的,这是什么……啊!”
李瓶儿自是好眼力,一眼就认出了纸张是跟花子虚送给她的写了诗的那张是一样的,可是这一眼看到了宣纸上的素描画,她就震惊的娇呼了一声。
“这、这是我?这是什么的画法?竟然画得如此逼真?我、我有这么美吗?”李瓶儿还真的惊呆了。
宣纸上的画,真的是太真实了,就真的似是她李瓶儿走进了画纸内,在纸内弹琴一般。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画,这一刻,也真的无法形容她内心的震撼。
李怜儿看着李瓶儿震惊的表情,不由摇了摇她,让她回过神来,然后故作神秘的道:“瓶儿,你知道这画是怎么来的吗?那可是姑姑我看着他画出来的呢,你不知道,当时我看着他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廖廖几笔就把你画出来的时候,我那时真的不知道有多震惊呢。”
“是、是那位黄信公子画的?”
“哦?你知道了?”
“是花子虚说的,不过他只说写诗的事,没说作画。这画中的墨迹……跟那写诗的是一样的。”李瓶儿玉手放在画上,轻轻的抚着道。
“嘿嘿,这不是墨,是炭。不过这些并不重要,瓶儿,我跟你说,这位黄信公子,可是一位丰神俊朗,有如玉树临风一般的风流公子。他谈笑风生,风趣幽默,跟一般人不一样。姑姑觉得,他跟你就像是金童玉女一般,天生地设,天作之合……”
“姑姑,你说什么呢,我都没见过他。”李瓶儿被姑姑说得脸儿一红。
李怜儿这会却四下张望了一眼,见没有旁人,便凑近李瓶儿的耳边,压低声音对李瓶儿道:“痴儿,姑姑跟你说,你摆脱翠云楼,改变你的命运的机会来了。”
“嗯?姑姑你说什么呢?”李瓶儿闻言,一脸不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