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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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秋带着叶渐青回了宫,一回宫两个人便猫到书房去研究现下的情况去了。
“我觉得我们现在有必要来交流一下情报。”叶渐青一进书房就着急慌忙的拉着陆辞秋说道。
现在她跟陆辞秋的信息有点不对称,她必须跟陆辞秋同步一下信息。
“我们先来盘一下吧。”说着叶渐青从陆辞秋书房桌上抽出一张纸,拿起毛笔就在上面写着。
“我先问你,你现在是否还拥有重生前的记忆?”叶渐青问。
陆辞秋坐在椅子上点点头:“记得,重生的这几次所有的记忆我都记得。”
“很好,看来大家都一样。”
在这件事情上,叶渐青拥有的关于重生这一类的知识面比较广,所以由她来做这个引领者会比较好一点。
“我们第一次重生,是因为那支箭,你还记得那个射箭的人长得什么样吗?”叶渐青皱着眉问。
她当时只看到了箭,完全没有看到人,而且她死的时候是面对着陆辞秋的,所以后续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陆辞秋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有,完全没有看到,而且那支箭的力量很足,穿过你的心脏也扎到了我,根据我这几年的调查,我怀疑当时很有可能是用的弓弩,弩才有这种射程。”
“那你有查到在京城里有谁制作弓弩吗?”
“查到了几家,但是我怀疑跟他们没关系,要来杀我的人除了我那几个兄弟还能有谁?”陆辞秋苦笑。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大漠的奸细什么的呢?”叶渐青有点尴尬的试图为他找个借口。
“大漠人骁勇善战,而且有叶鸿海叶将军在,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厉害的一个奸细进来。”陆辞秋反驳。
“行,那这个等下再议论。所以我们第一次重生是因为死亡,这个没有异议吧?”
“我也觉得是因为这一点。”
“好。”说着叶渐青在纸上写下了‘第一次 死亡’的字样,接着她放下笔,一脸严肃的看着陆辞秋,说:“行,那你现在说说吧,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都是因为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叶渐青是很清楚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所以导致重生的原因只能是对面这个人,那么就应该要由他来阐述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也好让自己彻底弄清楚这个重生到底是怎么一一回事。
“呃......”陆辞秋张着嘴,但就是不知道怎么说,一脸尴尬的坐在那欲言又止。
叶渐青也不催促他,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慢慢想到底怎么跟自己说。
她就端着杯热茶在那一边喝一边等,等到他自己想通。
陆辞秋知道自己今天这一遭怎么都是逃不过去的了,于是咬咬牙,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是肯定跟我有关系,我今天也为此受到了一定的惩罚。”
“继续说。”叶渐青一边喝着茶一边听。
“第二次重生我到破庙去找你,这件事你是知道的了吧,所以前面我们就略过了,那天不是好好的吗。第二天,二哥来找你,我发现你的身份已经瞒不下去了,所以我就跟二哥说了我是重生的,然后那天晚上睡一觉起来就又重生。”
陆辞秋喝口茶继续说道:“第三次重生,我醒来发现重生了,我就去破庙找你了,但是找不到你,我担心你是被暗卫营的人抓回去了,所以我很着急,刚好遇到了二哥,我情急之下就告诉了二哥我是重生的,让他去暗卫营帮我找你,看看你在哪里。结果他回来告诉你没有被抓,我担心你的下落,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睡了个觉起来就发现又重生了。”
“第四次重生,我们又顺利见面,但是这一次,我就想试一下,看看是不是因为我告诉别人我是重生的会导致重生,于是我就跑去秦王府告诉二哥我是重生的,临走时我怕他不信,还告诉了他岭南水患的事,然后回来睡一觉就发现又重生了。”
“就这样子了,所有事情的经过,所以应该是我告诉别人我是重生,时间就会回到今天早上。”
“那你刚刚说你受到的惩罚是什么?”叶渐青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这家伙不就是纯纯的作死吗。如果上一次不作死跑去做试验什么的,今天这一出也是完全不会发生的呀。
陆辞秋撇撇嘴:“早上洗漱完,我发现自己浑身开始发痒,紧接着开始痛,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我的骨头一般痛,整个人浑身上下又肿又痛,整个人肿的像只猪一样。头也痛,头就好像被雷劈一样,生疼生疼的。”
听到陆辞秋描述他早上的惩罚,听得叶渐青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好好的人肿得跟一只猪一样,那得多夸张,那皮肤、血管不得爆裂了呀。
“可是你为什么现在看着又没有什么事啊,早上的惩罚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印记吗?”
“没有,我查看过了,身上没有任何印记。”
“所以,这是上天的惩罚,让我们不能对除了对方以外的人说出真相。”叶渐青咬着笔杆头,琢磨着这个惩罚的意义。
“你怎么知道,是除了对方以外的人说才会遭受惩罚呢?我对你说,难道不会吗?”
叶渐青摇头,肯定的说:“不会的,按照我看了那么多年小说的经验来说,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就好比是属于小说里的男女主,上天是要男女主凑在一起拯救世界或者解决问题的。这种情况,男女主互相告知对方真实情况是不会遭受到惩罚的。”
“小说?男女主?”陆辞秋不懂叶渐青这奇奇怪怪的词汇。
“就是戏折子,你就理解成戏折子就好了。”
说完,叶渐青还不忘给自己找补一下:“当然,情况之外的也不是没有,具体就看明天,我们会不会回到原点,如果不会的话,那就说明我的猜测没有错。”
“好了,现在既然这个已经排查清楚了,那么我们是时候来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了。”叶渐青看着他。
“接下来就该立府了啊。”
“岭南水患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岭南百川汇聚,雨水充沛,田地肥沃,本是一个好地方,但奈何这地方是我大安与南林相交汇的一片区域。
岭南分两城,南城属我大安,凤城属南林。
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各自管各自的,一旦出了城就成为了两不理的地方了。而岭南的江河湖泊大多数都穿插于两国之间,当地地方官也担心自己这边治理好了,那边又搞破坏,所以也就干脆默认了,都不去管了,只管好自己城内的百姓。
这无人治理的河流一旦遇到大雨,就开始泛滥,水患也就是这样子产生的。
今年这场雨下了足足有十几日,算是百年一遇的大雨,雨量过多会导致河湖溢满,继而引发洪灾。而今年是历史上最严重的一年。”陆辞秋将岭南的情况给叶渐青分析分析。
“水灾惨的是百姓,倒霉的是百姓,将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失去一切。蔓延的大水侵吞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毁灭他们充满回忆的家庭,甚至会侵夺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失去至亲。”一想到这些,叶渐青心里就难受极了。
穿越前她也跟着部队一同去救过水灾,她看着那些无辜的人被大水冲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她还曾亲眼见过一个孩子被洪水冲走,母亲为了救他也跟着一起被冲走的悲惨场景,那个时候,他们都努力去救他们了,但实在是救不到。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天灾,带给人类的只有毁灭,人类在天灾面前只能通力合作,一起对抗。
但现在,听到陆辞秋说岭南两不管的时候,她其实挺生气的,在那的官家明明知道岭南的百姓有多难,为了自己的前途却不上报,也不去治理水患,任由洪灾带走无辜生命。
“是啊,惨的只有百姓。所以我想跟圣上提议,让我跟着一起去赈灾。一方面我去的话,如果圣上非要赵文彬一起去的话,我在至少他会收敛一点。另一方面,我也想借机在圣上面前可以立个功,等回来参加最后一次书考之后就可以立府了。”
“赵文彬是谁?我怎么没听过。”叶渐青对赵文彬这个人有点陌生,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重生前的那次水患,是赵文彬去赈灾的,回来后没两年赵文彬因为贪污受贿,数目巨大,于是被关进大牢了。那个时候,你还在暗卫营里,所以对这个人你不清楚是正常的。”
陆辞秋闭上了眼睛,每每当他想起当年从二哥桌上看到的那份文件,他就觉得心在滴血,那都是无辜的生命啊。
“洪水吞没农田,冲毁屋舍,阻断交通,岭南各地都出现了粮食短缺,南城的大部分交通都被阻断了,情况要比凤城的严重一点,水灾过后,还极易发生了疫情。
朝廷命赵文彬带着一批粮食赈济灾民,按照圣上的圣旨是,要务必保证每个人都有粮食吃,每个人都有衣服穿,每个人都有地方可以避雨。
从他去了之后传回来的消息条条都是在说百姓在他的安顿下过得多好多好,不愁吃不愁穿,下雨也不用担心,已经组织了好几个地方给遮雨了,还大大夸奖了南城的各个富豪们。
但实际上呢?
根据二哥后来调查的结果发现,当年他带着朝堂的粮食去到南城,跟南城的城主、县令、部分富豪勾结,那些人一个两个拿着大把大把的银票来跟他换粮食,转头,那些粮食都被高价卖给了其他百姓们。
其他百姓如果不购买他们的高价粮食就只能到县衙门口去领一碗粥,一碗比水还干净的粥。
百姓们饿啊,但是又没有办法,你能说他没有放粮,他确实放了,但是这粮食根本不够啊。百姓们没办法,卖儿卖女的就只求得一口粥喝,有些人穷得只能啃树皮,吃泥土。
这些都是赵文彬做的好事。你说,我都已经知道他会做出这种事,我还能让他继续去赈灾,继续去祸害百姓吗?”陆辞秋气啊,他一个在京城里养尊处优的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什么情况下能把人逼得卖儿卖女,啃树皮,吃泥土。
叶渐青的心太软了,她实在是听不得这个,一听到这个,她的脑海中就全是以前看过的先辈们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一想到这个,她就难受,她是打心眼里的难受。
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去参军的原因,她要继承先辈们的遗愿,将这个国家保护得更好,让国家在国际上有威慑力,让百姓们听到国家的名字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到安全且满足。
“如果,你贸贸然去跟圣上提你要去赈灾的话,这样子不大好吧?”叶渐青虽然没有直接跟当今圣上接触过,但是她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皇上的心里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透。
“太傅这两天会用这次洪灾当做这一次的书考题目,我得利用这次机会,在这次书考获得头筹,让太傅将这一篇书考的答卷交给圣上,圣上必然会宣我面见,到时候我再提出这个要求。”
“你有把握吗?”
陆辞秋冲她笑了笑,点点头:“有倒是有,治理水患我也想了一些了,但还不是很完善,最主要的是要治理水患这个事情就得先跟南林那边的人沟通,南城跟凤城可以说是一体的,如果要治理,不是单单只治理我们这边,凤城那边也得一起治理了,大家一起管控,以后水患才能控制。”
“没错,治水哪有治头不治尾的呀。”叶渐青赞同。
“我再想想吧,看如何整理好一整篇交给圣上。”
陆辞秋无奈的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如何说服南林的国主是一个问题,如何让两城的人共同治水这又是一个难题。
现在看来,治水不难,难的在于说服人心啊。